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跟我说说,这个农民起义军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宁小药哈哈过了,摆出一张严肃认真的脸,跟楼子规说。

楼子规说:“起义军?”

“哦,就是流寇,”宁小药说:“督师你懂得啊。”

楼督师抚一下额,什么他就懂了?

“你也不清楚,”宁小药看楼子规不说话,便又问道。

楼子规坐得离宁小药近了一些,道:“我之前就已经跟你说过流民的事,”督师大人开始给宁小药上课,上课的内容就是,何谓流寇。

宫室外面,方堂跟高太医大眼瞪小眼中。

“你都好了?”高太医揉自个儿的眼睛。

方堂说:“好了,圣上的师门秘技,圣上若是行医,你们这些太医就可以回家种田了。”

高太医……,这人就没有觉得不可思议吗?!

方堂在高太医的面前跺了跺右腿。

高太医直接就蹲下了身,说:“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方堂很大方,说:“随便看。”

高太医把方堂的两处伤反反复复地看,足足看了快半个时辰,把方堂都看急了,高太医才喃喃自语了一句:“这不可能。”

方堂默,这位看了这么半天,就说出来这么一句话?救不了,这人看也看不出个明堂来,这个大夫跟圣上没法儿比啊!(你家圣上那是异能,

宫室里,宁小药摸摸自己的下巴,跟楼子规说:“嗯,我明白了。”

楼子规说:“你明白什么了?”

宁小药从**跳了下来,站在楼子规的面前说:“流寇就是有组织,武装了的流民,他们其实就是在造反哦。”

楼子规皱眉说:“流寇就是反贼,你不知道?”

宁小药理直气壮:“你之前没跟我说啊,你也没跟我说,这个项农老大还是以杀了我为己任呢!”

这种事还要人说的?楼子规看着宁小药,又陷入无话可说的境地里了。

“不怕,”宁小药把手一挥,说:“我有办法对付项老大。”

“项老大又是什么鬼……,算了,”楼子规抚额道:“你跟我说说,你有什么办法对付他?”

宁小药弯下腰,嘴巴凑到楼子规的耳边说道:“他不知道我性别为女哟~”

楼子规没听明白这话,说:“所以呢?”

“所以他真要带兵打到京师城来了,我把这身龙袍一脱,”宁小药很得意洋洋地说:“我穿上花裙子,项老大能认出我是圣上吗?”

楼子规身子一歪,没从坐椅上摔地上去,这主意一般人想不出来,“你,”稳住了身形,楼子规问宁小药:“你是准备将江山送出去了?”

“不是送,是我打不过,”宁小药纠正楼子规道:“要是能打得过,那人项老大也就不可能带兵打到京师城来啊。”

这话听着还挺有道理的,楼子规又被宁小药噎住了。

“流寇由流民组成,”宁小药开始在宫室里转圈子。

楼子规说:“陶语再能打,也要有当地的将官帮他才行,还有,陶语必须得带兵过去,这些兵从哪里调……”

“督师啊,”宁小药突然脚步一停,打断了楼子规的话说:“这些你看着办好了,我去跟我福王叔谈谈人生去。”

楼子规头都疼了,说:“你找福王……”

宫门“哗啦”一声响,宁小药撞门出去了。

不一会儿,方堂小心翼翼地探头进来,说:“督师,圣上做什么去了?”

“闭嘴!”楼子规冲方堂怒道。

方堂飞快地把脑袋缩回去了,晃晃双目一直就呈放空状的高太医,小声说:“我家督师到底怎么了啊?”

高太医还是两眼放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都没看方堂一眼。

身边的人都不正常,方堂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身后的房门这时又响了一声,方堂忙回身看,看见楼子规走出了宫室,小方将军忙站直了身体,就是不太敢说话了。

“你留在宫室里不要出去,”楼子规声音回暖地叮嘱方堂道:“等我与祉王那里定好了,你就离京。”

方堂点头,然后问:“那督师你做什么去?”

“我还有事,”楼子规轻轻拍一下方堂的肩膀,走下廊前的台阶,往院外走去。他将裴氏兄弟还有陶语带回来了,不让人干等着啊,还有调兵的事,楼督师觉得自己手头上的事,好像永远也做不完。

“喂,”看着自家督师也走了,方堂伸手指戳戳高太医,说:“说说话呗。”

高太医两眼放空。

见高太医这样,方堂只能回宫室里躺着去了。

宁小药跑到慎刑司的时候,福王爷正背着手在慎刑司的大院里遛弯呢,宁小药要不是看骨,第一眼都没认出福王来,这位帅大叔是谁啊?((⊙o⊙))

