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七个人你要怎么办呢?”不说小白花了,宁小药又问楼子规那七个将官怎么办。
“你想怎么做?”楼子规反问宁小药。
宁小药习惯性地又眨巴眼睛了。
“没想法?”楼子规问。
宁小药说:“我想要他们手底下的兵啊,请吃饭行不?”
请吃一顿饭,那帮兵就替你卖命了?楼子规下意识地就要训人,可是看看身旁这人眨巴着眼睛的小模样,楼子规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我试试吧,”督师大人跟宁圣上说:“但未必能成功。”
“不成功也不要紧,”只要不是砍丧尸的事,宁小药一般都不会给人压力的,眼睛不眨巴了,又改成傻乎乎地笑了,宁小药说:“不愿意跟我混,那就让他们回家去好了。”
这还买卖不成仁义在吗?
楼子规这一回连抚额这个动作都省了,直接哄宁小药说:“好,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跟我答应了是两回事,可是宁小药听不出来,喜滋滋地把头缩回了窗里,宁小药开始在心里盘算,一会儿晚饭吃什么了。
走过十字路口往左拐,楼子规听见了拉长的口哨声,顺着声音看过去,长相一点都不显眼的老火站在街边一家铺面的屋檐下。
“我去一下就来,”楼子规跟车里的宁小药打了一声招呼,催马就走了。
“圣上?”影风见楼子规走了,宁小药坐在车里也没个动静,就出声问道。
“大风,你说今天晚上我们吃什么啊?”宁小药在车里问。
影风……,您就一点都不关心楼督师干什么去了吗?
楼子规到了老火面前,老火上前替自家督师牵住了马缰绳,小声道:“督师。”
楼子规下了马,看一眼四下,低声道:“把御林军带到东大街了?“
老火说:“是,宅子里的人暂时还没有动静,但属下想,他们忍不了多长时间。”
“知道了,”楼子规说:“如何处置他们,今晚就会有定论。你们先准备好柴和油。”
准备柴和油,那就是要烧死那些私自入京的兵卒了?老火飞快地看了楼子规一眼,低头道:“属下这就去办。”
“去吧,”楼子规转身就要重新上马。
老火忙道:“督师,那小王氏那个女人?”
“不必管她了,”楼子规上了马,看着老火道:“你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女人。”
“是,”老火应声。
双腿夹一下战马小红的肚腹,楼子规追着宁小药的圣驾走了。
老火默不作声地往与楼子规所行路线相反的方向走去,很快就混入了人群里。
楼子规没往前走上多远,就看见了王家兄弟的官轿,竖排四顶轿走在街上,有家丁开路,也很是威风的模样。
有王家管事的看见了坐在马上的楼子规,忙就跟身旁轿中的王家大老爷,吏部侍郎王付荣说:“老爷,楼督师在后面。”
“停轿,”王付荣迟疑片刻之后,下令道。
王家的四顶官轿停了下来。
跟在王大老爷后面的三兄弟下了轿,就看见楼子规骑马站在了自家大哥的官轿旁。
“大哥跟这丧门星有什么可说的?”小王氏的父亲,王三老爷马上就怒道。
王四老爷一拉拽住了自家三哥,小声道:“你先听听,别急着发火。”
王二老爷瞪了老三一眼,他们王家现在走霉运,这小子还不识相,得罪了楼子规这个圣上跟前的大红人,对他们王家有什么好处?
“督师,”王付荣没下轿,坐在轿中道:“今日之事……”
“太师跟圣上说,”楼子规打断了王付荣的话,道:“老夫人是被小王氏所害。”
楼子规一句话,让王家兄弟几乎都背过气去,那丫头害死了老太太?谢文远是逼着他们王家的女儿们都老死在家中吗?!
“不过圣上没有相信,”楼子规又道:“你们好自为知吧。”
“太师要卫护那七个远房族亲?”王付荣问道。
“那七个是武人,”楼子规笑了一下,说:“至于是不是族亲,审了之后就知道。”
王家兄弟把楼子规的话想了想,王付荣突然道:“听督师的意思,那七个人不是真凶?”谢文远再小人,再贪图权势,这个人也不可能卫护杀母的仇人吧?
楼子规说:“我不关心是谁杀了老夫人,谢家的事与我何干?”
楼子规骑马走了,王付荣坐在轿中半天没说话,直到三个弟弟等不了了,喊了他一声后,王大老爷才道:“难怪她谢王氏跟我们翻脸了。”
小王氏的父亲忙道:“大哥,你信了楼子规的话?”
“你想想谢王氏冲你嚷嚷的话,”王付荣道:“她说翠云丫头祸害她。”
“太师逼她这么说的?”王四老爷疑惑道:“翠云丫头有什么理由害老太太?”
