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风都带人跑到石门前了,听见这守卫喊,影大统领没敢伸手去碰门。
楼子规走到了谢来宝的跟前。
抬头看一眼沉着脸的楼督师,谢大管家没受刑,就已经感觉到疼了,这位要拿到钥匙,不找他找谁?不过想想自己的家人,谢来宝把牙关一咬,打死也不能说出钥匙的下落啊。
方堂跑过来,蹲下身就把谢来宝的身搜了一遍,冲楼子规和宁小药摇了摇头,说:“他身上没有钥匙,要把这里的守卫都搜一下身吗?”
都不用楼督师下令,龙禁卫们开始挨个搜守卫们的身了。
“钥匙在何处?”楼子规问谢来宝。
谢来宝不说话。
方堂抬脚就踩住了谢来宝的手。
十指连心,谢大管家马上就又是惨叫连连。
“说!”方堂抬腿一脚踹在谢来宝的肩头,将这位踹得在地上滚了两滚。
一身泥水的谢来宝虽是家奴,可是主人家势大,所以谢大管家这辈子一直过得顺风顺水,没吃过这么大的苦头。刚把埋在了泥水里的头抬起来呼吸一口空气,方堂后脚就跟了上来,将谢大管家的脑袋又踩进了泥水里。
几回泥浆水一喝,谢来宝感觉自己半条命没了。
谢大管家半死不活了,还是有将军不满意,跟方堂喊:“你跟他这么客气干什么?你是在替他捶背吗?”
方堂不服气地道:“把这狗奴才打死了怎么办?”
楼子规冷道:“死了也没什么。”
“那什么,”宁小药有话要说。
楼子规将宁小药的手一握,说:“圣上,这事你不要管。”
谢来宝想求饶,说自己不知道钥匙在哪里,却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方堂狠狠地几脚踹下来,将谢大管家踹得吐血。
影风这时跑了来,跟宁小药和楼子规小声道:“都搜过了,那些守卫的身上没有钥匙,会不会他们专门有藏钥匙的地方?”
一个将军说:“粮仓里没有人吗?”
“还是说,外面不开门,里面的人就出不来?”另一个将军猜道。
“得找到钥匙啊,”影风穿着蓑衣,这会儿也是全身上下都湿透了,急道:“不然我们今天不是白来了?”
宁小药默默地把兜里的钥匙掏了出来,放在手心里给大家伙儿看,说:“钥匙我有啊。”
楼督师……
众人Σ(△ °|︴。
“这,这不可能,”谢大管家神情呆滞地喃喃自语。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宁小药问。
大家伙儿看着自家圣上,您想让我们说什么呢?
宁小药歪脑袋看楼督师,这是什么个情况?
楼子规从宁小药的手里拿过钥匙,这钥匙比一般的钥匙要长上一倍,看成色,这钥匙似乎还没有使用过。掂了掂手里的钥匙,楼督师说:“圣上能找到这里,就能找到钥匙。”
大家伙儿又瞅着楼督师不说话了,听您这话,这其实是件很简单的事?
“去开门,”楼子规把钥匙交给了影风。
宁小药跟着影风跑,她要看看粮仓长什么模样啊。
听见石门发现了响声,肋骨都被踹断了两根的谢来宝硬是从地上爬了起来,等他看见两扇对开的石门被人缓缓推动洞开之后,谢大管家张嘴一口血吐在了地上,人就瘫倒在了泥浆地里,这怎么可能?!
宁小药跑进了粮仓里,没一会儿就又跑了出来,奔到楼子规的跟前,兴奋地手舞足蹈,喊道:“全是大米白面,里面全是大米白面啊!”
楼子规说:“那你……”
楼督师的话没说完,宁小药就又一阵风似的跑粮仓去了,回宫后,她要送油灯两袋花生米,不,三袋!
落在身上的雨点好像小了,楼子规抬头看天,这会儿的夜空乌云散去,弯月如钩,繁星点点。
“这雨要停了吧?”方堂看着天呆呆地说。
“去把粮草都装车,”楼子规跟身旁的一个将军道:“连夜搬。”
“雨停了!”方堂这时又喊了起来。
这将军从方堂的身边走过,在方堂的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当将军的人了,还这么咋咋呼呼,毛毛糙糙的。
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还是在下雨天,米被雨淋了还好说,晒一晒还能接着保存,白面要是被雨淋了,那就完蛋,所以这会儿雨停了,对大家伙儿来说,不光是路好走了,还意味着他们能把大米白面都运回宫去了,龙禁卫们的心里都是喜滋滋的。
谢来宝再次醒来时,看见的就是一帮人忙活着搬粮装车,被人用脚挑着下巴抬头,谢大管家看见了方堂,还有站在方堂身旁的楼督师。
“醒了,”方堂跟自家督师禀道。
谢来宝打摆子一样打着哆嗦。
楼子规说:“谢大管家。”
又挨了方堂一脚后,谢来宝梦醒了一样,跟楼子规连声道:“不,不敢,小的,小的不敢。”
楼子规说:“我今天不想杀人。”
谢来宝趴在地上就给楼督师磕头,谢楼督师的不杀之恩。
楼子规说:“只是粮草被搬空了,你回去后要怎么跟太师交待?”
