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回 天策上将和临汾郡王 (跪求月票啊!)

“没有想到,他真的能做到了。”李世民双目中露出一丝惊讶来。在他身边的长孙无忌等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禁不住失神了许久。

数百里的路程,中间有五座城池,虽然兵马不多,但是不可否认,就是没克一个城池需要两个时辰的话,卢照辞五日之内到达具卢舍寺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没想到,卢照辞真的做到了。

“早知道这样,孤就应该与陛下打这个赌了。”李世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见过牛人的,但是没有见过如此牛人的,五日之内完成了常人所不能完成的事情。只是这个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他是在回敬殿下您的。”长孙无忌看的明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本来,拥有足够多粮草的他根本不需要这样做,但是他还是这样做了,只是为了向殿下您表示,他谢谢殿下冒着解除兵权的危险来救他。所以他完成了这个任务,使的陛下没有机会削您的兵权,反而因为卢照辞名声的壮大,陛下不得不给殿下加大权柄,以来制衡他了。”

“是啊!”李世民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来。

“如此臣就要恭喜殿下了。从此之后。卢照辞将会为殿下所用。”长孙无忌面带笑容道:“因为除了殿下能庇佑与他,朝廷之中,何人会再为他说话。他只有庇佑于殿下,才能躲过皇上的猜忌。”

“对,对。”李世民不由的哈哈大笑道:“没想到这次征战居然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好处,真是没有想到,能得卢照辞,胜过得十万大军。只是不知道大将军得此功劳,父皇该会有何等赏赐。”

“陛下恐怕也是在为难之中。”长孙无忌摇了摇头道:“若非陛下逼迫,岂会有大将军今日的战果。这大将军也真是胆大,居然只率领八千骑兵进攻五座城池。”

“因为只有骑兵才能在进攻城池之余,在指定的时间内到达指定的地点。”李世民双眼中闪烁着莫名的神色,道:“若是带上步兵,攻城肯定是方便了不少,但是也会拖累速度。更何况,从大将军的进军路线来看,都是避开了较大的城池,唯一一个驻兵较多的城池就是翼城,而大将军先是绕开城池,阴*对方出城,使的左翊卫大将军趁机夺城,然后回合左翊卫大军,对翼城兵马合而击之,使的东线再无可用之兵,可援之兵。仔细想起来,大将军能成功,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其他人没有这么大胆就是了。”

“殿下不必忧虑,殿下麾下如今猛将如云,秦琼、程知节、侯君集等等都是大将之才,经过这次之事,必定还有许多英才投入殿下麾下。”长孙无忌劝说道。

“辅机所言甚是。”李世民点了点头道。

“圣旨到!”忽然殿外传来一阵尖细的声音,却见成公公手捧圣旨,领着太监走了进来。

“儿臣李世民接旨!”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相互望了一眼,赶紧命人摆了香案,与长孙无忌跪倒接旨。

“奉天承运……册封秦王为天策上将,统领诸军,位在诸王之上,加领司徒、仍为尚书令。可自置官属。钦此!”随着成公公那尖细的嗓音落了下来。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仍然是如同在梦里一眼。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渊居然册封他为天策上将这么一个奇怪的封号来,其位还在诸王之上,但是很显然又在东宫太子之下,真是有趣。

“上将军。上将军。奴婢可要恭喜上将军了。”成公公脸上堆满着阿谀的笑容。

“不敢当,不敢当。”李世民这才清醒过来,连连说道。

“成公公,这抵御刘武周的大功当属大将军,不知道陛下是如何奖赏大将军的?”长孙无忌轻轻地握着成公公的右手说道。

成公公双眼一亮,赶紧将袖筒抖了抖。一道金光一闪而没,那成公公脸上顿时堆满着一丝笑容来,拱了拱手道:“陛下下旨言大将军大功于国,特封为临汾郡王之位,食亲王俸。还特进卢照英为武功郡公。”

“临汾郡王?武功郡公?”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双眼一亮,相互望了一眼,这才命成公公退了下去。

