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殿下才疏学浅,自然没有多少见底,比不过几位将军也是正常。”
“不过本殿下可就好奇,为什么你们自诩为精锐,却始终没有办法破除柳叶卫和铁浮屠?”
说到此处,秦岚慢悠悠的瞪大眼惊呼一声。
“哦,是本殿下错了,带兵打仗是将军的事情,操练士兵那是士兵自己的事情。士兵不行,怎么能怪将军是个废物呢?”
比嘴炮的功夫,秦岚论第二,整个大魏无人敢论第一。
听闻他的话语,顿时华清和霍远脸上露出愤怒神色。
废物将军!
这是骂谁呢?
练兵之法早已经过无数人实践,这些可都是最妥善的法子,没有任何人可以轻言能够改变。
这大皇子看来不仅狂妄无知,还是个无能之辈,只知道犬吠而已。
华清脸上的愤怒和失望之色夹杂,双眸自秦岚身上划过,再也不去看他一眼。
她身边的霍远可没这么好脾气,听闻这话顿时被点燃。
“呵呵,废物将军?此话也就大皇子敢说出口,天下间何人敢如此言语?”
“既然大皇子你这么厉害,那为何不给个法子,让我等看看你有何高见!”
霍远可不信,当初大皇子破柳叶卫,那就是误打误撞而已,至于怎么练兵那是早已有章程的事情,可不是大皇子随意辩论的。
“高见?”
秦岚抬头看向那些在校场上冲杀的士兵,淡淡的摇了摇头。
“你们觉得这是精兵?”
“难道不是?”
华清看着眼前充满血性的士卒,心中豪气高涨,即便此刻匈奴在她面前,她都敢碰一碰。
“空有形,无精气神,有何用?”
“战场上最为重要的是什么?天时地利人和?错!是风林山火雷电!”
“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
“你等如此操练,不注重纪律,不注重体能,即便到了战场上,一旦跟不上敌人步伐,必定有人抱怨,我军体力不行!”
“但是你等可曾想过,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
秦岚一席话,让华清两人如中雷击。
两人神色怪异的看向秦岚,训练招式之余,他们还要训练纪律?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华清心中暗自皱眉,大皇子这话虽有理,可也只是纸上谈兵罢了。
霍远心中不服,看到秦岚无才还叫嚣,当即面上冷意更多。
“大皇子,我等在此训练厮杀,也是为了让士卒体能得到锻炼!”
“至于那些纪律,到了战场上,谁能活下来才是本事,纪律再多有何用?”
“此言大皇子当着末将的面说说就罢,若是放到外面,怕是能让别人大牙笑掉。”
无知,狂妄,自大!
这就是霍远对秦岚的认知。
这大皇子不仅无才,还狂妄自打,当真让人笑话!
见到霍远这副模样,秦岚的面色逐渐变得铁青。
这霍远居然把这些事情看做理所当然,怪不得朝中上下,把死囚营当做一种风气。
规则,纪律?
这些在死囚营当中都是不存在的,只有活下去才是真的,所以这些死囚发挥的战力能以一当十,甚至能以一当百!
可这些人毕竟是少数,一旦到了麻木的时候,这些人的战力将会连普通人都不如。
霍远还在沾沾自喜,殊不知秦岚心中寒意上涌。
“练兵之法,这是军伍中的重中之重!”
“然而,成军第一要素是纪律!要是没有纪律,一切都是枉然!”
“身为将军,不但要结合当前境地分析,还要总结前人经验,制定出符合战场局势的练兵之法。”
“当然还有体能和招式,这些都是相辅相成!”
秦岚大步迈出,凌然的气势逼迫而出,浑身气势不怒自威。
“我问你,若是大军遇到山河,将士体能不足,你遭遇强敌,是让他们临阵四散而逃,还是列阵拒敌?”
“遭遇飞骑突袭,步卒速度不够死伤惨烈,下次再次遭遇突袭,你打算如何?难道都坐以待毙,活生生等死?”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领军之道,故步自封之后,自取灭亡?”
秦岚话语之中透露这逼迫和审问之意,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华清和霍远脸上再无笑意。
大皇子说的这些,并不是无稽之谈,而是有根据的。
匈奴能成为大魏的心头大患,就是因为大魏不仅游骑速度追不上,就是重甲也抵御不住。
哪怕这些将军总结出无数的经验,结局都是无可奈何,只能任由匈奴肆虐。
如今此事再次被提起,华清心中冷意四起,遭遇强敌不能有效组织士兵,自乱阵脚就是最大的忌惮!
秦岚见到华清脸上的神色,暗自点点头。
“战场之中局势瞬息万变,唯有以不变应万变才是真理!”
“如此练兵之法,只会让士卒形成空壳,等面对强敌,军法还未下达,早已四散而逃!”
“这样白白浪费机会,枉送士卒性命的事情,你等难道见到的少吗?”
“你们不知道反思,反而以为是士兵的问题,他们的死,你们难逃其咎!”
秦岚的话语是严厉至极,没有半点给两人六面子。
华清呼吸急促,心中顿时生出悔意。
大皇子说的这些,她在娘子军当中也曾经历过,当时很不解,只是听闻将军说女子战力不如男人,只能伺机而动。
如今在想来,为何娘子军比这些步卒能加强悍,就是因为她们知道进退,知道军纪!
一时间,一阵悔悟出现在华清心头,她心中后悔不已。
大皇子足智多谋,被朝着上下冠以智妖称号,自己却轻言冷视,平白污蔑了他。
正在她后悔之时,营帐突然打开。
“不愧是大皇子殿下,智妖之名,我等佩服不已!”
“大皇子在上,请受老夫一拜!今日赐教,是老夫的荣幸!”
出来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华清的父亲华宁!
华宁重重朝着秦岚躬身一拜,面上全是庄严和肃穆,没有半点的玩笑之举。
如此模样,把华清和霍远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