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子规这会儿脑子里就操心着宁小药的事,哪儿想的起来一尊火炮有多少斤重?

晃晃脑袋,甩两下膀子,感觉自己的力气恢复一点了,于是宁小药决定她要用事实证明,楼督师不是天煞孤星,克不死她,“为了证明我没事,”宁小药跟楼子规说:“我再砸个地给你看看好了。”

楼子规说:“你要干什么?”

拍拍脚下的地面,宁小药嘀咕了一句:“这地下没地下水了吧?”她要一拳下去,再砸出地下水来,把这条前街也淹了的话,那她就作孽了。

楼子规看着宁小药拍地面,他怎么会知道这地下有没有地下水?

听听脚下没有水流动的声音,应该是没有暗河,宁小药撸了撸袖子,准备砸地。

“刚累晕了,你还要砸地?”楼子规这一回反应很快,一把就把宁小药又抱怀里了。

宁小药说:“你非说你是天煞孤星啊,我不证明一下我力大如牛,怎么让你不再忧伤?”

力大如牛,楼子规看着怀里的姑娘,有说自己力大如牛,还说的这么振振有词的姑娘吗?“我没忧伤,”楼子规否认道。

“我不又眼瞎,”宁小药冲楼子规丢白眼。

“我哭了吗?”楼子规问。

“没有啊,”宁小药看看楼子规的脸,这位眼里有血丝但没有眼泪噻。

楼子规就说:“没哭我忧伤什么?”

“你这是当我傻吗?我也忧伤呢,我不也没哭吗?”宁小药让楼子规看自己的眼睛。

“你忧伤什么?”楼子规问。

“我的天,你觉得你骂自己是天煞孤星,我会嘿嘿嘿的,”宁小药冲楼子规假笑几声,“我会很高兴?”

是为了我?

楼子规看着宁小药想。

“别抱着了,”宁小药拍楼子规抱着自己的手,“我证明给你看,我好着呢。”

“是我说错了话,”楼子规没松手,低头很小声地跟宁小药道。

宁小药狐疑,说:“认错速度这么迅速?督师你这是真心认识到自己错了?”

楼子规没再说话,吻上了宁小药的嘴唇。

黑暗中的拥吻很激烈,方才已经表现正常的楼子规这会儿又身体微微地发了颤。

督师还是在不安?

宁小药不确定,但也没再问,只是也抱住了楼子规,轻轻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楼子规的后背,心里想着,以后不能再当着楼督师的面晕了,再来几回,楼督师会不会被她吓出毛病来?原来楼督师也没看着的那么坚强,这人也是会害怕的啊。嗯,宁小药给自己定下了一个人生目标,以后要晕,她也跑到楼督师看不到的地方晕去。

“小药,”楼子规紧紧地抱着宁小药低声呢喃。

“嗯呢,我在,”宁小药拍楼子规的后背。

抱了宁小药好一会儿,楼子规才松开手,坐直了身体看宁小药。

“我好着呢,”宁小药戳一下楼子规的脸。

楼子规看着是平静下来了,宁小药戳他的脸,他就抚一下宁小药的眼睛,说:“眼珠子转来转去的,你在想什么?”

宁小药想了想,觉得自己刚定下的人生目标,还是不要跟说了吧,万一把督师感动得又不平静了,肿么办?(督师不会感动的,督师一定会揍你的……)

“圣上?督师?”头顶传来了喊声。

“来人了,”宁小药说。

楼子规抬头,看见邓荣腰里系了根绳,攀着裂缝的土壁,一路攀爬了下来。

“督师你和圣上怎么样了?”邓荣扯着嗓子喊。

“我们没事啊,”宁小药说:“就是督师不开心。”

听见宁小药说话了,邓荣的心就放下了,圣上没事就好,至于他家督师开不开心,他家督师这辈子开心的时候就少,没啥奇怪的。

宁小药还要说话,被楼子规把嘴捂上了,这姑娘要是话少点可能就没缺点了。

邓荣下到了地下,楼子规松开了手,也不再搂着宁小药了。

“圣上,您方才是怎么了?”把宁小药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后,邓将军问宁小药。

“哦,我刚才扔大炮把自己累晕了,”宁小药老实道。

邓荣张了张嘴,这话没法儿接。

“先上去再说,”楼子规开口道,往前站了站,将宁小药挡自己身后了,邓荣上上下下地看宁姑娘,这让楼督师不太开心。

邓荣忙冲头顶喊:“再扔两根绳子下来,圣上和督师都没事。”

“佛祖保佑,”护国公在地面上念了一声佛。

宁小药试着运了运气,跟楼子规泄气道:“督师,这一回我没办法带你爬上去了。”

邓荣说:“圣上您之前背过我家督师?你们爬哪里了?”

楼子规不等宁小药说话,就一拍邓荣的肩膀,道:“你先上去,小心一些。”

邓荣服从楼子规的命令已经是习惯了,听见楼子规说让自己先上去,邓荣忙就又往地面上攀爬,都没问一句,他上去了,圣上怎么办?

