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夜。

驻守在北陵县城城头的士卒,正处在昏昏然的状态。

尽管晚上的时候,姚冲亲自到城头来巡视,再三叮嘱他们打醒十二分精神,然而,这下半夜,悄无声息的,谁还会将这种事放在心上?

而且,这北陵城,已经几十年里,没有出现过任何的变故了吧?

几个混混模样的人爬上了城楼,悄悄地摸向守门的士卒。

他们的衣袖之中,都藏着利器,刚刚,城下台阶的两个守卫,就是被他们一下子了结了的。

正当他们准备扑向那几个士卒时,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喊:“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几个混混来不及回头,却很是急迫地,一齐扑向了那几个正被惊醒了的士卒。

“咔嚓!”数声,几个士卒还没有从迷糊中醒过来,便已被解决了。

但与此同时,身后数枝利箭射来,正中混混的后背。几个混混倒下了。

然而,类似的情形,发生在城门守卫的五六处地方。

有心算无心的守备军,很快就被摆平了,南城门传来了令人牙酸的声音,大门被慢慢地打开了。

一千神道教军队聚集到了南门下,举着火把,一个个群情激昂,斗志十足

,他们准备着要一举攻占这小县城。

第二天,等北陵城的百姓醒来,这地方,将成为神道教的根据地。

老秀才正是神道教麾下洪方的渠帅,邢天秀。他踌躇满志地坐在高头大马上,等到那城门打开,他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大吼一声:

“教徒弟兄们,给我上!”

身后,那神道教大军,像潮水那般,源源不绝地冲了进去。

邢天秀当然不会第一个冲,开什么玩笑,咱可是洪方的主心骨,这种危险,自然是别人来承担。

哪怕这危险,看起来并不大……

满怀信心的神道教大军才刚刚冲进去,突然听到“砰”的一声。

咦?那是什么声音?

邢天秀有些奇怪,但随即醒悟过来了:那是枪声?

这个小县城里,居然还有火绳枪?又或者,是那传说中的燧发枪?

不对,不对,一定是错觉……

这么想着,却突然听到城门口一阵大乱。

陡然间,一道火光冲天而起,一个个炸药包被引爆了。城门附近的地方,差点给掀翻了,先前冲进去的两百余人,死伤超过大半。

啊,这……

邢天秀有些懵了:啊,对方居然有埋伏?

不是说,这北陵守备军

的校尉,是个草包,根本不足为虑嘛?怎么现在,这……

“先撤出来,撤出来!”

邢天秀不得已,他害怕后面继续有炸药包之类的埋伏,自然不敢造次,打算先让己方撤出来再说。

“少爷,一切如你所料,这门口给他们当头一棒,他们就不敢来了。”张勇正躲在城外某一棵树上,身边正是萧逸。

他们用望远镜看着那边的情形,对战场的形势,了如指掌。

“好,等下他们要撤的话,给他们再来几下。记住,别让那老小子跑了。”

“得令!”

邢天秀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他让手下人撤出来后,赶紧询问北门的情况:

“杜老大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回答说:“那边城门没能打开,杜老大他们急得直跳脚。想攻城,但城头上好像有枪,将他们打下去了。”

邢天秀一听,顿时没脾气了。

原本怂恿周边的山贼去打县城,只是想让他们吸引守备军的注意力而已。

没想到,对方几杆枪,就把这些乌合之众的山贼给吓住了。

果然是“竖子不足与谋”!

想了想,邢天秀道:“用投石机,将炸药包投

进去,我就不信,这些人还能挡得住我洪方大军。”

神道教也弄到了炸药包,不过数量太少了,邢天秀觉得,这玩意儿一定要用到刀刃上。

“少爷,他们准备投掷炸药包了!”

“很好,热气球呢?出动吧!”

躲在暗处的萧逸根本不怕对方的“热武器”。开什么玩笑,这个时空里的所有热武器,都是源自于谁的?

我啊,萧逸大神的!

很快,热气球升空。

“看,那是什么?气球!”正在将炸药包装填到投掷网兜里的神道教教徒,突然发现头顶上有个硕大无比的气球。

这空中漂移着的大家伙,有如死神的战车,让他们感到有些不妙。

“不好,他们是冲着炸药包而来的。”

邢天秀突然觉得不对,赶紧让手下人去掩护。

然而一切太迟了。

等到热气球靠近的时候,坐在热气球上的陈大同,端起枪,对准投石机上的炸药包,“砰砰砰”连续射击。

这位被当做狙击手培养的神枪手,从高空往下射击,哪怕是夜晚,那准确度也令人发指。

“轰隆隆——”

一连串炸响,直接让神道教的教徒军来了个中心开花。

百多号人被这爆炸

的巨浪直接掀翻,周围的不少人也都被波及,喊爹叫娘的想要躲闪时,却已经太迟了。

现场一片大乱。

邢天秀目睹这一惨状,气得抓起了自己的头发,嗷嗷直叫。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了这个攻占县城的机会,打算将之打造成为第一个神道教的根据地。

然而,当你筹划如此周密,以多欺少,还杀对方个措手不及,却没想到,对方反过来,给你来了个措手不及。

这简直是令人难以想象。不得已,他只好大吼一声:“给我撤!都撤了吧!”

其实不用他多说什么,目睹着灾难般的溃败后,那些教徒们早已不敢多逗留了,直接转身就跑。

现场乱成一团。甚至,在逃走的过程中,这些教徒们还相互踩踏,踩死踩伤了不知多少人。

这一情形,更是让邢天秀心中滴血。

邢天秀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十几个亲信,也裹挟在人群当中,悻悻地逃走了。

让他们感到幸运的是,身后的城门,由此至终,都没有兵马追赶出来,这让他们长长地舒了口气。

大马在山道上奔驰着,那跑得可欢快了。

浑然不知危险,随时就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