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萨罗人鱼
我回想刚才犹如深陷鬼域般的可怕经历,感到毛骨悚然。我咽了口唾沫,抬起头:“那么我该如何避开和对付被污染者?”
“让它们明确的知道你属于我,我的气息里散发着信息素让被污染者对我仍然忌惮。”阿伽雷斯的眼里暧昧的微光一闪而逝,又归于凝重的晦暗:“你原本可以通过与我定期结合获得保护,但我也受到了污染。”
我摸了摸他身上已经愈合的伤处,眼睛盯着那些在皮肤下缩成针尖大小的斑点:“但也许…这并不影响你的震慑力。假如,我是说假如……你的污染可以起到同样的效果呢?就像我们的医学领域上的感染性疫苗,你虽然会弄伤我,但也许能使我远离其他被污染者。反正,这趟下去,我大概也那么好的运气完全不被污染……”
也许是我的言论与猜想对于阿伽雷斯来说太荒谬,他凑上来用嘴唇无声的堵住了我的声音,并惩罚性的咬了咬我的舌头,抵着我的鼻梁,“我现在要把我的气味最大限度的留在你的身体上,但是……”他警告意味的盯着我,狭长的眼睛眯起来好似刀芒:“你要克制你的反应。只要被暗物质影响的我企图吞噬你,你就要远离我,必要的时候运用你遗传我的力量对付我……你还是个幼种,体质无法抵达暗物质的入侵。为了我,保护好你自己,德萨罗。”
我凝望着他双眼几秒,用力点了点头,尽管我清楚自己用武力对付他对我来说是多么困难的事,我可能没法办到这个。
“现在,解开这个。”他挣了挣身上的锁链,而我依言照办,他脱身后便将我扯得翻趴在**,双臂把我笼罩在他身下,我的衣物被蹼爪迅速的扒光,连**也不留。我不知道阿伽雷斯要干什么,但是这种举动就像是他打算背入我前做的准备,我不自禁的提紧呼吸,心跳加速,想侧头去看,却被他的爪子牢牢按紧了,使我平趴在那儿动弹不得。
“喂喂,干什么?”我干咽了口唾液。
“别乱动。”阿伽雷斯的下巴硬硬的顶着我的后脑勺,嗓子暗哑,“只是要留下我的气味。克制你的反应,德萨罗,否则我会无法压抑暗物质的躁动。闭上你的眼睛,不要试图引诱我。”
“……可恶。”我嘟囔着把脸埋进枕头里,任由他的舌头落在我的颈项上,混合着分泌出的唾液濡湿我的背脊,沿着脊柱徘徊在两侧的皮肤上,就好像一头雄狮为他的幼崽清理身体那样,弄得我的整片脊背暖洋洋的,这感觉就像我趴在沙滩上晒日光浴,阿伽雷斯拿着一团湿润的海绵在帮我涂抹防晒油,舒服的叫人通体发酥。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梦里皮艇上的那些画面,不由下意识的攥紧了散落在我手边的发丝,将急促起来的呼吸压抑在鼻腔。
“嘿,那是真的么……阿伽雷斯?”我的声音闷在枕芯里,也不知道他是否听的见,“第一次的时候,我只有十五岁!你也真下的去手……”
阿伽雷斯勒住我腰窝的蹼爪紧了一紧,发出一声低哼算是回应,舌头堪堪停在我的尾椎处,逗留的一秒就极快的似的撤开来。隔着一短距离,我依然感到他粗重的呼吸喷洒在我的后腰上,尾巴难耐的绞紧了我的腿。我一动不动的静静趴在那,被他披散在我皮肤上的发丝扰得心神不宁,却连撇头去看他一眼也不敢,因为我知道我我这样赤呈着,就好比一块散发着血腥味的鱼饵搁在鲨鱼的眼皮底子下,稍微作出什么举动,说不定就触发了那根让他理智决堤的导火线。
他已经硬了,那大玩意就像根熟透了的大香蕉般垂下来,顶在我的屁股上。我小心翼翼的问:“这样就能把你的气味留在我身上了?能保持多久?”
“几天时间。”阿伽雷斯迟缓的答道,好像刚从发呆的状态里回过神来。他扯过一旁的衣服为我裹上,才将我搂在怀里,埋在我的肩膀上仿佛吸毒般深嗅着,嗅完了这处又换那处,蹼爪在我的胸膛上胡**摸,活脱脱就是一个禁欲得要发狂的老痴汉。
我抓住他的魔爪,稍微侧过身子,尽量避开和他下面的互相摩擦:“喂,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憋出毛病的吧?”
