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造反?”见她站起身来,温静幽有些吃惊的退了几步。

“奴才下跪,乃是守规矩,知礼仪,可是娘娘定是不知,皇上当初跟奴才说得是,不必跪了,可也没指明到底不必跪谁,所以,圣上面前奴才尚不必跪,更何况娘娘仅是一个妃嫔?”很静,很慢,带着询问,还带着强势,苏妖娆就直视温静幽的双眸,一点一点的吞噬她眼里的自信。

“皇上,你看他……”温静幽没了法子,自然是朝着凌亦封求助,可是那绝世好看的双眸只是淡淡的抬了一抬,接着便朝着苏妖娆提醒一句。“凉了就不许吃了。”

“皇上……他只是一个太监。”温静幽急了,就撒娇般的走到凌亦封的面前跺了跺脚。

“她是什么人,由朕说了算,你若是聪明就应该知道,能够坐在朕的对面用膳的人,下次提醒自己绕道而行。”一把用力的捏起温静幽的下颚,凌亦封就凑近她的耳畔低沉的喃道,嗓音极小,根本没有拿给苏妖娆听见。

温静幽惊慌的侧头看了苏妖娆一眼,挣脱凌亦封的大手便落荒而逃。

苏妖娆面带疑惑,嘴里还含着热汤,凌亦封敛起凌厉,神态又恢复了往日的平淡,荣尚站在一边轻柔的笑着,秀气的眉宇就平平的舒展开来。

刚他还真替这妮子捏了把汗,就怕她临阵脱逃,又被那静妃欺负了去。

“很解气是不是?”见凌亦封起身走去紫檀桌案,荣尚这才凑近苏妖娆嬉笑着问。

“手痛才是真的。”苏妖娆抬起右手扬了扬,红肿的一片再明显不过了。

“看看我们,再看看你自己,同是为奴为婢为何,我们都完好无损,偏偏就是你没一天安生呢?”荣尚实打实说,还很大声,分明就是要拿给凌亦封听见。

“那……”

“皇上,锦妃娘娘求见。”苏妖娆正待答话,可门口却传来了太监的通报之声,凌亦封未动,却是荣尚自觉的迎了出去,片刻之后再回来道。“皇上,锦妃娘娘乃是奉旨伴驾。”

凌亦封先是疑惑,随后才是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他是说过,待到那女人身子好了,便侍奉左右。

夹杂一丝寒意,携着风雪,苏锦瑟一身清雅的缓步走入泷承宫之中,可是凌亦封连看都未曾看一眼,只是伸出修长的手指指了指桌案旁边的古琴。

苏锦瑟会意的走去坐下,一曲终起,委婉悦耳的琴音顿时回**在这温暖的大殿,此起彼伏,**迭起。

苏妖娆还在喝汤,心里却不知是何滋味。

锦瑟真的很好,不管是容颜、品行还是才艺,她都是上上之选吧?

凌亦封为何就这般不冷不热呢?

“你要吃到明天早上?”见她出神,凌亦封就持着书卷朝着罗汉榻的方向淡淡的嘲讽了一句。苏妖娆匆忙的放下了手里的汤匙,就规规矩矩的坐直了腰杆。

“研磨。”

苏妖娆点了点头,起身走往凌亦封的桌案旁,可就是她刚刚走到他身侧的一刹那,凌亦封忽然阴沉了脸。

“锦妃,回你的锦华殿,一辈子都别出来。”毫无预兆的,凌亦封就这般阴沉的开出了口,眸间全是不屑还有怀疑。

“臣妾遵旨。”骤然停下手里的琴弦,苏锦瑟先是一愣,随后才平静的欠身告退。

有些不好的预感,苏妖娆就咬着下唇侯在一边不说话。

却也不知是这暴君的反复无常又发作了,还是有别的事。

“昨夜为何拒绝朕?”侧了侧身,单手撑着脑袋,凌亦封就似笑非笑的盯着苏妖娆细细的看。

苏妖娆心里一慌,忽然不知应该作何回答。

因为她知道凌亦封一般这么问的情况均是试探。

他定是发现了什么。

所以她不能着急着回答,这是荣尚教的,宁可沉默,也不能乱说敷衍。

“哑巴了?”

“奴才可不可以不回答?”苏妖娆咬咬下唇,顿了好半天才这么一句轻问。

凌亦封拢眉,不悦,可是也饶有兴趣的点了点头。

不说总比假话好。

这妮子,竟然和锦妃也是有关系的。

单是锦妃,他确实没有注意,可是混合苏妖娆身上的,那便是一种很特别的味道。

昨晚,在偏殿,他闻到过。

“别当朕的容忍多得无止境,你多一句假话,朕的不信就多上一分,所以,你最好适可而止,别等到用完才来后悔自己曾经满口胡言。”低着头,凌亦封平静的提醒着,嗓音很轻,但是尤为的认真。

这么明显的提醒,这太监竟是还感觉不到丝毫。

真不知道该不该称她为笨。

苏妖娆老实的点了点头,心里很是复杂,她何尝又不想说呢?

可是璃影没救出来,一切都还没有结束,她又该怎么说?

说她准备再一次背叛凌亦封去救璃影?

锦瑟定是有消息了吧?所以才这个时候来到泷承宫,看来她必须得找个机会去趟锦华殿。

而转身回了锦华殿的苏锦瑟呢?

“娘娘,别砸了,要是惊动皇上,你从前树立的乖巧模样可就没了。”看到殿内的一片狼藉,溪雨不由的上前低声提醒。

“她能坐在皇上面前用膳,本宫却只能被当做玩偶一般晾在一边,这是为什么?”苏锦瑟狼狈的停下了手,满腹的怨气根本没有地方宣泄。

本想借此机会拉近和皇上的距离,可是进到泷承宫总共也不过才半刻时辰。

“娘娘不是已经准备妥善了吗?是动手的机会了。”溪雨再劝。

“不行,还有一件事本宫要她做。”苏锦瑟气恼的坐在榻上,却不知屏风之后早已站立了一抹紫色的身影。

听到这话,秦子讳就冷冷的一笑。

亦正亦邪的眸间全是算计。

苏妖娆作为太监的身份,早已没有利用价值。

可是她作为女人的价值却刚开始存在。

“那东西,在禁宫。”过了好半响秦子讳才敛起情绪走了出来,就单手背后,模样煞是妖冶。

“玄冥宫?”苏锦瑟眸子一沉,瞬间便担忧了起来。

“你担忧什么?你不是还有帮手么?”秦子讳嘲讽的一笑,唇畔就邪肆的微微勾起。

“你知道我要利用她?你不是爱她的?”听到那话,苏锦瑟却是疑惑了,又疑惑了,这个神秘但又妖冶的男人啊,还真让人猜不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