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给我的吗?”
秦皓收了收沉浸在炼毒成功的喜悦之心,快步来到富浅浅跟前坐下,端起茶几上的咖啡张口便喝。
“是的,我等了你好一会了。”
“咦?大小姐今晚这是有什么特别指示吗?”
秦皓将咖啡放回茶几,故意紧靠着富浅浅坐了下来,通过这两天的观察,他发现这个别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还是比较和蔼可亲的,起码不会让自己心生厌倦,寒门有寒门的快乐,豪门有豪门的悲痛,任谁也不会永远都在享受好的一面。
“没什么,就是之前觉睡够了,现在想找你随便聊聊,你可别觉得自己很优越!”
富浅浅将自己坐的位置往远处挪了挪,不忘装出一副嫌弃的神情。
“我没觉得自己很优越啊,大小姐有什么人生哲理或者是良多感慨我都愿意洗耳恭听!”
秦皓说罢又重新端起咖啡一饮而尽,紧接着便是靠在沙发上等待着做个安静的倾听者,试问一个爹妈早亡,现在爷爷又生病,叔叔又涉嫌抢夺自己集团继承权的二十出头女子,怎么会没有故事想要诉说。
“你小时候有没有过什么梦想?”
富浅浅去掉拖鞋,将一双腿盘在沙发上,换了个绝对舒服的坐姿。
“当然有啊,就是像现在的你一样财富自由呗!”
秦皓嘿嘿笑道。
“有钱真的好吗?我不觉得!”
“那是你有钱才这样说!”
在秦皓看来,这些有钱人确实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不是,没钱的起码只有一个烦恼,就是如何让自己有钱,但是有钱了就会有很多很多烦恼!”
富浅浅说罢盯着眼前的咖啡杯陷入了沉默。
从这大小姐找自己聊天之初,他、秦皓就判断出她是因为不快乐和蓄积了满肚子的心事,只是没想到还未开篇,她就把话题说的这样沉重,这让自己如何是好?
“你是说你小叔的事情?”
“也不全是,不过你不觉得这样很累吗?也很辛酸,一家人为了个集团就快兵戎相见成为仇人了!”
富浅浅叹息着,接着说道:“如果我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你还是别想这么多了,让你继承家族集团是你爷爷的意愿,说明这份殊荣本身就不属于你小叔,现在既然是他先挑起的事端,你也只能应对!”
秦皓安慰着富浅浅。
“为今之计我也只能强装着坚强,一边管着分大厦,一边慢慢往总大厦那边推进,幸亏爷爷那头有梁孟哥帮我顾着,现在又把你请来了,希望这件事能早点告一段落!”
富浅浅晃着杯中的咖啡,眼中满是疲惫。
“依我说,这件事想要结束,关键点还是在你爷爷身上,他只要康复了,在董事会说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你小叔也不敢太放肆。上次我想给他号一下脉搏,却被你那梁什么哥给阻止了,虽说他请的神医厉害,也许我们会有不同见解,明天我想也看看你爷爷的病情,行吗?”
秦皓想起上次在医院要给富国荣号脉被拒,误会解开后又因疏忽大意没有再和梁孟商议自己再给老太爷诊上一脉,不免有些遗憾。
“话说那个神医到底什么来头?很厉害?”
想起梁孟请来的神医,秦皓顿时来了兴趣,自己下山后承了狂癫道人的衣钵,医毒皆是上上等
水平,不知道这个神医究竟师承何处。
提及这些,富浅浅感激之情不禁流露而出。
“那神医是梁孟哥哥从他故乡北疆专程请来的,听说叫青玄子,早年是苗疆的巫医,后来巫医一脉好像是出了什么事,就入了道门一个很厉害的分支呢!”
那不就是杂交的。。。
秦皓心中想着,嘴上却强忍着笑意,不知是怎么的,他本能的对这些自称是道门分支的人有些偏见,特别是想到自己那还未拜就羽化了的师父狂癫道人,似是由狂癫道人联想到什么,他土人正襟危坐,道:“那个青玄子住的北疆是不是在京城以北?”
