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感觉到那逼人之气,苏妖娆不由得连连倒退,本想扯开嗓子大喊,可是此刻的香满楼却显得如此的吵闹。
“娆儿,大哥你都不认识了?”那男人以剑相指,一身清雅之气,容貌虽不出众,可是一脸的温软却将他衬托得犹如邻家大哥哥。
“大哥……?”苏妖娆踉跄而坐,却一脸疑惑,那神态真的不似在装。男子见罢,只得收回利剑,就近身将她一扶,这才又道。“我没有恶意,只是怕你逃跑所以才用剑指着你。”
“我……”有些戒备,苏妖娆连忙又是退上好几步,因为她被骗怕了,尤其是苏锦瑟的事情明了之后。
“我只是想和你谈谈。”苏慕岩一脸无奈,竟也不知该怎么对待这个什么都忘记的妹妹,先前那么烈,总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伤害了那么多人,怎么就把这一切都忘记了呢?
尤其是,对秦子讳的伤害。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苏妖娆生硬的答了一句,这就要快步出门,可是苏慕岩却将她拉住,直视她的双眼道。“你不想知道你的过去么?”
这一瞬间,苏妖娆顿住了脚步。
她如何不想知道自己的一切?
可是心里又怕成为别人的棋子,沦为凌亦封的负担。
“你还和子讳在一起?”见她不动,苏慕岩也不勉强,两人就站在门口,别扭的站在门口。
“没有。”苏妖娆淡淡的答道,视线也不知道应该放哪,便就只能盯着自己的双脚发呆。
“怎么回事?你杀了储凉,烧死子讳的妻儿,不就是为了和他在一起么?”苏慕岩苦笑着问,他的两个妹妹,一个冷血无情,一个心狠手辣,也不知道为何还剩下一个带着良心的他?
震惊,苏妖娆瞪大了双眼震惊的回想苏慕岩方才那句话。
“我杀了秦子讳的妻儿?”
“还在肚子里,便被你下了毒。”苏慕岩肯定的点了点头,想想便是一脸惋惜,那是个温软的女子,笑起来还有浅浅的梨涡。
苏妖娆双手撑在桌沿,心里忽然之间乱入线麻,真正的苏妖娆居然如此恶心残酷,欠下的债要她怎么还?
双手忍不住的颤抖,就是害怕,心虚,难受,挣扎。
秦子讳与她从来都是正常索取,不是他欠她,是她欠他。
杀人妻儿……
“苏妖娆为什么这么可耻?”
“那不都是你么?”苏慕岩有些不解,亦是不可能懂得了这其中的玄机,他见过秦子讳的机会也不过几次,那时候那两夫妻还曾借住苏府,苏锦瑟闭门思过自然不曾想见,可是苏妖娆却一眼相中秦子讳,还做了那么多令人发指的事,之后两人便失踪了,一别便是到了今日。
方才他就看到了,只是见她有人陪着便不敢冒然相认,直到凌亦封出去之后他才敢抬步进来。
“既然你身在炎都,为何不回家?”见她惊慌失措,苏慕岩却是软了下来,双手就扶住那单薄的肩膀,就想给她一点力量。
那神态,是真的难受,是真的愧疚,没有一丝虚假。
“苏妖娆让我背负一身罪孽,让我也觉得自己应该被千刀万剐,可是这一切跟我无关啊。”苏妖娆就喃喃的说道,就想起秦子讳那张亦正亦邪的脸,就想起他孤寂的背影,就想到他那无措的神态。
忽然就心疼了。
不是喜欢的心疼。
是觉得他无辜,他真的好无辜。
这一切如果不是因为苏妖娆,那么这个可怕的秦子讳是不是也不会存在呢?
眼泪扑簌而下,这笔债,她不想背负,可是顶着这副皮相的她又要怎么逃?
太沉重的债了,不仅仅是情感,是人生轨迹。
还是一尸两命。
她真的毁了秦子讳。
无措的冲出包房,苏妖娆一路仿佛听不见任何呐喊,就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看着行人往来,想想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凌亦封和秦子讳是敌对的。
她喜欢凌亦封,可是欠着秦子讳。
她不能因为喜欢凌亦封再去伤害秦子讳。
也不能因为欠了秦子讳而去伤害凌亦封。
她要怎么办?
“笨女人,你要到哪去?”身后,猛然之间就传来凌亦封怒意的吼骂,泛着宠溺,又夹杂无奈。苏妖娆赶紧抹抹眼泪,就缓缓的转身然后再望着他可怜兮兮的道。“找不到你,所以害怕了。”
“走吧,不是要逛街?”柔了双眸,凌亦封就上前牵起那只小巧的左手再带着她穿梭人群。
“我要吃糖葫芦。”敛起心底的悲伤,苏妖娆就撒娇的扬起小脸央求道,仿佛觊觎了很久很久。
“脏……”敲敲那干净的额头,凌亦封还是怒骂。
“那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要做什么?”转头一想,还是没有忘记方才的事,出于好奇,苏妖娆还是象征性的问了一问,虽然他猜测凌亦封必定不会开口说。
“南诏人,目的,回头让黑魅去查,朕如果没有猜错,便是秦氏一族的人。”凌亦封拽紧那小手,就往自己的怀里使劲的一拉,随后又是抱怨。“你走路能不能看路呢?”
看看前方的一棵大树,苏妖娆连忙讨好的一笑。“不是有你在嘛。”
当着大街,凌亦封就将那小小的身躯揽在怀里。
不知为何,就想抱着,似乎才踏实。
“你要是背叛朕,朕一定杀了你。”凑在苏妖娆的耳畔,凌亦封柔声的警告道。
听似玩笑话,可是苏妖娆却是上心了,因为她本身就在害怕。
“今晚在宫外过夜可好?”祈求般的,苏妖娆扯着凌亦封的衣襟说道。眉宇透亮,煞是柔软。
“想干嘛?”
凌亦封不悦的敛起了笑,瞬间就变了张脸,想想软玉在怀,他才不想半夜三更就在街上乱晃。
“陪我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就一晚。”苏妖娆比着指头低声要求。“在宫里,你有无数的女人,我却什么都不是,即使为妃,也只是妾,可不可以让我在宫外任性一次?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