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日记我没看过。”见他把纸业藏起来,昭然有点好奇。
“哪张你都不应该看,偷看别人日记很不礼貌。”郁岸对昭然的已经不再是数日前的见色起意一见钟情,想起曾经相伴的细节,在这个家各个角落里做过不少没羞没臊的事,嘴上虽然强硬,其实脸已经腾起一股热意。
“真的?”昭然把他转过来面向自己,抱到沙发背上坐着,“是真的反感,还是又在捉弄我玩?”
“没捉弄你。”郁岸支支吾吾,也算不上反感,毕竟自己早知道他会看,才故意为他写的,是伪装成日记的情书。
“那我给你道歉,我以后不偷看了。”昭然弯下腰,双手撑在郁岸两侧的沙发靠背上,“可是你以后要多和我说话,我想你找我聊天。”
“好。”郁岸抱到他脖颈上。找回少年时期的记忆之后,只要昭然一靠近,心里就怦怦跳。因为小岸实在太喜欢这只怪物了,又不善言辞,从不敢开口表露心迹,把少年时代许多迷恋藏在心里。
但现在不一样了,郁岸歪着头,眨一下黑溜溜的眼睛问:“做不做?”
被小小的人类歪头邀宠,这谁顶得住,昭然埋进他颈窝里慢慢吸气,尖牙在肩膀皮肉上留下划痕,再沿着脖颈去吻他的嘴,用怪物最喜欢的野蛮方式深吻,有力的双手轻松将他抱起来,一路慢慢走进卧室里。
郁岸贴着他问:“你为什么变成骷髅手球了,一直没恢复吗?”
“时钟失常用在复原拼合你的尸体上,我的能力一次只能选中一个目标,那时候体力不够,无法再复原自己了。”
“嗯。”郁岸跪坐到**,双手扶在他腰间,吻他腹侧的伤,舌尖细细舔缝合线边缘脆弱的皮肉,沿着人鱼线向下吻去。
昭然俯视着下方,呼吸急促。
不光只有郁岸的心态在变化,昭然也在幻室的结局中找到了一个安心的答案——郁岸离不开他,被残忍外形震慑也好,被狂暴实力恫吓也好,郁岸对自己的依赖性要比想象中还严重。
他一把提起郁岸肩膀,怪物的享乐办法多得是,享用一只小人类让他十分小心,又无比开心,只不过需要细致把握着凌虐和疼爱之间的度,不能像幼时把玩最喜欢的小黑石头一样下手那么重。
“你身上不可以带着其他怪物的气味,有没有和他做更过分的事?我要把它清除干净。”
“四年前的你不算你吗?你别故意找茬搞我……小然好哇,幼稚张扬多可爱,长得就一副腰很好的样子……唔……”
在最后一刻,他握住了郁岸的脖子,没有手套的阻隔,柔润指节压住郁岸呼吸的通道,让他痛苦不堪,却更能深刻地体会到昭然给予到他深处的“惩罚”。
过了好久,郁岸才停止颤抖,趴在昭然胸前喘气。
昭然摩挲他的后背,脊背上出了一层薄汗,黏到昭然掌心上,被皮肤吸收进去。
被抚摸着太舒服,郁岸眯起眼睛趴着,眼皮打架。
他拨弄拨弄昭然胸前的银色细链,舔一下,再吸一吸,把末端玩得鲜红起来。
昭然轻轻拎起他后颈:“你怎么还有力气捣乱呢。”
“好看,我的。”
窗外开始下雪了,鹅毛雪块被风吹到玻璃上,发出密集轻微的小声响,在窗棂上积攒一层雪,在流浪街头的小动物们难熬的雪夜,郁岸却有暖烘烘的胸膛可以睡,怪物也有小人可以抱,实在值得庆幸。
“乖乖,你有没有想过结婚啊。”
“嗯……七岁想过。长大就没想了。”郁岸困得说话都含糊。
“上学期间也没有喜欢过其他同类?”
“没有,不喜欢人,我怪性恋,手好看会加分。”
昭然耳朵尖一红,悄悄把没戴手套的左手递给他:“那今天牵着我睡,好不好啊。”
当然好了,这很方便。郁岸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有昭然自己觉得自己很坏很开心。
*
实习生假期终于结束,白天要上班去了。
郁岸拍灭闹钟,闭着眼睛顶着一头小炸毛去洗漱。
好困,睁开眼睛看不到昭然就更烦了。
昭然不在,大概在日出前就去公司了,这样可以避开阳光。
他简单收拾了一番,穿上纯黑兜帽背上单肩包出门。
纯黑兜帽借给小岸穿了一阵,在打斗中割破了不少地方,看起来破破烂烂的。
无所谓,郁岸用脚带上门,插兜去坐地铁。
他学聪明了,知道抄隐秘小路走,免得再被盯上。
溜达到公司门口,几位站岗的黑衣保镖看他的眼神有点怪,在郁岸身后交头接耳偷笑。
“这小子完了,昭组长早上刚发过一通火,现在肯定没消气。”
“听说是因为实习生当街开枪被举报的事,鹰局派人过来问话,大老板赔了半天笑脸才给送走,叫昭组长过去好一顿批评。”
“早年以昭组长的脾气估计要把实习生骂哭,现在说不好,可能直接让他卷铺盖走人吧。”
听得郁岸一阵心虚,扒到昭然办公室门口,透过虚掩的门缝观察敌情。
其他组员都走了,只有小安和小齐还站在里面,昭然端起水杯润润喉,低声说:“你们俩有什么用啊,购物十字街枪击的事一点儿没听说?不知道去安抚市民把举报截一下吗?”