阿伽雷斯的脸紧绷绷的,没回答我,只是将蹼爪伸下去挠摸了一下自己的玩意,粗长的鱼尾不安分的摆动了几下,我差点被他的神态逗得笑出了声,却被他报复性的捏了一把我的兄弟,激得我敏感的打了个哆嗦,就看见他像个大孩子那样咧开嘴坏笑起来,我翻了翻白眼,头一次发现人鱼首领有这么幼稚的一面——和我互相掏蛋玩?可是他的家伙比我的也大太多了,见鬼!
就在我们俩乐在其中的玩这种低级趣味的游戏时,一旁的传呼机传来了一串杂音,我急忙抓在手里调大了音量,话筒里的声音非常杂乱,里面混杂着我的同伴们的叫喊声,我立刻紧张的弹坐起来,这时又突然听见背景音隐约响起了一串叫人毛骨悚然的尖笑!
恶寒之意瓢泼而下:这就是那个袭击我的怪物的声音!
我就知道这些家伙上船会出事!我推开阿伽雷斯跳下床,身旁的他此时浑身抽搐了一下,我看见他的脸色骤然变得十分难看,黑色的斑点再次在皮肤下攒动起来,眼睛也在逐渐被暗色吞噬。而船身更祸不单行的震**起来,我一个趔趄靠在身后的墙上,摸索着抓起掉在地上的锁链想重新将他缚住,却见他已翻过身将尾巴弯曲得像把弓弦,抓住舱门把手,猛地一跃,化作一道黑影飞跃过甲板,抛下一声低沉的嘶鸣:“别跟来,德萨罗!”
“阿伽雷斯!”我大喊了一声,顾不上他说的什么,即刻就追了出去,可眨眼他就已经不见了踪影,徒留海面上一道长长的轨迹。我懊恼地甩开了锁链,不敢多待在室外,冲回舱室迅速翻找出全部用的上的行头将自己全副武装起来,按照与尼克它们之前商量好的应对计划,跑到船头发射了信号弹,并用无线电向另一艘船呼叫救援,他们的航行速度比我们的小型打捞船要慢半个小时,此时的距离应该很近。虽然这样无法避免会与莱茵和真一他们正面相遇,但在眼下,应对他们已经不算最棘手的问题。
很快,我得到了回应。海面上一道远光灯遥遥投射过来,大约距离有一英里。
我的心头稍稍一松,大声呼喊着几个同伴的名字,然而,就在我刚才追逐阿伽雷斯的那几分钟间,传呼机里所有的声音都已经消失了。我焦灼不安的想动身去那艘船上查看,可晃**的船体提醒着我绝不能轻举妄动,况且我是一个人,曾经的教训让我明白独自行动是最不可取的。
强迫自己按捺住冲动的因子,我在船长的位置上坐下来,拿起望远镜观察对面的那艘黑船上的状况。心惴惴不安的乱跳着,几欲突破胸腔。
通过镜头,我惊骇的发现那艘船上的黑色附着物竟然是像头发似的某种植被,这让我忽然联想到阿伽雷斯从我身体里取出来的被污染的“yoila”。我唰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脑子里轰然炸开。这艘船上布满了就像是病毒一样的异化人鱼孢子,这是个陷阱,被污染的人鱼想要让它们寄生登上这艘船的人类身上!
他们恐怕已经遭到了袭击。我应该强行拦着他们,即使动用武力!妈的!
正如坐针毡,我的目光无意间落在箱子里尚未用上的照明棒上,灵机一动。
对了,我不确定那些鬼东西是否还畏光,但这个起码可以发挥一定的震慑作用,不至于让他们坐以待毙。
我立即抓起一些照明棒,迅速将它们分成几束,打开窗户分别投掷向对面船体的不同方向,霎时间一阵犹如毒蛇吐信的嘶嘶声此起彼伏的响彻在黑暗的海面上,那些头发状的人鱼孢子顷刻间蠕动起来,情景骇人至极。我知道光线的确对它们起到了刺激作用,便再接再厉的扔出更多的荧光棒,光团宛如烟火在船体每个角落蓬蓬爆出刺目的冷光,整艘船上沸腾般翻起滚滚污浪,无数的黑色细丝漫天纠缠,几个人影被骤然抛了出来,甩进海里,刹那间我听见了洛狄娅和其他几个人的呼救声!
