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四见这些造船匠师们围着几艘小明轮船议论纷纷,他到也没去打扰他们,甚至还与着王管事直接走向一边,像是在给这些人腾出位置出来一般。
“王管事,他们行吗?”不远处,向四看向王升问道。
王升回头看了看那些造船匠师们一眼,很是肯定道:“向管事,你放心吧,这些人可是我家郎君花了不少代价才请来的。这些人,甚至比朝廷的那些大匠们都要厉害。所以,向管事你尽管放心,只要他们一开工,你就能知道他们的能力了。”
向四心中依然有些小担忧。
船厂一开工,这钱所花去的可不是一星半点,而是成堆成堆的钱财。
真要是出了差错,到最后船只一出来,要是沉了船,或者出了问题,他这个管事可就真有些难过了。
即便他姓向,可真要是出了事,哪怕他是向四,那也是逃不过去的。
而且,李冲元交待过。
造船之事不简单,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这不。
向四听完王升的话后,指了指那些造船匠师们说道:“王管事,我家小郎君曾交待过,船一旦开造,他们就得先提供图纸出来,然后由着我们这边送往长安给我家小郎君看过后再动工。”
“这是不是太麻烦了?从这边往着长安送信,来回少说也得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被耽误了,那不是白养着他们嘛。”王升闻话后,有些觉得不妥。
向四摇了摇头,“你放心吧,不需要一个月,最多半个月即可。况且,这些工船匠们的花费也是我李家的钱,船厂我李家都能弄起来,也不差养他们半个月的时间的。”
王升听后,到也没啥意见了。
向四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这不是白替对方操心嘛。
半个月的时间担误,也着实费钱。
人的工钱,还有吃食,这些可都不少钱呢。
船匠们不少,好几百人呢。
如此多的人要吃要喝,还要拿工钱,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不过。
李冲元到是不在意。
这点钱,他了冲元出得起,也花得起。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在长安,说不定他都要长住于这西乡了。
最终。
众船匠们得问向四的话后,先是商量了一下后,到也没啥意见。
况且。
几艘小明轮船摆在这儿,这已经表明了,李家绝对有着一位甚至几位专门设计船只的行家。
有道是。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几艘小明轮船就已经代表了一切了。
在这些船匠们的眼中,能设计出这样的船只出来,好必定不是一个普通人物,肯定是常年与着船只打交道,更或者祖祖辈辈都是干这一行的。
不出两天。
船匠们依着李冲元所设计出来的小明轮船,进行了一些微小的修正之后,就把图纸交给了向四了。
向四一接到图纸,就以八百里加急的方式送递至长安去了。
而此时。
李冲元正在李庄查看水库的情况,他根本不知道西乡那边具体的情况。
大致的到是听王廷的人过来讲过。
有着向四在西乡,李冲元还是很放心的。
不过。
李冲元最近也在计划,是不是再去一趟西乡。
李冲元在查看水库情况之时,乔苏走了过来,“小郎君,依着你的计划,五个月内咱们的水库怕是完不成了。这年一过,马上就又要翻地种庄稼了。要不,咱们停一停,今年秋天之后再来?”
“不行,水库事大。你看这两年,咱们这边雨水稀少的很,我怀疑今年咱们这边会大旱。所以,无论如何,哪怕困难重重,咱们也得在盛夏到来之前,把水库修好。至于你说的情况我也明白,庄稼之事比水库确实要重要,但再重要,咱们的水库也不能停。”李冲元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心中有所担心。
两三年。
两三年下来,天上就没怎么下过一场大雨。
就这样下去,今年要是再不下一场大雨,这大旱必将到来。
李冲元前世乃是南方人,对于降雨量还是知道一些的。
南方雨水多。
就赣省一年的降雨量,一年大致在一千六百毫米。
而北方各省也均有不同,但比起赣省来,那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而是直接腰斩的。
李冲元记得曾一则新闻报道过,说长安一带的降雨量,也就将将只能达到六百三十毫米左右。
低的话,说不定在四五百,高也不会超过八百毫米。
就这样的降雨量,如果两三年没什么雨水,那必然极易造成干旱的。
要不然。
李冲元也不至于急于要把这水库在夏天到来之前修好了。
如真要是干旱来临,至少在涝水附近一带,这水是不缺的。
如李冲元所猜有假,那当然最好了,这样也就可以水库填满,这样也可以使得他李冲元用来养鱼了。
在这个时代。
北方一带缺水之地,基本都是靠天吃饭的。
北方的现代农业,现在普通用的是地下水来浇灌,再加上电力的发达,地里各处都有井,只要一抽,这地也就是能浇灌了。