“走吧,”王付荣坐在轿中,全身乏力地道:“再等两日看看。”
拿不定主意,那就不如再等等看,这是王家大老爷的处事之道。
“你不能把王家逼到死路上去,”谢太师这时坐在王氏夫人的屋中,跟王氏夫人道:“你当众揭了小王氏的事,你让王家的儿女们日后如何娶妻嫁人?养出了一个谋害家中长辈的人家,还会有哪个世族大家愿意与王家交往?”
王氏夫人恨道:“妾身知道,可是这个贱婢做的事,就,妾身是说,老太太的仇不报了?”
“她可以病死,可以失足落水死,世上的死法那么多,你还怕她死不了?”谢太师冷声道:“王家的名声毁了,与你又有什么好处?王氏你别忘了,王家也是安易他们的母族。”
王氏夫人听了谢太师的这番话,一直就七上八下的心定了下来,小王氏犯下这种大罪,谢太师就是将她休弃了,也是理所应当。这也是王氏夫人一心想让小王氏死的原因,她必须跟小王氏撇清关系。
“过些日子,你回一趟王家吧,”谢太师道,现在不是谢家风光的时候,王家几代人都是吏部出身,官员任免赏罚,都得走吏部,谢太师不想跟王家在这个时候反目成仇。
王氏夫人答应了谢太师一声。
“去灵堂看看吧,”谢太师站起了身,想着是小王氏害死老太太,太师大人对自己这个也是出自王家门里的夫人,还能有多少感情?只是现在官途不顺,他没有再闹家宅不合的资本了。
一个老太太身边的婆子,被管事的领到了王氏夫人的院中。
谢太师看见这个婆子就道:“你把老太太屋里的东西都收拾好,让账房帮你做成账册,交到夫人这里来。”
婆子跪在地上应是,跟谢太师说:“太师,老太太生前交待过,她百年之后,她的东西由太师作主。”
“嗯,”谢太师点头。
婆子又道:“老太太的嫁妆,太师还有几位老爷孝敬她的好物件,都被老太太放进了她的腌菜缸里。”
谢太师耳鸣了一下,说:“你说什么?”
此时的帝华宫里,影风很神密地带宁小药来看,他们从太师府扛回来的腌菜缸。
宁小药摩拳擦掌的, 准备开缸尝尝咸菜的味道。
影风却说:“圣上,只有两缸咸菜。”
“啊?”宁小药说:“那其他的缸里呢?咸肉吗?”
影风摇头。
“哦,那是咸鱼?”宁小药又猜。
影风还是摇头。
对咸货的认识,只限于咸菜,咸肉,咸鱼的宁小药猜不出来了,耷拉了嘴角说:“难道其他的都是空缸?”
好吧,宁小药安慰自己,空缸应该也能卖几个钱的。
影风半蹲下身,打开了一口腌菜缸的缸盖,说:“圣上,奴才不知道该怎么说,您自己看看吧。”
宁小药低头往缸里看去,满眼的翠绿,宁小药的嘴巴瞬间张到不能再大。
影风抹了一把脸,说:“圣上,谢家老太太喜欢把宝贝放腌菜缸里?”
“不,不知道啊,”宁小药梦游一般,把被影风们放在了屋中的腌菜缸都打开了,然后整间屋子就成了一个藏宝阁。
宁小药掐了自己一把,又掐了影风一把,说:“我没在做梦吧?”
影风说:“圣上,奴才搬起这缸的时候就感觉重量不对,但当时奴才没敢声张。”
宁小药身子往前一窜就跳到了影风的身上,大声道:“大风,你怎么这么聪明?我耐死你了!”
影风忙双手往后,托住了猴在他身上的宁小药。
宁小药低头就要亲亲影风,这种激动人心的时候,肿么能不亲亲?
楼子规就是在这个时候,推门走进了屋中。
一屋的珠光宝气。
然后,宁姑娘猴在影风的背上,影风的双手往后背着,托着宁姑娘的屁股。
楼子规迈了两步就到了影风的跟前,伸手就把宁小药从影风的身上撕了下来。
是滴,楼督师真是用撕的,珠光宝气什么的,楼督师没看见,这会儿督师大人满脑子都是刚才他手里这姑娘让影风背着的样子,“你,”黑了脸的楼子规怒道。
“啵~”
欢天喜地中的宁小药一口亲在了楼子规的脸上,笑道:“哈哈哈,督师你看,我们又发财了哦!”
楼子规的怒火瞬间又消失了。
影风站着发憷,为什么圣上会亲督师?
“哈哈,”宁小药在她的腌菜缸之间连蹦带跳,发财了,她真的又发财了!
楼子规摸了一下被宁小药亲到的地方,扭头问影风说:“这是怎么回事?”
影大统领很茫然地摇头,他什么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