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药咔嚓咔嚓地把蛋黄锅巴啃了,看着纪月容邀功一样地说:“好吃吧?”

见宁小药盯着自己手里的小半块锅巴,纪家姑娘把锅巴全部塞嘴巴里了。

宁小药……,这是怕她抢吗?

“还好,”纪月容把锅巴咽肚子里了,看一眼卖锅巴的小铺子,记住地方,下次再来买。

“最后的了,”宁小药咂巴一下嘴,最后回味了一下蛋黄锅巴的滋味,跟纪月容说:“再想买就得等下个月了。”

纪家姑娘默默地把刚记下的地址遗忘了。

站在宁小药身后的影风这时木着脸,把手里的蛋黄锅巴递给了宁小药。

宁小药两眼嗖的一下就睁大了。

影风还是木着脸,说:“圣上,奴才不爱吃这个。”

纪月容嗤笑了一声,第一次见人用这种表情拍马屁的。

宁小药伸手接锅巴,她是真的还想吃。

宁小药伸手的同时,小雪狼也从她的衣襟里蹦了出来,一口咬上了锅巴。

“我去,”宁小药抢。

锅巴是个脆物,一人一狼,一个伸手,一个张嘴,成年男子手掌大小的锅巴断成了两截。影风及时伸手抱住了小狼,不然这个蹦出来抢食的货就得跌地上去了。

宁小药把抢到的锅巴塞嘴里,嚼巴嚼巴咽了后,抬手就拍小狼的脑袋,“你一只狼还吃锅巴?”不是说狼只吃肉的吗?会不会就是因为这只食谱太杂,才被它亲妈抛弃的啊?(你想多了,o(╯□╰)o)

小狼嚼锅巴,看都不看宁小药,任由宁小药拍它的脑袋。

纪月容……,这只原来是狼。

“大丫头,”纪久这时带着几个亲兵,骑马赶了来。

宁小药三人一起仰头看骑马上的纪久。

“圣上?”纪久看清跟孙女儿站一起的人是圣上后,忙也下了马。

“不用行礼,”宁小药扶了一把当街就要给自己跪的纪久,手里抓锅巴吃的油也一起抹老将军的袖子上去了。

纪久看看四周,确定就影风一个人护卫宁小药后,老将军不放心道:“只大统领一个人护卫圣上?”

“不是啊,”宁小药摇头。

纪老将军说:“那其他的龙禁卫在哪里?”

“其他的啊,”宁小药手往湘夫人的家指,说:“我们抓到了一个北胡……”

“圣上,”影风出声打断了宁小药的话,低头跟宁小药耳语道:“奴才以为审过那个女人之后,再把这事跟旁人说比较好。”

“哦,这样啊,”宁小药没多想就点头了,说:“行,听你的。”

“什么北……”

纪月容要问被纪久轻轻往后一拉,这种事圣上不说就不要问。

“你们这是出来逛街吗?”宁小药问纪久。

纪久忙道:“回圣上的话,臣等想与督师见上一面,没想到督师不在宫中。”

宁小药说:“哦,你们找督师啊,他去见祉王了。”

纪老将军的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楼督师怎么会跟祉王宁光源这种人凑到一起去?

宁小药说:“那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她说过要请这祖孙俩吃饭的,说话得算话啊,想想自己这会儿没钱,宁小药扭头跟影风咬耳朵:“大风,去拿点钱来吧,我要请客吃饭。”

影风应一声是,转身身法轻快地跑进了人群里。

圣上有请,臣子敢不从命吗?纪久躬身跟宁小药说:“臣遵旨。”

“那京师里哪家馆子好吃?”宁小药很认真地问纪氏爷孙俩。

纪家爷孙……,这种事问他们边地之人,圣上是怎么想的?

宁小药说:“我听说这条街上的醉仙楼好,我们去醉仙楼吧?”

纪家爷孙……,您都想好去处了,为什么还要问我们呢?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宁小药喜滋滋地带着纪久一行人往醉仙楼走,她把这条街上的酒楼饭馆都考察过了,就这家醉仙楼最便宜!(所以圣上您请客的标准就是哪家便宜吗?orz)

跟宁小药坐在雅室里了,纪久不在状态,纪月容浑身不自在。雍宁重文轻武,他们将门之人,跟圣上坐一起吃饭的机会着实是不多,纪家四代人为将,到了今天是第一次。

“来,点菜,”宁小药让纪老将军点菜。

纪久连说不敢。

宁小药说:“我请客嘛,老爷子你想吃什么就点!大风回去拿钱了,你别怕吃完了我尿遁不付账啊。”

尿遁?这话连小二在内,雅间里的人听着都伤耳。

拧不过宁小药,纪久把菜单读书一般地看了一遍,精挑细选地点了一桌菜。

等菜上桌的工夫,纪月容问宁小药:“圣上为何要请臣等吃饭?”

“哦,”宁小药说:“因为我想跟你们交朋友啊。”

纪久起身就给宁小药跪了,有跟臣子做朋友的皇帝吗?

