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在心头上的这件事,在此刻,李冲元终于是释放了。
李冲元犹豫了两天,心中一直在激烈的斗争。
而这两天里,李冲元更是有些魔怔了。
就李冲元真要是想要再纳个妾也好,还是娶妻也罢,这些放在当下,无人能说什么。
哪怕就是李冲元早已纳进门的这个妾室丁沐,她都没有任何权力,没有任何资格阻止李冲元。
毕竟,妾室放在当下真没什么地位。
而李冲元至今也只有她这么一位妾室,更是对她疼爱有佳。
甚至。
在李冲元离开长安的这大半年中,就连李冲元的阿娘都常住于西沙郡王府上,为的就是看顾好有了身孕的丁沐。
如此厚待,这哪里是一个妾室所能享受到的,可她丁沐却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受着这些关爱。
如今,李冲元突然说他曾经有那么一位喜欢的小娘子。
也因为李冲元的喜欢,被不少人所知道去了之后,就连官媒都认定,那小娘子乃是李冲元的人。
连着数年,官媒不上门,朱英小娘子想嫁也嫁不出去,担误了些许年。
李冲元听闻之后,想要娶进家门,她丁沐即便是有着万般的不愿,那也不可能阻止得了他李冲元的。
所以,丁沐听闻这事之后,心中更是早有打算,不会阻止李冲元,省得李冲元因为这件事情,之后冷落了她。
毕竟。
她父亲之事,她还需要李冲元帮她沉冤昭雪呢。
丁沐是个聪明人。
她知道自己怎么选择,更是知道自己该如何行事。
如果她不是聪明人,当初就不会如选秀一般的,被李冲元挑为妾室了。
此刻。
李冲元听了丁沐的话之后,心中很是欣慰,轻轻的揽着丁沐道:“有你随伴,以后我李冲元必是一个有福气之人。”
丁沐享受着李冲元的轻揽。
心中虽有些吃味,但却也知道,这事她阻止不了,还不如做一个知性,且知数的女人。
夜。
李冲元独自一人坐在小院,心中盘算着朱英小娘子之事。
天寒,但李冲元却是依然独自坐在小院,低头沉思。
李冲元不知道该如何,也不知道那朱英小娘子再见自己之后,会不会痛恨自己。
甚至。
李冲元还担忧自己让人上门提亲之后,那朱英小娘子直接来个出家为尼。
毕竟,因为自己的原因,担误了人家好些年头。
虽说。
在当下这个时候,民风开化一些,不像宋明清时期,对女子限制诸多。
但就算是民风再开化一些,可依然受着不小的限制。
自汉开始,华夏大地之上的女子,无论多有才华,多有能力,儒家的思想也好,还是其他的一些文化也罢,均会限制女人这般那般的。
说来,这也是华夏大地的悲哀。
在商时期,女子地位可以说是最高了。
即能从军,亦能参政,同样也可以从事商业活动。
可随着进入了周时,女性地位开始直线下降,有了限制,说来这也是因为周王朝宗法制的建立,才使得女性地位直线下降。
再往下,每一代每一朝,这女子的地位越来越是不如。
直至明清时期,女性的地位直接降到了谷底。
好在太祖领兵,建立了新华夏,女性的地位也随之上升,直至出现了女权思想。
李冲元不推崇男权思想,也不推崇女权思想。
但真正想要做到平等,这是非常之难的一件事情。
但至少。
李冲元可以肯定,在新华夏建立之后,女性的地位,在华夏大地之上,从古自今,乃是地位最高时期,更可以说与男人相对平等。
其实。
男人这一辈子很苦也很累。
在外要拼命挣钱,养家养妻儿老小。
就挣钱这事来说,男人就已经很拼了,可一旦娶了一个不讲理,或者一个被所谓的心灵鸡汤所毁的女人的话,那这个男人就更苦了。
而这样的情况,可以说比比皆是。
又有多少女人不虚荣,又有多少女人不攀比,又有多少女人不受她人蛊惑,又有多少女人......
