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从此高博就暂别红尘住进了山顶牧场,虽说人在山顶,可下边儿的事都门儿清,有高大江和高大海还有高强时时汇报,也便于他下什么决定。

高博的农场庄园计划非常成功,短短几个月内把西岭所有的土地都租了出去。仅剩的几块儿较为偏僻,所以没有人承包。因为土地是年制承包,一分地一年五百,这百十亩地乱七八遭费用算下来就将近七八十万块钱。

当然,这只是第一年试用,如果第二年接着租种会沿用今年的费用。如果第二年的新承包户,会在每分地租金的基础上加一百块钱。

夏初,正是蔬菜长势最好的时候,第一个租地的那小伙子已经摘下了第一颗西红柿,一边吃一边向邻居得瑟:“自己种出来的西红柿就是好吃,酸甜口儿的。”

邻居则很不屑的冷哼一声:“那算啥,我家的茄子马上就开花结果儿了。”

有几个关系好的小伙子商量好,菜成熟的当天开启一次偷菜活动。晚上八点以后开始行动,第二天数谁的战利品多谁赢。可以设埋伏,但一块儿地里只能埋伏一个猎人。如果被抓住了,没收所有战利品。当然,这次失败了你还可以下半夜儿继续来偷。早晨七点之前都可以偷。

不过有个约定,没成熟的蔬菜不准偷,偷了一个罚十个,偷俩直接淘汰参赛资格。有个小伙子极其彪悍,自己谁家的都不去偷,专门儿守在地头儿上逮人。一晚上逮着八个人,所有战利品都被没收了。早晨一算,他的战利品最多,可他又一棵菜都没出去偷。

这个活动玩得很欢乐,一开始只有几个人玩儿,到后来成片成片的连合起来玩。沈老爷子一时兴起也去玩儿,高博怕老头子偷不着菜,提前跟大家打好招呼,让大家让老头子一把。结果老头子晚上出去偷菜偷了一大筐,遇着三回猎人都像没看见他似的跑了。最后老头大吼一声:“我来偷菜了,来抓我啊!”结果还是没人来抓。

第二天老头儿不去了,知道大家都让着他,没意思。林奶奶也不放心让他大半夜一个老头子还跟年轻人一块儿去闹腾,更乐得他早早休息。八十了,还一点儿自觉都没有。

由于庄园计划结束,所以后来来的想承包土地玩现实版开心农场的人都扫兴而归。高博有心把东岭上的土地也开发一下,可他怕东岭开发出来之后游人太多,到时候自己要是一时兴起想出来转转,游客们忽然发现有个大肚子的男人在山上溜达实在恐怖,于是只好把这个计划放到明年实施。

只是每天都有人来打听庄园的事儿,高博只能让人一一回绝了。这天又来了一个人,说要看中了西岭靠近山顶牧场的一块儿地。那里的地确实是好,风景好,风水也好,但不适合种粮种菜,适合养牛羊马。因为水草很丰美,地又开阔,旁边还有稀疏的树木,刚好用来栓牛。

高博自从沈老爷子给他建的简易庄园建好以后就一直住在山顶牧场,风和日丽的,也适合怀孕的人居住。高大海每天都要跑一趟西岭的山顶牧场,来找高博汇报工作。顺带着喂狗,给奶牛添加饰料,清理牛舍里的粪便。高博的住处离牛舍鸡舍的比较远,沈老爷子怕他离那边近了,闻到不好的味道会想吐。

高博为了方便高大海和高强他们做事,把一部分权利都让了出去,省得他们天天往山上跑。可今天高大海又过来了,高博刚好坐在木质地板上晒太阳,看见高大海来了便站了起来,光着脚踩在木板上叭唧叭唧的响:“不是说你不用天天上来了吗?差不多的事儿你来处理就成,我这个估计得到秋里才能下去走动,那时候衣服穿得厚了,看不太出来。”

高大海道:“哥,这事儿还真得你做主了。”

高博道:“出什么事儿了吗?”

“有位先生非得要承包西岭靠近山顶牧场的那块儿地,说愿意出高价钱,多少钱都无所谓。”

高博纳了闷儿了,什么样的人对这块儿地那么执著?于是在房间里把空调开到最低,穿了件沈敬谦的宽大外套后说道:“你叫他上来吧!我亲自见见他。”

高大海为难道:“沈总不在家,能随便进吗?”

高博觉得好笑:“我又不是黄花儿大闺女,还不能见人了?”

高大海答应一声:“人就在外边儿,我叫他进来。”

片刻后,高大海带着一个背着吉他的人进来了,那人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长发披肩,很瘦,下巴很尖,唇边有两道好看的法令纹,戴着墨镜,看不清五官。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人保养的很好,皮肤好到没话说。高博的皮肤也是很好的那种,连善于保养的邢秘书都自愧不如,很难想象一个乡下孩子竟然会有这么好的皮肤。

显然那人感到这屋里的空气有点冷,裹了裹身上的外套,看得出这人应该是挺怕冷的,因为七八月份了竟然还穿着长外套。

高博起身让他坐下:“请坐吧!听说你想承包东岭上的一块儿地?”