小安背着手辩解:“这种事归巡逻组管的呀。”
小齐一脸冷漠,耳朵自动把昭然屏蔽了。
昭然说:“算了,这事儿不怪你们,得问原小莹的巡逻组,大白天能把车帮混混放进商业街里,好在没出人命,不然我们好不容易拿下的恩希市的畸猎工程就悬了。”
小安:“这事归根究底怪郁岸不是吗?他哪来的枪?”
昭然咳嗽一声:“我给的。”
小安:“……”
昭然:“这事抛开事实不谈,不能怪实习生。实习生行为本来就是不稳定的,做出什么都有可能,得有应急预案,知道吗。”
小安:“能不能别抛开……”
小齐:“从监控来看,他不开枪,匿兰是有可能中枪身亡的,两者相比,后者对畸猎工程影响比较大。理性看待他的行为,已经最大限度减少了我们的损失。”
嗖——
一架横格纸折成的纸飞机从空中缓慢飞来,从小安和小齐眼前盘旋晃悠一圈,最终插在了昭然卷翘的头发里。
小齐无动于衷,小安努力忍笑。
郁岸挤在门缝边,鬼鬼祟祟露出半个头,对昭然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呲了一下牙。
“你们走吧走吧,下午不用来了,反正也没什么事。”昭然摆摆手。
两人与郁岸错身离开,小安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对实习生即将面对的暴风雨表示哀悼。
郁岸习惯性去牵昭然的手,突然被小安一声尖叫打断,指着郁岸将要触碰上去的手:“诶!新来的,别踩雷,组长最讨厌这个了,你怕是要被开除……”
小齐无奈拖走咋呼小姐,临走把门关上了。
他们走后,昭然躺进沙发椅里,“齐冀,安加福都是我的人,应该跟你提过吧,有什么事都可以去找他们帮忙。”他摊开纸飞机,里面写了一句“对不起”。
“小麻烦,我去解决。你记住不管什么情况,先保人命肯定是对的。”昭然把纸飞机原样折回去,平整地放进抽屉里,“吃早饭了吗?”
“没,起晚了。”郁岸搓搓没认真梳理的炸毛头发。
“过来过来。”昭然勾勾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纸包,郁岸接过来层层剥开,里面包着两块三角形的面包。
外表很奇特,生满红色的斑点,毒蘑菇似的,无从下嘴。
郁岸试着咬了一小口,口感特别绵密,松软但有嚼劲,里面流出绿色发光的果酱,清甜不腻。
太好吃了吧,好熟悉的味道,小时候吃过。
他两手捧着面包坐在桌边吃起来,一边腮帮鼓起来,没有哪家面包店能做出这么好吃的点心,从原料上就输了,这是昭然家乡的食物,麦克兰提。
“哪里搞来的?”
“大哥做的,要给小蝌蚪们带去学校运动会,我恰好路上碰见,顺手打劫过来。”昭然竖起食指“嘘”,“我要工作了,你没什么任务,自己玩吧,下午签实习生转正合同。”
谁要玩了,郁岸铺开一张草稿纸,安静趴在桌边写写画画。
在缪斯号幻室里得到的昭然弱点信息十分重要,得及时整理下来,研究新的方案——杀老公计划书第二版。
“时钟失常、轮盘赌、战神旗帜、永恒之轮,第五枚核是什么?”
“日御羲和。”昭然回答。
“和蝎女的红狸火晶有相似之处,前面是地名。”郁岸把核名写在纸上对比,“意味着它是由日御镇核心辐射源直接影响形成的吗?”
“对,体内有日御核的畸体都被归为亲族,可以类比理解为血统纯正。”
“你只剩两枚核,看起来轮盘赌和战神旗帜还在,时钟失常能力减弱了,一定不在了。”
“日御核已经不在了吗?”郁岸忽然抬起头,“那,没有这枚核,你家族还认可你血统吗……?”
昭然一直盯着电脑,忙碌手头的工作,迟迟没有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