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亦封，你疯了！”苏妖娆蹲在地上，心里千百般纠结，她竟然不知道，他不止是对苏妖娆，对女人，甚至是对身边的一切都感觉无所谓。

就连皇嗣，也无所谓了。

“朕早就疯了。”凌亦封咬牙切齿的回道，随后伸手散下她原本束起的墨发感叹。“好一个绝世无双的美人。”

苏妖娆微微抬眸，湛蓝的双眸夹杂着无比的失望还有悔恨，乌黑的碎发就披散在身肩四周，尖瘦惨白的小脸，将她的妩媚烘托得淋漓尽致，就算是青羽那样的狐妖，也不及十分之一……

这模样，如妖，但又带着致命的灵气。

这模样，如仙，但又夹杂摄人心魂的魅惑。

“好。”顿了半响，苏妖娆认命的点了点头，可是心里对青羽还有稻国的怨恨，却更重，或许今后的路还很长，而她深爱的人却变作了那魔鬼的模样，一如她当初要毁灭天下的气势，唯一不同的是，她是女人，再怨再恨，终究逃不过心疼，可是凌亦封是男人……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见凌亦封打开殿门就要走出禁宫大门，苏妖娆却忽然出声将他拉住。

“说。”凌亦封并未转身，只是冷冽的开口。

“我对你如何，你对我如何，这样我们相互不损失，也不会有失公平，如何？”看着那缝隙里的光线，苏妖娆立起身来认真的询问，并且下了十足的胆量。

“你有这个资格要求。”凌亦封丢下一句，终究离去，但却是个不明不白的答案。

苏妖娆走到床榻边上，也不再顾忌，伸手一扯被褥裹在身上便走出了禁宫。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远到苏妖娆已经慌了。

可是为什么，打开殿门的时候看得到阳光，却终究看不到希望？

“丫头，既然你决定再嫁炎皇，那胸……”

“汪伯，不必。”眼看封后大典在即，可苏妖娆却还是个平平如也的身板，汪伯忍不住的有些心疼，似乎恨不得立即替她医好。

“无爱，也不会有任何的接触，有没有差别不大。”苏妖娆轻抿着茶水，一副模样倔强得很。

“可是，孩子出生要喂母乳。”汪伯摆头叹气，总是不知道那丫头在坚持什么。

“再等等吧。”苏妖娆喃喃的道。

她总是希望，哪怕凌亦封不是那么的厌恶她也好。

可是两人虽然同睡一榻，却一直背对，凌亦封连背靠都不愿，既是不愿，那为什么要坚持和她睡在一起呢？

“你既然知道炎皇娶你是为了应付大臣，你又何须苦了自己？”

“当为了孩子吧。”苏妖娆放下手里的瓷杯，起身朝外，阳光明媚无比，刺人双眼，荣尚候在殿外，只是看着身处光亮之下的苏妖娆微微的出神，他没有见过这般美丽的女子，仿佛圣洁得圣神不可冒犯，可是那单薄的身躯，似乎又带着无比强大的力量，更重要的是，她真心为着皇上，虽然日子很短，可是他完完全全的看在了眼底。

“皇后娘娘，你去哪？”眼见她朝着西殿走去，荣尚一惊，伸手一拦。“后宫里，全是疯子。”

“前皇后在哪？”苏妖娆也不指明是谁，但是又压不住心里的好奇，她总想知道妃若璃究竟被怎么样了。

“实不相瞒，前皇后生了一对怪胎，皇上一怒之下，便废了她的后位，现在被关在暴室呢。”荣尚挑挑拣拣的回答，现在回想起来都还觉得畏惧。“也是可怜之人，天灵盖都被砸碎了。”

“皇上吩咐的？”

苏妖娆听完之后，心里惊得乱七八糟，双眸忽然明亮，又暖了起来，一如春季的梨花一样清雅。

“你怎么知道？”

苏妖娆没有回答荣尚的话，她自然知道，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凌亦封为她做的事，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凤栖宫被夷为了平地，凤凰台被建成了水阁，一如泷承宫的模样，她怎会不知道？

“娘娘，皇上并非无情之人，从前为了苏妖娆那贱人，竟然傻到南瑜江山都不要，就为了换取苏妖娆的一条命，那孩子本就是死胎，也只有那孩子的鲜血才能救她的命，皇上什么都为她打算，自责到了甚至不愿喝下自己孩子的血汁来解蛊毒，可是苏妖娆是怎么回报皇上的呢？他一个承受那么重的痛楚，别人，又体谅过吗？”荣尚忍不住的，提到了苏妖娆先前被剖取孩子的事情，苏妖娆睁大了双眼，心里立即就沸腾了起来。“是因为秦子讳？”

“南帝胁迫皇上，皇上毫不犹豫就用南瑜江山跟他换了一记药方。”荣尚恭敬的答道。

“那他为什么要火烧泷承宫？”苏妖娆接着询问。

“他傻啊，以为自己不被原谅，便去找了稻皇，请他好好照顾苏妖娆那贱人，想借着大火，让两人离开，却不知道为何稻皇去得那么晚，还让那贱人吃了那么多的苦。”

听完所有的经过，苏妖娆连着倒退了好几步，想着他当初心里的挣扎，想着他上半夜还在说的情话，想着她被剖取孩子的时候，他站在殿外做的狠事，想着他不愿喝下那解蛊鲜血的神情，想着……

“娘娘，你去哪？”

苏妖娆没再回他，只是用最快的速度，冲着中和殿跑了过去，一见凌亦封坐在桌案前批改奏折，忍不住的从背后拥住那肩头啜泣。

“放开！”凌亦封不耐烦的低吼。

“不放，死也不放。”苏妖娆心里疼着，疼得她恨不得大声吼出来，疼得她好想告诉凌亦封，她也同样爱他，惜他，可是她不能，现在还不能。

“难不成，你还希望朕也回头抱着你大哭一场就是互不损失？”凌亦封想要挣脱她的双手，可就是被紧紧的桎梏着根本动弹不了。

“凌亦封，你这个傻子！”骂完，苏妖娆又放开凌亦封去了别的地方。

“刚才才说不要那个部位？现在怎么又反悔了？”

汪伯一听苏妖娆的央求，不仅仅是眉毛，连胡子都变得不屑了起来。

“是，我反悔了，汪伯，你是好人，好人一生平安！”苏妖娆跪在地上，连连的对着汪伯灌谜汤。

“是谁当初割除的时候，那么豪气冲天的？”汪伯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让她敷衍过去，总要出言刁难刁难。

“是我。”苏妖娆低头认错。

“是谁义薄云天的说，没那部位也是女人的？”

“还是我！”苏妖娆再点头。

“那没门！”汪伯得意的挑眉回答。

“我对着神明发誓，从今以后，会好好的对待自己的身体，不会再乱涂乱画，乱割乱砍！”苏妖娆举起右手，很是认真的当着汪伯的面保证了起来。

“也只有我，才会什么都帮你收着，记得你发的誓！”汪伯见她态度诚恳，这才打算放她一马。

其实没胸的不算什么，不过是少了闺房的乐趣，多了尴尬，也要看，对方究竟在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