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再把人教育教育,”宁小药跟谢安济说:“以前教育失败,不代表以后也会教育失败,你说对不?”

宁小药说这番话是真心诚意的,到了现在,她想到已经出家的谢朵莹都还心痛呢,这姑娘要是跟她家大风能成一对,那该多好啊?现在对谢家姑娘们进行再教育,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来得及呢。谢家就是坑,巨坑的那种。

在场的太师党人都当自己什么也没听见,不是太师党的,听着心里乐,但不能笑,谢太师拿圣上没什么办法,可收拾他们不是什么难事,还有的例如李阁老这一帮子清流官员,对宁小药拿后宅女子之事做文章,有点看不过眼,堂堂一国之君这么做有失身份。

“你说我说的对不?”宁小药很认真地又问了谢安济一声。

谢安济低头不语。

方堂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你别笑,”宁小药马上就跟方堂说:“这是件很严肃的事。”

“方堂,”谢安济抬头看向了方堂。

方堂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及收敛呢,谢安济突然就挥起一拳打向了方堂。

宁小药……,这怎么打起来了呢?!

楼子规这时走到了宁小药的身后,二话不说地,拉着宁小药就往后退。

方堂挡往了谢安济的这一拳,心里很憋屈,他刚才那么骂,谢安济都不搭理他,刚才他就笑了两声,谢安济这孙子就疯了,这是什么道理?

“你们还不上去,将人拉开?”楼子规一边死死地拽着宁小药,一边就命边上的影雨几个人。

影雨带着龙禁卫一涌而上,说是拉架,其实是帮着方堂打谢安济。

“太,太师?”眼见着谢安济被群殴了,就站在谢太师身边的大臣们着急了。

谢太师没作声,只是目光阴沉地看着谢安济挨打,宁玉有胆子命人将他的儿子活活打死在帝宫吗?谢太师相信宁玉没这个胆子。

“这是要出人命吗?”宁小药忧心忡忡地问楼子规,要是能把谢安济就这么打死了,那她就能把谢太师也打死啊,“你到底想干什么啊?”见楼子规不说话,宁小药拉了楼子规的衣袖一下,“说话啊!”

楼子规这才小声道:“不是什么大事。”

“打架当然不大事,可是我感觉谢安济要被打死了啊!”宁小药急道。

“呛啷——”

一声拔刀出鞘的声音响起。

宁小药忙扭头看向台阶,真要弄死谢安济啊?!

谢安济从一个龙禁卫的腰间拔出了佩刀,趁着几个龙禁卫都被这一变故弄得愣神的工夫,谢二公子一刀就捅向了方堂。

方堂看见谢安济手上的刀冲自己来了,能躲,可是他不能躲!

宁小药张大了嘴巴。

明晃晃的刀尖没入了方堂的左肋下方,铁器进入人的身体,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谢安济手往回收,要将刀抽回。

影雨抬起一脚踹在谢安济持刀的手上,将谢安济的手踹离刀柄。

方堂手捂着伤口,一个没站稳,人跌在台阶上,从高高的台阶上翻滚下去,长石台阶上,留下了斑斑血迹。

人们都呆住了,谁也没有想到,这场打斗会是方堂吃了大亏。

“啊!”宁小药叫了一嗓子,拔腿就要往方堂那里跑。

楼子规还是死拽着宁小药不撒手,冷声命左右道:“抬那个混帐去看医。”

呆站着的影雨原地一跳,慌忙就往台阶下奔去。

“我去看看方小哥,”宁小药甩开了楼子规的手,也往方堂那里飞奔。

“圣上!”楼子规和李阁老同时出声,声音听着都很严厉。

宁小药被这二位喊得一惊,站在了台阶上。

谢安济一刀将方堂捅了,人也呆住了,他那会儿被打急了,可以不管不顾,这会儿没人围着他打了,被高台上下来的风一吹,谢二公子的脑子渐渐冷静了下来,他做了什么?

“方堂挑事在先,”李阁老走到了宁小药的身后,厉声道:“圣上要如何罚他?”

宁小药看着被影雨和另外三个龙禁卫小哥抬着,往太医院那头跑去的方堂,拧眉瞪眼地看着李阁老说:“方堂都这样了,我还罚他?”

李阁老看着宁小药,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

宁小药原本就怵李阁老,被老爷子盯着看了那么几秒钟,宁小药就扛不住了,拿手一指谢安济,转移话题说:“你行,你敢当着我的面伤人!”

谢安济站在台阶上,仰头看着宁小药,神情看着像是认命一般,道:“臣任由圣上发落。”

“圣上难道没有看见?”谢太师这时在高台上开口道:“是方堂挑事在先,也是方堂与那几个龙禁卫围攻犬子,圣上方才不出声制止,这会儿方堂技不如人,被犬子所伤,圣上倒是出声了?”

