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药看着被谢太后丢下的小桃花,这是怎么个意思?这是要她养活这朵小桃花?“把她送去太后殿吧,”宁小药跟影电说。
影电跑上前,先堵嘴,然后把人拎起来就走,再让这女人在这里大喊大叫,他家大哥不更难受?
小桃花被影电拎走了,宁小药看着影风,还想再说几句安慰的话,要不是因为她跟谢太后之间的矛盾,也出不了小桃花的事,宁小药心里很内疚。
“圣上,奴才无事,”影风主动跟宁小药说:“大错没有铸成之前,奴才能知道这宫人的真面目,奴才谢过圣上。”
“算了,”宁小药冲影风摇了摇手,说:“以后我再给你找一个好的,咱们得相信世上还是好人多,是不?”
影风恭声道:“圣上说的是。”
宁小药在帝华宫说世上还是好人多的时候,谢太师在书房里摔了茶杯。
谢来宝坐在抬椅上,没敢抬头。
“楼子规,”谢太师念这个名字,咬牙切齿的。
谢大管家说:“主子,要是让这七人回到南方军中,那就可能会坏事啊。”
谢太师的手放在书桌案上,手背上的青筋崩起老高,“杀不了,”谢太师自言自语了一句。
手指在书桌案上无意识地画着圈,脑子里想出的办法,都被太师大人自己否定了。
派人去杀?不行,这样不是坐实了自己杀人的罪名?更何况自己现在也没有一定能将那七人杀死的把握。
不派人去?也不行,自己这里不去人,楼子规也会派人假扮。
拆穿?没有可能,那七人现在不可能再信自己的话。
等这七人离京之后,再下手将这七人除去?这是个办法,只是若是有漏网之鱼逃掉呢?这样一来,无疑更是后患无穷。
南方,谢太师抚着额,江南水师没有了,再被楼子规拉一批人马走?谢太师摇头,不可以让宁玉一再的培植势力,跟自己分庭抗礼,可是要怎么拦?
谢来宝低头坐着,一脸的焦急,恨自己无能的模样。
“从祉王那里竟然也能传出消息,”谢太师低声道。
谢来宝忙又抬头看自己的主子。
“祉王跟楼子规结盟了,”谢太师道。
谢来宝看着就是吓了一跳的样子,说:“这,主子,这要如何是好?”
“楼子规在逼老夫,”谢太师说。
谢来宝心道,那位何止是逼您,那位是想要您的命啊。
“楼杜鹃凭什么逼老夫?”谢太师像是问谢来宝,又像是自问的道。
谢来宝说:“主子,楼子规就是一个武夫,他也许就是图一时的痛快,他,他还能算计主子不成?”
谢太师在书桌案上画圈的手一停。
谢来宝只当自己说错话,要让谢太师看出不对来了,忙又低头。
“老夫记得,前阵子祉王府的一个车队离京回秋丰城去了,”谢太师说道。
谢来宝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楼子规的人在回安远的路上了,”谢太师狠狠地一拍桌案。
谢来宝愣怔道:“这,这怎么可能?”
“来人,”谢太师冲门外道。
一个太师身边的侍卫长应声进屋。
“去查一下,”谢太师道:“跟着楼子规上京的,乌霜铁骑里的那些将官,这些日子有谁没有出现过。”
“是,”侍卫长领命退了下去。
谢来宝眼珠转转,跟谢太师说:“主子,也难保有乌霜铁骑的人呆在宫里不出啊。”
“一定有人回去了,”谢太师道。
谢来宝不能再言语了,再言语,说不大可能,他主子就要对他生疑了。
“你下去吧,”谢太师让谢来宝退下。
谢来宝只得喊门外的小厮进来,将自己抬了出去。
谢太师独坐在书房中,面前的一杯热茶由热放到了凉,谢太师就看着这杯茶想,楼子规不知道自己走祉王这步棋,那他手下已有人回安远的事就不再是秘密了?不对,谢太师摇了摇头,楼子规不是这么蠢的人,这人想干什么?
半个时辰后,南城外,官道旁的密林里,七个南方将官给楼子规行礼,道:“督师,我等回去了。”
楼子规点一下头。
七个换了普通百姓衣着的将官,上了马,拨转了马头,往密林外跑去。
林中的小道上,汪着不少血,兵器也散落了一地,一看就是搏命撕杀之后的场景。
七个将官走了后,楼子规让乌霜铁骑的几个将军带着人先去林外等。几个将军不敢多言,带着众人退出了这片密林。
楼子规在密林中等了没一会儿的工夫,祉王骑马跑过汪着血的林中小径,到了楼子规的面前,人没下马就道:“督师,本王帮你把消息传出去了,不过,谢文远没有上当啊。”
楼子规替祉王拉住了马缰绳。
祉王下了马,看着楼子规道:“还有,由我传出消息,如此一来,宋谨回安远之事,不是被谢文远知道了?”