“等等,撑着,我这就来救你们!”我见状急忙爬下舱底,火速找出救生圈和绳索,以毕生最快的速度冲向甲板边沿,朝落水的几个人抛下去。可就在这无比的紧急的时候,船身却震**得更猛烈了,倾斜之势几乎有翻船的危险,我不得暂时放弃营救,紧紧抓住桅杆以防自己落进海里,眼睁睁刚才掉进水里的几个人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海水无风起浪,泛起了大大小小的漩涡,数不清的水母从底下浮上来,好像一群白色的幽灵,而让我浑身发冷的却不是这一幕,而是那些从水母层下慢慢挣出海面的东西———
一只只通体黑色的,细长扭曲的腐烂人鱼,正在用胸腔里生出的乌贼般的触手企图爬上这艘船来,其中一条正攀附在我脚踝底下的船体外壁上,仰起它那鲨鱼般的裂开的口颞望着我,乌黑的喉头里蓄势待发的涌动着一大团头发状的人鱼孢子。
我头皮发麻的大吼一声,条件反射的拔出腰间的枪就给它吃了一记子弹,砰地一声,那黑乎乎的头壳迸地四分五裂,那些人鱼孢子却还不死心的粘附在船体外往上爬,被我狠狠的碾了下去,心里升起一种挥之不去的恶心感,因为此刻在这种情形下,我简直就像个被**包围的卵子,可是被袭击的结果可不是像女人一样怀孕,而是变成跟它们一样的怪物。
阿伽雷斯的气味真的起作用吗?
我望了望周围海面上不断向船体上攀爬的鬼魅,眼看就要接近了我,而船体的摇晃随时都让我有落海的危险。巨大的恐惧感驱使我朝甲板上一跃而去,死死抱住了一根柱子,连滚带爬的回到了驾驶舱里,紧紧关上了门。透过整艘船上视野最好的窗户,我一下望见莱茵他们的船已经驶近了海神号的右侧,就在不过几百米的距离,我可以利用绳索发射器滑过去。
就在此时,四面都传来了不寻常的动静,我警惕的向外梭巡着,看见黑色的影子已经爬上了甲板,正朝船长室袭来,所过之处,头发般的人鱼孢子好像瘟疫的爪牙蔓延开来,眼看我的生路就要被困死。也许是人在被逼到绝境时胆子格外大,我当机立断的提起一桶润滑船体用的机油,一脚踹开门,边冲边洒,一路跌跌撞撞的狂奔到离那艘船最近的右舷,回头就朝那些循步追来的鬼东西开了一枪,“嘿,伙计们,玩够了吗!”
我发狠地骂了一句,话音刚落,轰然一声,烈火冲天而起,数只黑影在火光中扭曲的挣扎起来,厉鬼般的惨叫声撕破夜空,使人心生颤栗。我抹了抹额头上淌下来的汗,抽出绳索发射器,转过身去,却猛地打了个寒颤,浑身僵住了。
笼罩着我的高大黑影中,一双黑如泥沼的狭长双眼正盯着我,湿润的腥舌缓缓从我的嘴唇上掠过去,那张浓密黑发下露出的是一张我熟悉的苍白面孔,此时却那样的森冷嗜血。那有力的尖锐蹼爪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衣襟,将我整个人轻而易举地拎到了半空中,指甲仿佛要将我开刚剖腹般地游滑过我的衣缝,将我厚实的放风皮衣嘶啦一声便划裂开来,又朝我的下半身袭去,指头深深的刺入我刚刚愈合的部位。
“阿伽…雷斯…………”声音像在牙缝里被咬碎了,呼吸难以自控的颤抖着。我慌张地摸到腰间的枪,手指却好像在冰冷的枪身上凝固,握住了却没有力气将它□□。我咬着牙关,睁大眼睛望着他的眼睛,再次企图从这片死水中找寻到一丝波动,我并不相信“暗化”的阿伽雷斯真的忘却一切,可以完全冷酷的伤害我、侵犯我或者将我折磨致死。
他似乎真的有了一点反应,但可笑的是,我看见他将他的手指从我身体里抽出来,舔了舔鲜血淋漓的指尖,然后大大的咧开嘴,狰狞而贪婪地嘶嘶笑了起来,又深深地捅进去。
我敢发誓这一下伤到了我的阴囊。我惨叫了一声,发抖地蜷缩起身体,感到鲜血从裤子里聚成一股涌出来,沿着大腿蜿蜒而下。我的耳边乍然响起几声尖啸,周围不知多少只腐烂的幼种从船下又爬上来,朝我缓慢的逼袭而来,却被阿伽雷斯的尾巴闪电般的扫进了火堆,厉啸地警告着它们,黑瞳反射着燃烧的烈焰,宛如从地狱里复活的撒旦。
也许我该庆幸即使变成了这样阿伽雷斯依然对我保有占有欲,可剧烈的疼痛与也许要成为废人的恐惧此时几欲涨破我的大脑,我疯了似的挣开了他的钳制,借着绳索发射器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滑到了对面的甲板上。
“这是怎么了?”
“天哪,这是谁?”
“……”
我看见围过来的人群惊骇地盯着我,声音在脑子里盘亘成一片嗡嗡的杂音。天旋地转间,我捂着被鲜血濡湿的下半身,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双腿一软,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