“我,”宁小药语塞了,这事说起来是他们理亏。

“谢安济,”谢太师喊次子。

谢安济走到了谢太师的跟前。

谢太师将身体坐直,抬手狠狠地一记耳光打在谢安济的脸上。

谢安济挨了打,站着也没动。

“当着圣上的面,你这孽子竟然持刀伤人?”谢太师冲谢安济怒道。

“就,就是,”宁小药很愤怒,说:“他竟然持刀伤人,不能原谅!”

谢太师说:“圣上,这个孽子该死,方堂惹事在先也该死,臣请问圣上,圣上要如何处置方堂?”

宁小药……,她说这老头儿怎么舍得打亲儿子的呢,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圣上?”谢太师问。

“方堂已经伤了啊,”宁小药说。

谢太师摇头道:“那不是惩罚。”

“老爷子你给我分析一下,”宁小药上了两层台阶,跟李阁老站在了一起,小声道:“太师这会儿盯着我罚方堂,他是不是别有用心?”

李阁老说:“圣上如何罚谢安济,那罚方堂就必须罚得更重。”

“这个贱人!”宁小药骂了一声。

李阁老皱眉道:“圣上,谢文远是您的外祖父。”贱不贱的不谈,没有外孙能这么骂外祖父的。

宁小药点了点头,说:“老爷子,这种虐心事,你不用老提醒我了啊。”

李阁老……

宁小药走到了谢氏父子的跟前站下,跟谢太师说:“太师的意思,我明白了。”

谢太师冷声道:“那圣上准备如何惩治方堂?”

宁小药动动手指,抬手就呼了谢安济一巴掌,将身材高大的谢安济直接打飞,在众人的眼前画了一条抛物线,跌在高台台阶上,近而跟方才的方堂一样,滚到了高台下。

众人沉默,圣上看着瘦小无害的,这力气到底是哪里来的?

“一会儿我回去也这么揍方堂,”宁小药跟谢太师说:“太师你放心,我用的力气一定比刚才大,毕竟方堂有错在先嘛。”

众人还是只能沉默,谁敢当面骂,圣上你无耻?

一口气憋在心里,把谢太师憋得够呛,原本身体就不好的人,这会儿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这时有太师党发话了,“方堂是乌霜铁骑的人,请圣上治楼子规治下不严之罪。”

“我恕督师无罪,”宁小药背手站着,看着这位太师的忠诚卫士,说:“你还有啥意见?”

这位一噎,大声道:“圣上这样,未免太不公平!”

“公平?”宁小药说:“啥叫公平啊?我是皇上,你是臣,你跟我要公平?殿里的那把椅子,我让给你坐,大人你觉得可好啊?”

这还讲不讲理了?!这位大臣气到想吐血,但也只能给宁小药跪下,道:“臣不敢。”

“臣请圣上不为方堂看诊,”楼子规这时冲宁小药一躬身,说道:“这个混账在金銮大殿前也敢闹事,务必要严惩。”

“楼督师说的是,”李阁老走过来道:“一定要严惩方堂。”

宁小药低头看看谢太师,说:“这样你开心了?”

谢太师一拍抬椅的扶手,道:“臣告退。”他不能在宁玉的面前再次倒下!

两个太监是谢太师安排在帝宫的人,但就算不是宁小药的人,这会儿他们也不敢直接就这样将谢太师抬走。

“抬走,”宁小药把手一挥,她跟谢太师如果就此一别,永不相见就好了。

谢太师带着躺在高台下,昏迷不醒的谢安济走了,走得看着也不像失败而归,落荒而逃。谢安济当众将方堂捅至重伤,却只是被圣上打了一巴掌,这说明什么?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雍宁朝还是主弱臣强的局面。

“那什么,我回去吃饭了,”瞄一眼李阁老,宁小药抬腿就要走。

“圣上,”李阁老说:“臣有话想与圣上说。”

“可我肚子饿了,”宁小药坚持道。

李阁老一脸严肃地看着宁小药。

宁小药木着脸。

“圣上,”李阁老说:“方堂为何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啊,”宁小药摇头。

“臣不信,圣上不要与臣玩笑,”李阁老摇头。

宁小药就糟心,她真不知道啊!人与人之间就不能有点信任吗?

“圣上已经说了对方堂的处罚,”楼子规这时开口道:“阁老不满意?”

李阁老横眉冷对楼督师,道:“这事圣上不知,那就是督师你私下授意?你想干什么?”

“别,”宁小药把楼子规推自己身后去了,跟李阁老说:“老爷子你别这样嘛~”

“好好说话!”李阁老被宁小药一个嘛弄得起一身鸡皮疙瘩,再也忍不住的阁老大人吼了宁小药一声。

众人……,冲圣上吼叫,阁老你这样做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