“你这不是废话嘛?不在北难道在难?”
富浅浅说罢白了秦皓一眼。
“看来北疆当真是个好地方,你爷爷不仅给你捡回来个哥,你哥还能带回来个大神医,之前听贵叔说你那个梁孟哥10岁就被你爷爷带回来了,他居然在那边还能有熟悉的人,你对你那哥的过去知道吗?”
听罢秦皓所说,富浅浅原本平静的脸上显现出一丝怒容,她杏眼圆睁瞪着秦皓说道:“父母意外去世后只有梁孟哥哥一直陪着我,我不允许任何人对我梁孟哥有质疑!”
“瞧你那激动样!我又没有质疑吗,真是的!”
秦皓假装生气,起身便要走,富浅浅见状有些慌了,连忙招呼秦皓回来坐下,随后告诉他从爷爷富国荣发现梁孟带回集团直到现在的故事。
14年前的某天,富浅浅也像其他小孩一样幸福的坐在汽车后座,随父母一起出游,她依稀记得那天要去的方一路风轻云淡,连透进车窗的空气都是酥甜的,那地方叫望母山,在京城以北40公里处,平时去的游客并不多,只因京城周边的景点几乎都去过了,富浅浅爸妈临时起意决定要去看一看,结果就在快到望母山的盘山公路上,车子失控从路肩上翻滚下去,父亲当场去世,母亲因为保护她背部受了极其重的伤势,也在送进医院不久后撒手人寰。
说这些的时候,富浅浅表现得异常平静,见秦皓有些惊讶,她笑着说这些都是爷爷后来告诉自己的,那时她因为惊吓过度,加上脑袋受到震**,基本全部失忆,直到出院回家都是长期处于惊恐和慌乱之中,本来打算将集团继承给自己父亲的爷爷也因为失去得力人手不得不重新回到董事长岗位上继续奔忙,很少有机会陪着自己,直到有一天,他把梁孟带到自己面前。
听爷爷富国荣说,那是一次去北疆谈生意时,听说到北帝庙祈福很灵验,于是他只身前往北帝庙为孙女和集团祷告,恰在那时,自己的钱包被一个小孩掏了去,自己上了年纪又不熟悉地形当然追不到抢钱包的,岂料就在快要跟丢时,蹲在角落里乞讨的梁孟看到这一切后犹豫着伸出了一只脚将小偷绊倒,富国荣的钱包失而复得,为表示感谢他拿出钱来要给梁孟奖励,梁孟也只是拒绝,说以后都用不上了,直到梁孟走远,富国荣才听目睹了这件事的街坊说,这孩子向来小心才得以在孩子帮中讨到一口饭吃,现在居然得罪了孩子帮专门行窃的,恐怕这次是没有活路了。
想起临别时梁孟那纯真的眼神,和毫无顾忌的模样,回到酒店后富国荣便和员工们整日四处寻找,他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这个孩子,最终在一条河边找到梁孟时,已经奄奄一息。
富国荣当即带他去医院进行救治,待梁孟康复后问他愿不愿意和自己一起回京城,怎料后者却婉拒了,梁孟再次回到孩子帮的势力范围以讨要为生,一个星期后再次见到这个倔强的孩子,已经的饿到骨瘦如柴,富国荣假称自己需要个一直为自己打工的人,而性格正直的梁孟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人,他会按月给梁孟工资,并不算是收养他,如此以来,梁孟才勉强答应跟自己回了京城。
富浅浅至今记得,第一次见到梁孟时,两人相对无言了很久,还是爷爷一句以后他就是你哥哥了,让富浅浅在父母发生意外当天就应该流出的眼泪这才悄悄滑落,她眼前那个又黑又瘦的哥哥上前伸手替她轻轻擦去脸颊的泪水,只是说了句:“别哭了!以后都不会让你哭的!”
“所以他做到了?”
