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错漠然地开始了问话,结果是毫不出人意料的,眼前这位低着头用浓密黑亮的长发遮掩着脸庞的焰夫人一语不发。

拿着拷问令的赵小公爷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对这种莫名其妙就要给他下蛊的女人他可没办法手下留情。

“不说话?”

赵错轻点了下头,转身走到了距离圆桌只有几米距的墙壁前,伸出手轻车熟路地按下了隐藏暗格。

石壁安静地升了起来。

一间放置着齐全刑具的里间展露而出。

“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

赵错不紧不慢地将暗间中架起的炭盆挪到了这女人身前,用配套的火折子将炭火燃起,把一根烧黑的火棍置入其中。

“你说还是不说?”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的焰夫人终于有了反应,她有些迟钝地扬起了祸水脸蛋儿,微紫的眸中倒映着火光。

让赵错皱眉的是她略显无神的眸中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这女人的脸上找不到哪怕一丝动摇。

“看来还是得先让你吃点苦头才行。”

赵错的心沉了下去,意识到自己就算对这个女人严刑拷打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他明白折磨一个不惧皮肉之苦的人是徒劳无功。

话虽如此他还是面露狠色地拿起了很快被烧得通红的火棍。

将滚烫红亮的前半段伸到了距离她美眸只有几厘米距的位置。

“好美。”

焰夫人看着近在眼前的通红铁棍,嘴角竟然勾勒出了一抹迷醉的浅笑,痴痴的道:

“和我的名字一样明亮炽热呢。”

‘这个世界就没有正常的女人了吗?’

赵错有些头皮发麻的看着脸色逐渐变得娇病的美妇人,想到这女人刚才给他下蛊前的痴态,明白了这位先帝遗妃是有什么大病。

迟疑了片刻后他又将手中的火棍放回了炭火盆中,用刑是手段而非目的,既然没用他也不想浪费时间。

他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你在小瞧妾身吗?”

见他放下了手中的火棍,焰夫人的脸色反而变得阴沉,一双略显狭长的美艳狐狸眼流露出了不悦。

“知道还问?”

赵错对着她轻蔑一笑,抬起手捏住了她莹润尖俏的下巴,调戏似的将她的脸蛋儿挑起。

他毫不掩饰地用自己侵略性目光审视眼前这张妖冶面孔,不知为何他竟然在这女人妖里妖气的容颜上,莫名的看出一点少女般的单纯。

是错觉吧?

“还真是个找不出瑕疵的花瓶呢。”

赵错毫无顾忌地说着侮辱人的话。

他是故意用这种失礼到绝对不该对女性说的词汇的。

焰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阴翳,目露冷光死死地盯着身前的少年,凶戾的眼神就像是恨不得把他吞进肚子里一样。

“不准——你再看轻我!”

她额角青筋凸起地从牙缝中挤出字眼。

‘果然……’

赵错心中了然。

他知道这位先帝遗孀在意的是什么了。

她内心恐怕是个极端自傲,但又自卑的女人。骄傲使她不容许别人轻视自己,可她不具备支撑这份自尊的自信,这就导致了她对别人的轻蔑极为敏感。

‘就先用语言攻势破她的防!’

攻敌之危往往是收益最高的做法!

“是我说错话了。”

面对她那要吃人的凶狠眼神,赵小公爷回以一个礼貌的笑容,面带歉意地躬身行礼。

“嗯?”

焰夫人一下子愣住了。

“夫人好歹也是当朝国师的弟子,一身修为也到了第四境,的确不能说是花瓶。”

赵错一脸认真地说着,随后不等她做出反应,他又露出了嘲谑的笑容。

“堂堂元神境,竟然被我一个小小练气拿捏于鼓掌之间,看你的样子现在该不会还没有在反思吧?”

他露出“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摇着头。

“住嘴!”

这一波嘲讽的效果极佳,焰夫人的勾人小脸蛋一下子涨红起来,一双美眸满含怒焰地狠盯着他。

“不能直面现实的永远只是弱者。”

赵错一点也不客气地将手放在了她细嫩如脂的脸蛋上,接着用力地掐了一下,留下了不深不浅的红印。

“说实话我一开始就被你逗笑了。”

他在焰夫人逐渐变得无神的紫色眸子的注视下,对她露出了藐视的神情,嘴角含笑的道:

“夫人好像是想与太后娘娘为敌呢?麻烦还请重新审视一下自己吧,你觉得你配吗?”

“你再说一遍!”

焰夫人的呼吸都开始急促了。

“人贵自知。”

赵错叹了口气的摇头。

“你又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和我说话!”

她怒不可遏地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惜没能做到。

“为免你一直找不清自己的定位,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娘娘对你的看法好了,就在昨天我进宫了一趟,问起太后和你的关系,你猜她是怎么说的?”

赵错玩味一笑,而即俯身靠在了焰夫人那晶莹粉润的耳朵上,学着照太后戏弄他时的吹了口气地说道:

“娘娘说……和你不熟。”

赵错这话一出,焰夫人脸上所有情绪都消失了,一双美目缓缓失去高光变得空洞阴暗。

“你们……”

她的声音似是带上了哭腔,只是从白嫩的喉咙间涌出的一个音节,就已经能让人体会到她心中此时的愤懑不甘。

“还有话说吗?”

赵错直起腰身。

再度看向了她的狐媚儿小脸蛋。

然而这次他愣住了,有点懵逼地看着这位从外貌来看完全就是美少妇的焰夫人,为什么这女人眼角亮晶晶的好像就要哭出声来了一样?

“为什么……你们都要和我过不去啊!”

焰夫人泪眼婆娑地瞪着美目。

抽噎随着不断坠落的泪星过度成了明显的哭声,她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咬着下唇,声泪俱下地模样我见犹怜。

这位先帝遗孀已然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哭得梨花带雨但却不再注意把自己弄成这样的赵错,崩溃地抬起小拳头捶在了桌子上,泪珠不要钱一样地不断滑落,开始怀疑人生的她哭得越发大声!

“焰儿明明已经这么努力了!每天都废寝忘食的修行!为什么还是赢不了!都是姓照的错!十三年前人家还没享用到国运就被她抢走了!现在又让手下人来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