谢大管家又僵住了。
“这里还有谁知道钥匙在何处的?”楼子规问。
谢来宝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来。
方堂好笑道:“这个时候了,你还管别人的死活?”
楼子规也不催谢来宝,只冷冷地看着谢来宝。
谢大管家也没让楼督师等太久,扭头看看自己的身后,守卫们被一队龙禁卫看守着,跪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他,”谢来宝指一个师爷模样的人,说:“粮仓的账房。”
“好,”楼子规道:“钥匙是他交待出来的,与你无关。”
谢来宝面如死灰地看着楼子规,这人是要让他活着遭罪啊,他就是有胆子背叛太师,他也没有这个本事啊!
“我留着你的命,”楼子规低声道:“日后有事,我自会命人去找你。”
一股尿*从谢大管家的身下传了出来,这位是真的吓尿了。
方堂一脸嫌弃地往后退了几步。
楼子规却还是站着没动,说话的语调也没变,道:“当然,你可以去向太师坦白,不过我想你解释不清,粮仓的钥匙应该没有几把才对。”
谢来宝……,求解释啊,为什么圣上会有粮仓的钥匙?这钥匙一共就两把,太师那里一把,自己这里一把,不是带在身上,就是放在粮仓大门旁的暗格里。他的这把在,那是太师丢了钥匙?若是这样,太师还会让粮草入仓?太师疯了吗?
“你走吧,”楼督师冲谢来宝挥了一下手。
谢来宝想了想,跟楼子规说:“督师开恩,让小的死个痛快吧。”
“你这会儿又硬气起来了?”方堂火了,上前就要踹。
楼子规拍一下方堂的肩头,让方堂不要动,看着谢大管家道:“那就是你交出了钥匙,谢文远会放过你的家人吗?”
谢大管家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了。
楼子规说:“大管家要做何选择?”
谢来宝颤颤巍巍地道:“督师想小的做什么?”
楼子规转身往粮仓走去,这个奴才已经低头,那他就没必要再废话了。
“还不快滚?”方堂喝了谢来宝一声。
谢大管家想站起来,只是肋骨断了,他稍一动弹,就疼痛难忍。
方堂看这位半天爬不起来,干脆一脚把谢大管家踢晕了,走不了,就等着太师府来人救吧。
楼子规这时站在了依山而建的粮仓里,码放整齐,用粮包堆成的一座座小山,让楼督师也是倒抽了一口气。京师遍地流民,户部粮仓十有九空,年年欠着军中粮草,谢家的粮仓里却是这样一番情景,楼子规愤怒却又心中悲凉。
影风扛了粮包回来,四下里看了看,突然就大声道:“圣上呢?”
粮仓里的人都是停下了手里的活计,这才发现刚才还满粮仓疯跑的圣上不在了!
楼子规也没心情感叹了,皱了眉急声问左右道:“圣上出去了?”
一个靠着石门站着的龙禁卫举手,道:“圣上方才带着他的猫出去了,我听圣上跟猫说话,说去后山。”
“圣上跟猫说话?”影风喊。
楼督师抚额,“我去后山找圣上,你们抓紧把粮草都运走,”吩咐了影风一声,楼督师快步往外走去。
宁小药这会儿蹲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下面,看着面前的一大两小的三只白毛团子,说:“狗狗?”
黑老大直接给了宁小药一爪子,说:“这是狼,雪狼!”
宁小药……,出来摘黑老大口中很好吃很好吃的野果子的,结果一个果子没看见,看见三只狼了。
“滚开!”母狼冲宁小药嗥叫,龇出了嘴里的尖牙要站起身来。
宁小药说:“我走啥啊?你这腿是被兽夹夹了?”母狼一动弹,宁小药就看见了,这只雪狼的左后腿被一只兽夹死死地咬着,骨头都露出来了。
眼前这个人类能听懂自己说话!母狼震惊了。
“不怕哈,”宁小药伸手就替母狼掰兽夹,她的力气大,掰了两下这个已经生锈的兽夹就断成了两截。
母狼疼得全身微颤。
“没事的,”宁小药握住了母狼腿上的伤口,说:“很快就好了,闭上眼数个一二三。”
淡绿的微光环绕在母狼的伤口上。
疼痛在快速消失,母狼原本狠厉的目光柔和下来,跟宁小药说:“谢谢你,人类。”
“不客气,”宁小药拿开了手,母狼的伤口愈合了,连毛发都长好了,“我叫宁小药,”宁小药问这只母狼:“你叫什么?”
“桃子,”母狼说:“原来你就是小药,我会给你谢礼的。”
宁小药咧开嘴笑了,又,又有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