福王看见宁小药,原本还表情惬意的脸上马上就阴云密布了。

“奴才等叩见圣上,”院里的太监们跪下给宁小药行礼。

福王再不乐意,也得跪下给宁小药行礼。

“不用,”宁小药乐呵呵地,把手一挥,说:“大家伙儿都起来。”

福王果断不跪了。

“都出去逛逛吧,”宁小药跟太监们说:“我跟我叔说说话。”

太监们忙都退了出去。

“叔啊,”宁小药喊福王。

福王冲宁小药丢一记白眼,说:“臣不敢,圣上这是要放臣离开了?”虽然不用天天在地牢里关着了,可天天看着慎刑司的四方墙院,这也虐人啊。

宁小药往院中的石凳上一坐,说:“来来,叔坐。”

福王站着不动,冲宁小药冷道:“圣上找臣究竟何事?”

宁小药上上下下地把福王打量一下,说:“我的天,原来叔你长这样啊,你看,你一瘦下来就像个人了,多帅。”

福王(#‵′)凸,他以前不像人吗?!

“坐,”宁小药拍拍面前的空石凳,“我们谈谈。”

福王走到了宁小药的面前,还是不坐,说:“圣上有话不妨直说,臣现在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圣上的了。对了,臣还想请问圣上一句,圣上准备何时把俸银给臣?”

宁小药眨巴一下眼睛,说:“不说俸银,我们还是好叔侄。”

福王想直接把面前这个货打死,谁跟你是好叔侄?!

“算了,你不坐也行啊,”宁小药看着福王说:“我来呢,是有个不好的消息要通知叔的。”

福王如临大敌,盯着宁小药道:“你又做了什么?”

宁小药把急报从兜里拿了出来,往福王的手里一塞,说:“叔你看看吧。”

福王一脸狐疑的展开急报看。

宁小药往嘴里塞了颗糖豆,黑老大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往宁小药的腿上一跳,就趴了下来。摸摸黑老大的脑袋,宁小药又变戏法似的,从另一只兜里摸了条小鱼干出来,塞黑老大嘴里了。

福王的手开始抖动,手里的急报发出了哗哗的声响。

宁小药明白,她叔这是看到,农民起义军要杀去凤临城这一段了。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福王看完了急报就冲宁小药吼叫道。

宁小药无辜道:“我不知道啊。”

“你派援兵了没有?”福王爷还是冲宁小药吼。

宁小药抱着黑老大,说:“派了,陶语领兵,很快就会开战了。”

福王坐在了宁小药的面前,道:“陶语?陶谌的那个庶弟?他能行?”

“我觉得的吧,”宁小药身子往福王跟前倾,小声跟福王爷说:“这事光靠军队不行。”

福王原本着急,这会儿又困惑了,说:“那你想怎样?”

“李老爷子现在在分你的田地,”宁小药说。

“这跟流寇作乱有什么关系?!”福王爷又怒了,这货一天不戳他肺管子就活不了了,是不是?

“你别激动,听我说噻,”宁小药安慰福王说:“现在人流寇大军还没到凤临城呢。”

福王爷深呼吸,说:“行,我不激动,你说。”

“我的意思是,田地就不劳李老爷子操心了,就近分吧,”宁小药说。

福王腾地一下子跳了起来,“你怎么还说田地的事?”他的媳妇娃都在凤临城啊,福王爷不敢想凤临城有可能城破的事啊!

宁小药伸手就把福王拽坐回石凳上了,说:“我研究过了,流寇里的大部分人都是流民。”

福王说:“那还有的是什么人?”

“哦,督师说了,”宁小药说:“还有的,就是些没本事混出头,所以死不要脸的跟着流民混饭吃的贱人。”(楼督师是这么跟你说的?o(╯□╰)o)

福王恨道:“的确是一帮贱人。”

“这帮贱人的事,我们以后再说,”宁小药说:“我们先说流民,流民造反,是因为人家活不下去了啊,那他们有田地了,有房子了,能活命了,那叔你说,人家还提着脑袋造反吗?”

福王这回把宁小药的话听进脑子里去了,说:“那圣上的意思是?”

“花钱消灾,”宁小药一拍身边的石桌,给了福王四个字。

“花,花谁的钱?”福王有些懵。

“你的田,你的钱啊,”宁小药理直气壮地看着福王说:“叔你是知道的,我连你们的俸银都还欠着呢,我很穷的。”

福王……,这还是要他的命啊。

“当然,这招对付流寇里的头头们是没用的,”宁小药又说:“人现在不愁吃饭,人想要的是我们雍宁的江山了。督师跟我说了,冀东这十九座城至所以丢,城池附近的流民纷纷响应项老大的号召,拿起武器走上造反道路,这个是主要原因之一。”

“所以先行把那些可能跟着造反的流民稳住?”福王看着宁小药的目光变了,这货死不要脸又缺德的,但好像本事还是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