“果真是如此。”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看来昨日那招棋是走对了。嘿嘿,恭喜殿下了,这天策上将,加上秦王、司徒、尚书令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自置官属这一点,从此之后,殿下就可以自主的招收各处的人才了。那东宫也能自置官属,所以东宫才会强大,如今殿下成为天策上将,也可以凭此与东宫相抗衡了。”

“辅机说的不错。”李世民点了点头。

“临汾郡王。嘿嘿。”李世民嘿嘿一笑道:“父皇倒是无奈啊!居然封了大将军为临汾郡王。早知道如此,又何必当初啊!”

“也不知道大将军此刻心中是如何想的。”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好奇来。

“大将军,大将军此刻恐怕正在应付刘武周的三万大军吧!”李世民淡笑道:“刘武周气数已尽,他前有霍邑坚城,后有大将军的两万大军,军中粮草不足,如何能打的下去,要是孤的话,干脆这个时候撤回马邑休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他麾下的十数万大军都要留在山西了。”

“从我们出京师到现在,都已经有半年了。半年多来,宋金刚所获的粮草甚少。这个时候恐怕更是军中无粮了,正是殿下进攻之时。”长孙无忌建议道:“那秦琼、程知节自从加入殿下麾下,尚未立军功,殿下要给他们机会。以拉拢人心。虽然殿下掌天下兵马,但是兵马虽然重要,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孤得辅机,如高祖得子房是也!”李世民点了点头,道:“孤这就去见父皇,此战时间太久了,也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而此刻远在霍邑的卢照辞,脸型瘦削,双眼凹陷,瘦的很是厉害。五日陷五城,说的很是英勇,恐怕自从前隋到现在,也只有韦云起和鱼俱罗才有此战功。但是同样的,有得必有失,一路上虽多有巧计,但是付出的代价却是很大,八千骑兵,等到了霍邑城下的时候,只有五千多人。有的人不是战死当场,就是因为长时间的赶路,加上有伤在身,累死在途中。等到了具卢舍寺的时候,大军根本无一战之力,若非刘武周畏惧卢照辞的名声,加上卢照辞虚张声势,大开营门,让刘武周心中怀疑,不敢出兵,否则这近六千骑兵。就算到了霍邑城下,也被刘武周不费吹灰之力的杀的干干净净。只可惜,等到刘武周明白过来的时候,随后而来的卢照英领着万余大军已经到了具卢舍寺。一时间让刘武周后悔不已,但是无奈之下,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只得让开霍邑南门至霍邑西门扎下大营。围困了尽半年的霍邑城,终于被救了下来。

“孩儿拜见父亲大人。”卢照辞望着眼前的卢昌青,好似根本不认识他一样,面色苍白,原本乌黑的头发此刻几乎白了一半,脸上皱纹很深,一身的衣衫破旧,头上的乌纱早就破旧不堪,沾满了血迹。这哪里还是一州刺史,好像是一个乡下老农一样。若非熟悉卢昌青的人,其他人哪里会认识他这位河东卢氏的家主。

“我儿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卢昌青双眼发涩,望着一脸疲惫,面色苍白的卢照辞,狠狠的拍了一下卢照辞的肩膀。他都几乎以为自己见不到自家的儿子。

“让父亲受苦了。”卢照辞轻轻的扶着卢昌青上了战马。就在那一瞬间,他才感觉到卢昌青轻飘飘的,好像一个瘦削的老头子一样,原本健硕的身体此刻却好像风烛残年一样,体重也不知道下降了多少。