秦皓听罢亦是有所感触,虽然不知道这梁孟究竟是什么身世,但是确实蛮可怜的,与这富浅浅也差不多,相比较来说自己还算幸福的,从小妈妈和妹妹陪伴,虽说自己目前为止也不知道身世,但起码有个大概方向。
“当然,梁孟哥哥这些年从没让我们失望过,他一直陪伴着我和爷爷,读书出来后也是特别能干,很快就能够打理总大厦绝大多数的事情,替爷爷分担了许多工作,哪像我小叔,整日花天酒地的,现在爷爷身体不行了他就回来了!”
说到这里。富浅浅眼中满是坚毅,再次坚定了接受集团的决心。
秦皓则是如同往常一样嘿嘿笑着,道:“既然你意志又坚定了,那我也没啥好说的了,我得去洗洗睡了,明天陪你去见你那个心心念念的梁孟哥哥!”
发现自己把自己说通了以后,富浅浅也是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她开始明白这件事是不得已而为之,做也要去做,不做也要去做,即使曾经这个小叔对自己多好,如今为了自己的利益已经成了仇人,如果她心慈手软,只会换来自己的一败涂地和对爷爷嘱托的辜负,为此她不得不努力。明天先去把看望爷爷,接着把他的病给治好,未来自己顺利接手了集团,在梁孟的帮助下,自己应该能够很出色的经营好,让爷爷颐养天年。
“秦皓!”
想到这里,富浅浅抬头叫住正要离开的秦皓。
“你又想干什么?”
秦皓伸了个懒腰,有些懒散的问。
“谢谢你愿意帮我!”
富浅浅望着眼前的微胖少年,眼中满是感激,秦皓明白,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激。
“这么客气干嘛?等你顺利接手集团,在夏国商界一手遮天后,没准我还有很多事要求你呢!”
秦皓奸笑着说罢,大步往楼上走去。
次日临晨,京城,慈仁医院,顶级VIP病房。
一个黑影如同鬼魅般摸了进去,待时间过去不到一分钟又悄悄开门出来,将门闭上。
慈仁医院VIP病房专供京城乃至于夏国顶流人士使用,除去医院提供最好的医疗团队进行支撑保障以外,还提供诸多普通病人无法享受到的VIP服务,患者可携带私人医生或者诊疗团队就是VIP特权之一,享受该等次特权的病人可以在医院进行治疗疗养的同时接受私人医生专家的合并治疗。
早晨九点,医生查完房后。梁孟、魏思荣与一模样干枯老者身穿长白大褂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他站定在富国荣床前,捋着已然有些花白的胡须轻声叹息着。
“青玄神医,你不用叹气了,我知道你也已经尽力了,我这病很大概率也是治不好的!”
病**,富国荣已然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不知为什么,医院医生和神医无论如何用心给他治疗,都是开始有些成效,精神体有所好转,过了一天之后又是毫无效果,这病情也在一天比一天加重。
“恕贫道无能了富董事长,不过以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如果用延寿丹,还是可以再支撑下去的,只是。。哎!”
神医说罢再次垂头叹息着。
“青玄神医,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吧,都已经这样了,也不会有什么更坏的事情了!如果需要钱的话,尽管开口就是!”
富国荣艰难地抬头望着面前的神医,眼中又燃起一丝期望。
“也罢,倒不是什么钱的事情,这延寿丹使用过后会有一定的依赖性,你能接受吗?”
青玄说罢,魏思荣原本垂下的眉眼突然流露出一丝错愕,却又在转瞬间消失不见。
“不行,您说的这种东西有些类似于D品了,爷爷怎么能吃这种东西?”
素来温顺的梁孟突然提高嗓门,让青玄也摇着头不再回应。
眼泪从脸颊滑落,梁孟神情无比沮丧,沮丧中又带着无尽的忧伤,似乎是突然想起什么,他上前握着青玄的手,道:“青玄真人,你是北疆数一数二的神医,您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救我爷爷的,对不对?对不对?”
青玄摇着头,他轻轻甩开梁孟胳膊,难过道:“梁先生,恐怕要让你们失望,现在除了延寿丹,没有其他维持老爷子生命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