太多了。
多到李冲元都无法细算细数。
不过。
李冲元来到唐这个时期,心中到也庆幸没有那些所谓的女权思想人物,更是没有那些所谓的攀比女人。
‘我该如何做,才能让朱英愿意嫁给我,好让我弥补曾经的过错?’
李冲元思前想后,也找不到一个合理的方法来处置这件事情。
此时,李冲元皆是把这件事情当作头号大事来处置,至于长安城那边的人也好,还是事也罢,李冲元根本不在意。
那些人爱干嘛干嘛。
正当李冲元在想着朱英的事情之时,婉儿那丫头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李冲元的身后。
突然。
婉儿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正沉思的李冲元肩膀之上,把李冲元吓了一个激灵,回过头来一看是婉儿后,顿时大喝道:“死丫头,黑灯瞎火的,你做个鬼也得有点动静吧。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嘿嘿,四哥,我看你坐在这里出神了一个时辰了,怕你受了冻,所以给你带件衣裳来的,四哥你不感激我,还凶我,哼!”婉儿又笑又不快的。
李冲元见这丫头手上还真有一件衣裳,夺了过来道:“以后,不准半夜吓人。这大半夜的吓人,很容易吓死人的。”
“四哥,你胆子怎么变得这么小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子的。”婉儿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道。
李冲元披上衣裳,叹了一口气道:“你啊你。四哥还以为你学懂事了,可没想到,这些年依然还是如此,总喜欢捉弄你四哥我。也不知道以后谁娶了你,是福还是祸。”
“哼!四哥,我怎么就是祸了。我这么漂亮,这么可爱,肯定是福的。”婉儿愤声回道。
对于婉儿的愤怒也好,还是生气也罢。
李冲元基本都是无视的。
李冲元对这丫头的了解,可谓是她肚里的蛔虫了。
这丫头要是愤怒生气什么的,不出一刻钟必会回归原来的状态,俨然一副没心没肺的。
李冲元也不管她,继续想着事情。
婉儿见自己四哥不回应她,嘟着嘴问道:“四哥,今天晚上我听沐嫂子说了,你今天跟她说了朱英姐姐的事情是不是啊?”
“嗯,说了。”李冲元回道。
婉儿嘴一变,脸上冒出笑道:“四哥,即然沐嫂子没意见,那你还不如直接把朱英姐姐娶进家门。这样子的话,你也能成就名声,更能了了心愿,你也就不用这么发愁了。”
“你怎么就认为我是为了这事发愁。不要瞎猜。”李冲元回了一眼过去。
婉儿挪了挪椅子,靠近李冲元,“四哥,你傍晚陪着沐嫂子出去,然后沐嫂子晚上跟我说了朱英姐姐的事情,后来又见四哥你独自坐在这里。况且,我这么聪明,只要一想就能知道四哥你肯定是为了朱英姐姐的事情而忧愁的。”
“就你还聪明。那你说说,四哥我该怎么处置这件事情。朱英乃是农户人家的女子,阿娘肯定不允许我娶她为妻的,最多只能为妾。可四哥我又不想再让她寒了心,想娶她为妻,但阿娘那边估计又过不去。唉,真愁。”李冲元说道。
婉儿听后神秘一笑道:“四哥,母亲才不会像你想的这样的。母亲几个月前还说过,四哥你只有一妾,娶妻之事又因差事,以及圣上赐婚原因给担误了。母亲还说,四哥你娶什么人,她都不会反对的。所以,四哥你为这事忧愁还真没那个必要的。”
“什么?你说的可真?阿娘真是这么说的?”李冲元乍一听婉儿的话后,顿时有些惊呼。
就李冲元的身份,放在当下,哪有娶个农户人家的女子为妻的。
就算再如何,再怎么着也是一个官员之女的。
但李冲元听了婉儿的话后,实在无法想像,自己阿娘为同意他娶一农户女为妻。
婉儿起了身,还拍了拍屁股,像是有灰尘一样,“四哥,你太伤我心了。难道我说的话在你眼里都是不值得相信的吗?”