“哎!父亲还能保的一条性命都已经不错了。”卢昌青自然明白儿子心中的想法,深深的叹了口气。

等卢照辞进了霍邑城的时候,才发现卢昌青言语之间的意思,大街之上,尽是残壁断垣,已经没有什么完整的房屋了,有许多百姓都是露宿街头,双目无神,脸色苍白,身着破旧衣物,勉强能御寒,但是看着他们那干瘦的脸孔,可见他们这几个月来根本就不好受。一路行去。还有不少的尸首躺在街道两边,大多数都是老人妇孺。唯一能站起来的,都是一些青壮,他们有的身着破旧的盔甲,有的就是布衣披身,有的手执刀枪,有的却是拿着菜刀锄头什么的。有的断臂断腿,有的身上血迹斑斑,发出阵阵恶臭,显然是经过了长时间的厮杀。

“父亲。”卢照辞嗓子发痒,身后的左翊卫大军也发出一阵呜咽之声。

“他们都是好儿郎,也是你父亲的救命恩人。也是大唐的功臣。”卢昌青拍了拍卢照辞的手说道:“你们若是再晚来几天,恐怕这霍邑城内已经没有多少活人了。五个月了,我霍邑就是这些人的帮助下,坚守了五个月。”

“父亲放心,他们从此之后,就是我卢家的人。临汾境内所有归属我卢照辞的田地尽数分给他们。”卢照辞深深的吸了口气。

“临汾境内?”卢昌青猛的停了下来,认真的盯着卢照辞。

“族长想必还不知道吧!陛下已经册封大兄为临汾郡王了。享临汾封邑万户。”一边的卢照英冷哼哼的说道。

“临汾郡王?”卢昌青面色一变,双眼一亮。

“哼,陛下与秦王打赌,说大兄五日之内能从绛县杀到霍邑城下,并且只给了大兄五日粮草。后来大兄五日之内连克五城,才到了霍邑城下的。”卢照英冷笑道:“大兄名震天下,陛下这才封了大兄为临汾郡王的。”

“哦,原来如此。”卢昌青面色一暗,点了点头,又朝太守府走去。说是太守府,其实上不过是一个大厅而已,整个太守府的砖瓦都已经晕倒了城墙上,作为防守之用,这留下的一个大厅,还是为了放机要文件所用。

是下,卢照辞接过了霍邑城的防守任务,命人左翊卫大军迅速接替厮杀了几个月之久的霍邑守军。一时间,废墟中的霍邑再次安全起来。有卢照英带来的粮草供应,霍邑城内再也没有饿死一个人。

是夜,太守府内,卢昌青面色阴沉,坐在太师椅上,卢照辞和卢照英分别坐了下手,在门外,有卢照辞的三十名弟子看的死死的,再在外面去,却是剩下百余人的卢氏私兵防守着。

“想我卢氏对李氏忠心耿耿,老夫更是在霍邑坚守了尽半年之久,却是换来了这么一个结果,五天要攻陷五座城池。这个李渊真想的出来。”卢昌青脸上露出一丝红晕来。又冷冷的扫了卢照辞一眼,冷哼道:“当初若是不帮助李渊度过难关,他岂有今日的局面?”

“父亲,当日李渊南下是大势所趋,就算我等不帮助李渊,李渊也能挺过那段时间的。”卢照辞苦笑的摇了摇头,道:“只是孩儿没有料到的是李渊居然如此心狠,这么快就想对孩儿下手。”

“也就是说你早就想到这一天了,或者说你早就有其他的心思了?”卢昌青面色一变,冷哼道:“难怪你又是开书院,招揽天下的读书人,又是在军中招收弟子,培养将领,恐怕也是为以后算计的吧!看来,这李渊是没有看错你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卢照辞站起身来,冷哼哼的说道:“自从孩儿被迫进了霍邑城的时候,孩儿就想清楚了,人生活在这世间,就不能为他人所制。所以孩儿就拼命的谋划。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孩儿的头顶上,只有一片干干净净的天空,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他物。以前我也曾寄希望于李渊,但是又能怎么样,要夺孩儿的军权,不过一道圣旨而已,要孩儿的性命,随便找个什么借口都行,孩儿表面风光,但是实际上却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这种日子,孩儿不想再过了,也不想我卢家的后代再过这种日子,永远都做别人的臣子,连自己的婚姻都没的选择。孩儿不愿意,父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