“是,”楼子规点了点头。
“你,”祉王狐疑道:“宋谨此时人在路上,你就不怕太师对付他?”
“太师想要圣上的命,”楼子规低声道。
祉王在林中的这片空地上站了一会儿,突然抬手,手指点了楼子规一下,道:“谢文远专心对付乌霜铁骑北上入京之事,他倒是真有可能暂时会放圣上一马。不过,督师,本王问你,你的乌霜铁骑若是因此无法入京,那何人护卫圣上?”
一只林中燕从枝头飞起,从楼子规的头顶掠过。
祉王说:“等谢文远解决了乌霜铁骑,你楼督师又要如何护卫圣上?从南方调兵?”
楼子规声音仍是很低地道:“从京师到安远的路上,遍布了谢氏家族的眼线,我本就没有指望宋谨可以平安回到安远。”
“什么?”祉王挑眉道:“难不成督师你是推宋谨送死去的?”
“宋谨不是鲁莽的人,”楼子规往祉王的跟前走近了几步,道:“我相信他不会做送死的事。”
祉王说:“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楼子规低声道:“王爷应该回秋丰城去了。”
祉王没有马上就接楼子规的话,想了一下后,祉王爷才看着楼督师说:“你想本王亲自护送你的手下回安远?”
楼子规说:“谢文远顾着追杀宋谨,王爷这里他就难免顾此失彼。”
祉王说:“你当谢文远不会想到,你会再派信使?”
楼子规嘴角扬了一下。
“你,”祉王心头一激灵,“跟着本王走的,也是你扔给谢文远的靶子?”
楼子规没说话,祉王已经明白的事,就不用他再说了。
“那你,”祉王说:“你准备派出几个手下?”
楼督师仍是没有说话。
祉王说:“你这是不信本王?”
楼子规说:“不是在下不信王爷,只是在下还没有想好。”
这个借口让祉王爷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人没想好呢,你让人怎么说?
“王爷意下如何?”楼子规问祉王爷。
祉王这人天生不爱吃亏,笑了一下,王爷跟楼子规说:“督师莫不是忘了?圣上对俸银之事还没有一个说法,你要本王如何离京?”
现在听人提钱,楼督师也头疼心烦,他要上哪里找银子去?宁姑娘倒是又坑了谢家老太太一大笔值钱物件,看着钱是很多,可算算皇室宗亲的人数,还是一给两年的俸银,这样算下来,从谢老太太那里坑来的钱,杯水车薪。
祉王说:“督师回去后,请替本王问一问圣上吧。”
楼子规已经能想像的到,宁姑娘听到俸银后想去死的表情了。
“督师?”看楼子规被自己说哑口了,祉王爷心里舒坦了。
“在下会替王爷将话带到,”楼子规开口道:“不过王爷还是尽快动身的好,谢文远手里的兵不是摆件,相信王爷也不想看见这江山变成他谢文远的江山。”
“本王会给你一个答复,”祉王丢下这句话,上了马,匆匆地走了。
“白狼谷,”宁小药这个时候坐在小花园里,跟面前站着的大雁说:“听这个名字,这个山谷里全是白狼吗?”
大雁阿鸣……,怪不得都说这是个傻妞呢,是挺傻的。
黑老大直接给了宁小药一爪子,说:“叫白狼谷那里面就全是白狼了?你当人类跟狼能在一个地方呆着?喵嘎!”
宁小药挠了挠头,不服道:“没有白狼的话,那个山谷为什么要叫白狼谷呢?”
黑老大说:“你们人类起的名字,你问本猫?”
一身长毛的白猫小白说:“小药,我们老大没去过关外啊,喵~”
“那你就闭嘴,听见木有?”宁小药狠拍黑老大的脑袋,“我还以为你能知道点啥情况呢,没想到你也是个无知货!”
黑老大亮出了爪子。
宁小药把拳头举了起来。
眼见着一人一猫要开始干架了,阿鸣问带自己过来的麻爷爷:“小药真的是想救人的吗?”一心想救人的人,还有心情跟猫打架?
麻爷爷飞到了黑老大的脑袋上,跟宁小药说:“小药,我们先说正事!说好的,要救督师大哥的呢?”
对了,督师大哥……
宁小药讪讪地收回了拳头,从兜里摸了张白纸出来,往地上一铺,手里拿根沾了墨的秃头毛笔,宁小药说:“阿鸣兄啊,现在你跟我说说这个白狼谷的具体位置,我们画张地图出来。”
阿鸣说:“出了乌夜关,一直往北走就到了,我去过白狼谷很多次,不会错的。”
宁小药默了一下,一直往北走?地球可是圆的啊,一直往北走,等于绕地球一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