“哪能呢。婉儿在四哥心里可是重如泰山,无人可比的。”李冲元起顺势起了身,伸手过去揽住婉儿的肩膀巴结道。
婉儿挣脱开去,径直走向大屋,话也不回,丢了一个后脑勺给李冲元。
李冲元脸上挂着笑,也拍了拍屁股,回大屋睡觉去了。
第二日清晨。
李冲元叫了唐力等不少人,准备坐马车回长安本家找老夫人得一个准确的答案。
马车一行,李庄之内立马又奔出数十名护卫出来,“小郎君,主家差我们护着小郎君你回长安。”
李冲元回头看了看小院方向,知道这是李渊的好意。
就前几日他李冲元回京之时,老夫人就说过,长安有人打他李冲元的主意,为此,交待李冲元直奔李庄,更是把丁沐也接到了李庄。
对于长安有人打他李冲元主意之事,从目下的情况而言,李渊派出数十名护卫出来护着李冲元回长安,一瞧就知道李渊怕也知道长安城内有人打着李冲元的主意的,要不然,李渊绝不会这么兴师动众的。
一路马不停蹄的回到了本家,路上到是相安无事。
李冲元回到本家后,心中还有些不得意,‘回个家还得上百人护着,这叫哪门子事嘛。’
当李冲元回到本家之时。
此刻的长安城内,却是传着李冲元回长安城的消息。
那些想打李冲元主意的人,听闻这个消息之后,立马发号施令,准备动手了。
可是。
当他们准备动手之际,回到本家不到一刻钟的李冲元,却是又坐上马车,更是在管家带着数十人的护卫之下,又离开返回李庄去了。
当这些人听后,顿时气得冒烟,恨不得追到李庄去。
不多时,回到李庄的李冲元,看着管家问道:“那些人查到了吗?”
“还在查,不过已经有眉目了。近期,希望小郎君你不要再回长安,以免出了事。”管家回道。
李冲元点了点头,“好。不过再些天大朝议我答应了圣上要参加,所以,大朝议那天,你带些人过来。”
管家点头,随后带人离去。
“四哥,四哥,母亲怎么说,是不是跟我昨天晚上说的一样?”还未回到小院,婉儿立马就询问道。
李冲元一清晨的回长安,她必然是知道李冲元回长安是干嘛去的。
李冲元投去一道感谢的目光,“阿娘点头了。”
“哦嚯~~,那我是不是可以跟四哥你去找朱英姐姐了。四哥,你什么时候去朱英姐姐家提亲啊?我想去看看呢。”婉儿闻话后,兴奋的呼道。
而此时。
正在小院内散着步的丁沐,听见院外婉儿的话后,这脸色有了异样,但却并未持续多久。
丁沐一听婉儿说提亲一词,就知道李冲元这是要娶那位朱英为妻了。
即便丁沐那晚所言如何如何,可此时听到李冲元要去朱家提亲,不管怎么说,心中也是有些变化的。
院外。
李冲元想了想,看着婉儿说道:“你看下午去怎么样?”
“好啊,好啊。不过你上门的话,怎么着也得带些礼去的,那我一会去县城挑些好东西一并带过去。”婉儿高兴得有些不知所措,就好像是她要去见如意郎君去一般。
李冲元也没在意她的行径,点了点头,算是认下这事了。
午饭后不久。
李冲元带着乔苏等人,领着婉儿,携了些礼,坐着马车,离开了李庄,往着刘庄行去。
李冲元准备亲自上门道个歉,然后再亲自提亲。
身为郡王的他,以如此之礼数,并且打破礼教亲自上门提亲,这还真是破格了。
要是放在以前,如此事件,怕是传到长安之后,这朝堂之上必有人攻讦他李冲元的。
不过。
当下的李冲元,却是谁也不在意了,管他说什么去。
小院中。
丁沐饭后依然在婢女的掺扶之下散着步,但其脸上却是阴晴变化异常,低头不言不语的。
坐在堂屋的李渊,看着在小院中散着步的丁沐,摇了摇头,轻声向着身后的金内侍问道:“此女身份与查证的可如实?”
“回主家,查证无误。”金内侍小声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