那人笑笑,摘下了墨镜:“是啊!这里环境真不错,我一直向往能拥有这样一间房子,在这样的山顶。”

高博呆了呆,这人竟然有异常精致的五官,难怪喜欢戴着墨镜,如果不戴墨镜,肯定会引来百分之百的回头率。尤其是他嘴唇两侧那两条法令纹,看样子这是个不爱笑的人,只有不爱笑的人才会形成这样两条法令纹,可他刚刚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人好像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肚子看,高博下意识的拢了拢衣服。

“我想您应该知道,我们这边的土地承包仅仅局恨于西岭,可西岭的地都承包完了。您要是非要承包东岭上的地,价格相对来说应该会贵一点。”高博倒是不介意和这样一个人做邻居,但他现在怀孕五个月,大着个肚子,万一被人发现总归不好解释。与其拒绝,还不如漫天要价,把他吓跑。

那人倒是痛快:“好,你开个价吧!”这人的声音很温和,低沉又不粗哑,有种很性感的慵懒。就好像一只趴在阳光下的天鹅绒地毯上的波斯猫。高博很纳闷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高博一听这架势,看来普通的一千两千肯定吓不退他,于是他伸出一根手指:“一万块一年。”

那人点点头:“没问题。”

高博摇摇头:“先别忙,我说的是一分地一万块,那边有一亩半,也就是一年十五万块。”高博心里窃喜,小样儿,跟我斗,吓不死你。哥就是漫天要价,你快还价啊,一还价哥就可以送客了。虽然有点不厚道,可他没办法,只能这么做。

没想到那个人却笑了,笑的很温暖,高博都看呆了。那人笑起来实在好看,和沈敬谦完全不同风格的好看。只听那人道:“二十万打包吧!我每年付给你二十万,那块儿地就租给我吧!”

“呃……”这回轮到高博愣住了,从来只听说过别人还价,没听说过人加价的。这人不是脑子有毛病,就是像沈敬谦那种钱多了没处花到处打水飘玩儿的。

那人似乎很欣赏高博错愕的表情:“怎么了?有问题吗?”

高博吞吞吐吐道:“这……呃……好吧,没问题。”自己话都说出口了再反悔,那就是小人的行为了。再说,二十万包出去一亩多地,挺划算的。

那人把墨镜重新戴了上去,从包里拿出两叠纱票来放到高博桌子上:“这两万块就当作是订金吧!我本来以为两万块就足够了的,呵呵。你先拟好租赁合同,改天我把剩下的部分给你。”

高博站起身来把人送到门口:“好的,您随时可以过来。”一直目送着那人下山,高博才回过身来看着那两叠一百元大纱。这人就这么喜欢那块儿地?也没啥特别的啊!难道真是有钱没处花的富二代?可看他身上的气质,完全不像啊!而且,还莫名的有一种亲切感,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时候,暖暖的。虽然看得出,这人并不是一个爱笑的人。否则,唇上也不会有两条幽长的法令纹。

高博回转身,收回对那个的好奇。山顶牧场的别墅虽然简易,可也算五脏俱全,所有该有的家电和取水设备沈老爷子都给准备好了。高博关掉空调,从冰箱里拿了一包酸奶一边喝一边琢磨那个人,好奇怪的年轻人。

虽然这个人很奇怪,但是高博也没有特别放到心上。喝完牛奶后便打算去牧场喂喂奶牛刷刷马,再牵着驴去打个滚儿。别看牛、马、驴都是四条腿儿,他们的生活习惯可不一样了。马睡觉的时候是要站着的,牛则是四脚弯曲着趴到地上,驴最特殊,必须拉着它到有土的地方去打两个滚儿,不然它怎么都休息不爽。这估计也就是驴打滚儿的由来吧!沾一身土,再打个哆嗦,就等于是休息过了。

高博给奶牛一人续了一捆青草,刷马的时候还用剪刀剪了两根马尾巴上的毛儿下来。据说马尾巴上的毛儿可以用来做胡琴的弦子,结实的很,高博拿了一根儿研究了一下,果然很结实。古代有人形容马尾巴毛儿串豆腐——别提了。意思是说,如果用马尾巴上的毛来串豆腐,是根本提不起来的。其实就是用来形容马尾巴毛儿结实的。

终于轮到小毛驴上场了,高博刚牵过来,高大海就从远处匆匆忙忙跑过来:“哥,还是我来吧!这驴他撂撅子!昨儿大江套着它去集上买鉰料它还踢了大江一脚。”

邢秘书也跟着上来了:“高博,在上边儿住的还习惯吧?好几天没见你,想你了,上来看看你。”

高博见邢秘书红光满面,笑嘻嘻的道:“这回不哭了吧?强哥不走了?”

邢秘书脸一红:“我什么时候哭了,别瞎说。”

高大海还没看清楚状况:“啥?邢哥,你哭了?”高大海一手牵着驴一手踢了踢地上的土,那头叫驴一个猛子扎下去,来回滚了两下,扬起尘土一片。邢秘书一边挥土一边道:“这驴怎么还有这爱好?真新鲜。”叉开话题什么的,我才不用别人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