唐宛如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五十两黄金。她瞧着左然那笑意迎面的模样,真想说一句,无奸不商。

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好,就这么说定了。”

交易的事情,定了下来,江衍又和左然寒暄了一会,直到夕阳西下,唐宛如与江衍这才回了太子府。

然而京城所发生的这一切,尚在边关的墨逸尘,并不知晓。

近来一段时日,墨逸尘因伤在身,并未亲自上战场,而是坐镇后方。

战火持续几月,边关百姓更是民不聊生。墨逸尘迫切的想要平息战火,便加剧了两军对垒。

短短两日,东煌便失了一座城池。

此等值得欣喜的事情,也随之传回了京城,对于墨逸尘勾结敌军意图谋反一事,也不攻自破。

龙颜大悦,命令此事无确凿实证,不可再提。

对此,自是有人欢喜,有人不悦。

墨珂回了府邸后,唤来了门客,密谋着有关墨逸尘一事。

“诸位,可有良策?”墨珂端坐主位,瞧着坐在两侧的门客,问道。

“臣以为,现下殿下正在边关,是大好的时机,皇上下令,说此事无确凿实证,不可在意,那我们不妨这样……”其中一人,赵大人开口道,双眸闪烁着幽幽光芒。

“此举有一定的风险,还需谨慎以待。”随之另一人开了口,乃当朝的钱大人。

“自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而本皇子,就要当那个名垂千古的王。”墨珂的野心,丝毫不加以掩饰,明目张胆的说了出来,也足以见得,他对在座四人的信任。

“如此一来,只要定了太子的罪,届时我们一起簇拥二皇子为储,一切都水到渠成。”孙大人也附议着。

“这事就交由诸位了。”墨珂的唇角止不住的上扬着,他已经想象着,墨逸尘落马,他居上后,等待墨逸尘的将会是什么。

“只是朝堂上必有人会唱反调。”周大人略微沉吟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墨珂闻言,嗤笑了一声,这事他早就想好了。“只要万事俱备时,在来一出杀鸡儆猴,便是东风了。”墨珂说着,以掌为刃比划了一下,眸底一片阴狠。

“二皇子可有人选?”钱大人开口问道。

“这个自然。”墨珂微眯了眯双眸,人选他早已觅好了。

几个人商讨了一番,便各自离开。

与此同时,梅府,书房。

正坐在案桌前,执书观看的梅大人,突觉一阵冷风,身子止不住的抖了一下,拢了拢衣裳。

次日,一早唐宛如便与江衍去了竹尹堂。

径直去了后院的凉亭等待,片刻后,就见左然手里拿着一个画轴,朝着凉亭走去。

“三天到了,消息如何?”唐宛如见到左然后,迫不及待的问道。

左然将手中的画轴递给了唐宛如,“你先看看这个。”

唐宛如狐疑的接了过来,打开了画轴,画上赫然是一女子的丹青。

“这是?”唐宛如愈发不解,左然这是何意。

“朝堂风云涌动,并非空穴来风,而这一切都因为这个女子,东煌的五公主,东方羽。”

左然话至此处微微顿了顿,随即又道,“这个东方羽,与其他娇柔的皇室公主不同,她自幼习武,更是骁勇善战,丝毫不逊色于男儿,用兵更是出神入化,她就是这次东煌的主将,只可惜她遇到了墨逸尘,这才失了一座城池。”

“这和传言又有什么关系?”唐宛如将画轴搁置到了案几上,凝着眉头,追问道。

“之所以会让人大做文章,就是因为墨逸受伤时,她曾夜探过西凉军营,并以军中所有人都看到,她好生的被刘将军送离了军营。”左然的话,令唐宛如心头微颤,夜探军营,以礼相待……

难不成……唐宛如遏制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她不该有所怀疑,她该相信他才是。

唐宛如敛了敛心绪,开口道,“我知晓了。”

说罢,唐宛如便起身离开,江衍同左然说了一声,“我先走了,改日再来找你。”

而后匆匆的跟上了唐宛如。

唐宛如上了马车离开了竹尹堂,她有些彷徨,不知该如何去做。

回府后,唐宛如径直去了书房,书信一封,寄与墨逸尘,而这次书信的内容并非儿女情长,说的反而是政局。

唐宛如刚将书信交与江衍,就见小桃进了书房,“小姐,您不用担心了。皇上下令,弹劾殿下一事,无确凿实证,任何人不得再提。”

闻讯,唐宛如却是喜忧参半,她觉得墨珂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小姐,这是喜事呀!为何见您还是满面愁容?”小桃狐疑的问道。

“你不懂。”唐宛如微微摇了摇头,不欲与小桃解释。

“你先出去吧。”唐宛如摆了摆手,示意小桃出去。

“唯。”小桃拱手应声,随即离开了书房,将门带上。

唐宛如取出了记载朝臣的名册,随即坐了下来,翻看着。

将朝堂上的官员一一记了下来,以及党派的划分。

在翻看到唐镇江时,唐宛如抿了抿唇,看来明日,该回一趟唐府了。

次日,唐宛如早早便醒了过来,梳妆完毕后,用过早膳,便乘坐着马车回了唐府。

马车停在了府门口,唐宛如刚一下马车,就见到唐镇江只身一人在门口侯着。

“老臣,参加太子妃娘娘。”唐镇江拱手一礼。

“爹爹不必多礼。”唐宛如摆手,虚浮了唐镇江一把,由小桃搀扶着,进了府。

目光所及之处,本是盛开的花枝,现下却因正值秋日,而均已凋零,些许萧条之景。

府里也更是冷冷清清。

“爹,这府里,为何这般冷清?”唐宛如侧目瞧着唐镇江问道,总觉得这次回来,唐镇江有些许的不同,但一时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同。

唐镇江眺眼望去,轻叹了一声,“你姐姐她……”唐镇江似乎有些艰难的开口一般。

“爹,您有话不妨直说。”唐宛如细细瞧了瞧唐镇江,发觉他好似一夕之间。衰老的不少,与她初来这里时,对她的死活不闻不问的唐镇江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