宁小药脸上的表情一僵,这是不能做小伙伴的节奏吗?

纪月容坐着没动,纪姑娘又一次傻眼了,没反应过来自己要做什么。

宁小药抬手就把纪久从地上拎起来了,多少有些受伤地说:“老爷子你不愿意?”

纪久惶恐道:“臣不敢。”

不敢?那就不是不愿意,宁小药心里好受了点,把老爷子放回身旁的椅子上。

在心里感叹了一把圣上能把自己拎起来的力气,纪老将军跟宁小药说:“圣上,君臣有别,圣上有事尽管吩咐臣就是,臣为圣上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宁小药说:“老爷子,你还要怎么肝脑涂地哦?你儿子和孙子都伤成那样了。”

宁小药毫无预兆地说起了这件事,纪久和纪月容愣怔了一下后,纪姑娘的眼眶就泛红了。

“有机会我去看看他们,”宁小药给纪久倒了一杯水,没看到人,她不敢打包票说能把人治好,毕竟时间已经过四年,她现在的异能也远不到末世时的程度。

纪久起身又要跪。

“别,”宁小药按住了老将军,说:“有什么要求,老爷子你尽管跟我提,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为你做。”

纪久到底是武将,不似文臣那样会隐藏情绪,老将军惊疑不定地看着宁小药,他们纪家现在老的老,残的残,只能靠着一个女孩儿撑着门庭,就算手里有兵,但那支纪家军也远在边地,圣上看中了纪家什么?

看看宁小药,又把目光移到了纪月容的身上,老爷子突然就打了一个哆嗦,圣上看上月容了?

“老爷子?”宁小药喊。

“圣上,”纪久还是端端正正地坐着,跟宁小药说:“臣的这个孙女儿从小舞枪弄棒,不通诗文,容貌也一般。”

“啥?”宁小药瞪大了眼睛,指着纪姑娘说:“她这样的还容貌一般?”那她是拉低人类整体颜值的罪人吗?

“臣的这个孙女是要招婿的,”纪老将军干脆跟宁小药明说了。

宁小药很同情地看了纪月容一眼,这样看来,这妹子跟督师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圣上!”见宁小药盯着孙女儿看,老爷子心惊肉跳地喊了宁小药一声。

“圣上若是真想为武官们做些事,”纪月容这时开口道:“末将倒真有一事想求圣上。”

“督师那事我帮不了,”宁小药马上就道。

纪月容狠狠地握起了拳头。

宁小药硬着头皮坐着没动。

“不得放肆!”纪久斥孙女儿道。

影风这时带着小雪狼站在了雅间的门外,“嗷?”小狼冲关着的门叫唤了一声,随后它就被影风按回了衣襟里,无情地镇压了。

纪月容咬了一嘴唇,看着宁小药,神情倔强道:“圣上能不能让谢家的大少夫人跟她的夫君合离?”

“啥,啥?”宁小药没听明白。

纪月容起身把坐椅往后身后一推,人就给宁小药跪下了。

纪老将军这一回没有再训斥孙女儿放肆了,只是摇头长叹了一声。

宁小药从坐椅上跳了起来,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最烦的就是这里的人类动不动就跪。

“秦家姐姐明明在他谢家受着折磨,可是末将却帮不了她,”纪月容大声跟宁小药说:“圣上,秦家也是满门忠烈,秦家姐姐是秦家唯一还活在世上的人了,求您可怜她,帮一帮她吧。”

“你等等啊,”宁小药一边扶纪月容扶起来,一边说:“这个谢家大少夫人,是太师府的吗?”不是的吧?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是,”纪月容用一个字就打破了宁小药的幻想。

看来这个秦家姐姐就是谢安易的媳妇了,宁小药觉得自己跟谢家是没完没了了,不然她怎么走到哪里都能遇上谢家的事呢?

“谢家欺负秦家姐姐是孤女,”纪月容因为气愤而涨红了脸,跟宁小药说:“那谢安易宠妾灭妻,将秦家姐姐丢在空房不闻不问,若是秦家伯父和哥哥们都还活着,他们谢家怎么敢如此对待秦家姐姐?!”

宁小药说:“也就是说谢安易娶了你秦家姐姐后,他又变心爱上别的女人了?”

“呵,”纪月容冷笑道:“秦家姐姐嫁入秦家时,他的长子都已经满月了,是他的好表妹王家的小姐生的。”

“他都有女人了,娃都生了,他还娶你秦家姐姐?”宁小药拧起了眉头,说:“他这不是骗婚吗?”

纪月容神情鄙夷道:“他们谢家是为了秦家的水师,有了水师,在江南,他们谢家不管做什么,都无需顾忌了。”

原来雍宁还有水师呢,宁小药又知道了一件有关雍宁的事。

纪久不错眼地看着宁小药,水师在江河临海之地才有作用,在京畿这里就毫无用处了,这个小皇帝能为了一支于己毫无作用的水师,再得罪谢家一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