楼子规在宁小药的身前蹲下身,道:“上来。”

“嗯?”宁小药说:“督师你要背我?”

“我背你上去,”楼子规说:“上回你背我上山崖看日出,以后有机会,我背你去山巅之上看日出。”

宁小药想想自己的体重,虽然是个小身板,但不是几两重吧?“我怕你背不动,”宁圣上很没有浪漫情怀的,说了一句非常毁气氛的话。

楼子规现在对宁小药,只要姑娘你不把自己折腾倒下,楼督师就没脾气,“快点上来,”楼子规催宁小药道:“你不想看看街面上成什么样子了?”

楼子规的话刚说完,就感觉背上的重量一重,宁姑娘趴他背上了。

拉过地面垂放下来的长绳,楼子规将自己和宁小药绑到了一起,再把绳子绕腰缠上几圈,背着宁小药开始往地面上攀爬。

宁小药抱着楼子规的脖子,小声说:“你要是背不动,就跟我说啊。”

“我背得动你,”楼子规没好气地道:“抱好我。”

“我不是看你费劲么,”宁小药嘀咕。

“那你就不要说话,”楼子规的身子往下滑了一下,幸好及时抓住了一块凸起的石头,才没有带着宁小药往下掉。

宁小药替楼子规擦了一下额头上冒出的汗,闭嘴不说话了。

邓荣上到了地面上,护国公看看这位,道:“你就一个人上来了?”

邓荣说:“督师让我先上来的。”

护国公探头往裂缝里看,看见是楼子规背着宁小药往上攀爬后,跟邓荣道:“督师背着圣上上来,你就不能在旁边托一把?”

邓荣……,他没想起来这事。

“圣上?”护国公趴在地上往裂缝里喊。

宁小药说:“督师不让我说话。”

在场的众人都默了一下,这话要怎么接?要骂楼督师一句以下犯上,该当死罪吗?

护国公趴地上犹豫了半天,问楼子规说:“督师,圣上没事吧?”

众人……,所以国公爷觉得督师不让圣上说话,这事干的好?

“圣上无事,你也不要跟我说话了,”楼子规的声音从地下传了上来。

众人还是默默无语中,楼督师不让圣上说话,也不让护国公爷说话了。

“我家督师心情不好,”被众人盯得受不住的邓荣,开口为他家督师解释道:“他一心情不好,就不爱听人说话。”

“那是圣上啊,”有兵卒小声嘟囔了一句。

众人还是一起盯着邓荣,没听说臣子心情不好,圣上就不能说话的。

邓荣想想,也觉得自家督师太霸道,于是破罐子破摔道:“那圣上乐意听督师的,我有什么办法?”

“你闭嘴吧,”护国公叹气道,再让这货说下去,楼督师没事也要被说出有事来了,想当让圣上听自己话的臣子?你楼子规是想做第二个谢文远?

邓荣蹲边上去了。

汗水从楼子规的脸颊经下巴滴落,落在了宁小药的手背上。

“累了?”宁小药轻声问楼子规。

“不累,”楼子规停下来缓了一口气,跟宁小药说:“抱好我,别松手。”

“绳子绑着呢,”宁小药说:“我就是松手也跑不了,督师你放心吧。”

楼子规又开始往地面攀爬,上面有人小心翼翼地拖拽着长绳,不然楼子规攀爬起来就费劲。“以后我就用绳子把你绑身边算了,”边攀爬,楼子规边跟宁小药说:“我一个没看住,你就能出事。”

“喂喂,”楼督师这话让宁小药不乐意了,“这次是我及时赶到,才阻止了悲剧的发生,好不?”

楼子规沉默了片刻,才又跟宁小药道:“那是攻城炮,除非屠城,除否不会拿到城中使用,我没想到……”

宁小药把楼子规的嘴巴一捂,没让楼子规再往下说了,说:“别跟我说你没用的话啊,我不爱听,咱们正常人类,怎么可能会知道太师那样的人能坏到什么程度?”

“嗯,”嘴被捂了,说不了话,楼子规便轻轻地嗯了一声。

宁小药这才把手拿开了。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将攻城炮运进城的,”楼子规低声道。

“这还用想吗?”宁小药说:“一定是他很早很早以前,就把两门大炮藏在城里了,说不定这就是他保命的家伙呢。”

“陈鲁没有说。”

“那就是陈将军也不知道啊,”宁小药说:“谢老头儿坏透了都。”

眼见着地面近在咫尺了,楼子规突然跟宁小药道:“京营里,还有谢文远的暗桩,就算是在先皇在位之时,谢文远也不可能私藏火炮,这两口炮若是他早就备下的,那只能藏在京宫里。”

宁小药顿时就感觉心烦脑袋疼了,这是还有一个间谍他们没抓着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