而在没有这些之前,勤快一点的,还能去挑水,但人也累的跟狗一样。
所以。
靠天吃饭,也就成了北方普通的现像了。
要不然,从古至今,总是要修各种的水利,为的也就想让这些地不再旱,有水可以使得庄稼成长。
北方不像南方。
南方雨水多且不说,这江渠也多。
自然而然的,南方也就成了鱼米之乡了。
就好比长江中下游一带,从鄂开始,到湘、赣、皖、苏、浙、沪这七省一市所在,一直素有‘水乡泽国’之名,更是鱼米之乡。
再加上又有各江,以及运河等水域的存在。
总之,南方不缺水,甚至还极易造成洪涝。
当李冲元一说今年有可能会干旱之言后,乔苏也抬头望了望天,“小郎君,那现在怎么办?帮工们再过一个月,他们就得回家翻地准备种庄稼了,他们一走,这水库必然是建不起来的。”
“找人,继续找人,去县东那边去找人。”李冲元目前的唯一想法,那就是不让水库停止修建。
自己原本的计划是美好的,但真要是遇上了像现在这样的情况,还真需要重新审视一下这个计划了。
乔苏望向县城东方向,“那行,我一会就差人去找人。”
人肯定是要找了。
不管一个月也好,还是半个月也罢,人越多越好。
数天之后。
乔苏找来了几千人,二话不说,直接加入到了水库的修建当中去了。
而此时。
李冲元却是收到了从西乡递来的信件,以及图纸。
当李冲元看过从西乡递来的信与图纸,再对照自己所设计的明轮船图纸之后,连呼这些造船匠师们专业的就是专业的。
船只的构造图都画得比李冲元所画的要精致且明确。
而且。
李冲元稍稍观察过后,就看出这些图纸所改动之地,有着精妙之用,这让李冲元更是直呼这些造船匠师们厉害。
李冲元对于船只,也只能依着前世所看到的一些图片罢了。
至于哪些部位有何作用,或者具体又对整艘船只起了什么作用,根本不甚清楚。
可人家到好。
送到他李冲元手中的图纸,连作用都标注在一旁,一看就明明白白,简简单单的。
图纸送到了,李冲元必然是要赶紧回信的。
当天。
信就从李庄送走了,又是以八百里加急的模式,递往西乡而去。
随着清明一过,水库的帮工们走了七八成。
回去翻地的翻地,这也迫使得水库建设人员,也只剩下两千人不到。
而这些人,还是前段时间乔苏从县东那边寻来的人,这才使得水库的建设,没有因为缺人而停工。
而此时的西乡。
当向四一接到李冲元的回信后,就直接叫了那位王管事一起主持造船厂的开工仪式。
当开工仪式一落,造船厂在数百船匠们的卖力之下,各种船料以日新月异的方式出现。
而随着时家人和那些水工们修缮完洋水之后,也被向四按排加入到了造船里干活了。
两方一合作,这效率更是越发的明显了。
而西乡的码头,在此时也开始正式运转。
一船船的木料,从汉水上游,以及他处运来,把整个码头弄得繁华不已,这也让周边的百姓们瞧见了商机。
这不。
随着码头人员一多,造船厂那边人员也多的情况之下。
各种小商小贩们,推着小车,或者挑着担子,开始在向四专门为他们规化出来的区域售卖他们的东西。
西乡封地随着这种情况的出现,人员也越发的杂了起来。
为此。
向四向长安的李冲元求援,希望解决人员杂的情况,以便杜绝类似于去年发生的掠卖事件。
为了西乡之事。
李冲元特意请示了老夫人,派了几十个护卫过去,这才算是将将把这事处理好了。
庄稼入了地。
帮工们再次回来上工。
而此时已是五月时节了。
端五之日。
李冲元并没有返回长安过这个节。
因为,今日乃是水库合口之日,李冲元想借这个节,以此来求个好兆头。
为此。
李冲元甚至还把老夫人也给请到了李庄。
当然。
李渊在清明之后,就返回了李庄。
这不。
当水库合口之时,在李渊的仪式主持之下,香烛一点,声音随之如洪钟一般的响了起来,“李庄水库合口。”
众帮工一听李渊这一声大喊之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挑着一担担的石子往着合口处倒了进去。
“好啊,真是好啊。以后,李庄附近再也不用怕发洪水了。”老夫人被小奴轻扶着站在一旁,瞧着水库合口处慢慢被填满,心情大好。
老夫人的心情大好。
当然不止是因为水库修好之后能防涝,防旱。
同样,也对于李冲元做出这么一件大事而感到高兴。
高兴的理由不言而喻,那就是功德,同样也是政绩。
李冲元此时乃是鄠县县令,去年已是去了代字了。
哪怕现在的他少有去县衙,可也是这一县之令。
有此政绩,未来的官途,那绝对是顺风顺水,平步青云的。
从古至今。
还没有哪个官员,会动用自己的钱财,为当地修一座防涝防旱的水库,哪怕就是山塘都没有。
修桥,修路到是有。
但一座水库那可是可以福泽几万百姓,甚至几十万百姓的。
而且,这还不是一年半年,而是上百年之久的福泽。
或许会有人说他李冲元是傻子,用自家的钱砸进去一个并不能为他李冲元直接提升一个爵位的事情当中去,这不是傻子又是什么呢。
可对于李冲元来说。
不管自己头上冠了什么官职,还是爵位是降还是升,这水库他是必修的。
广义上是为了百姓,狭义上是为了李庄、元庄。
不管怎么说,他李冲元就是愿意看到李庄周边的百姓能富起来,至少不用在夏天里光着身子跑出来干活,也不用大冬天的穿两件单薄的衣裳躲在家中烤火取暖。
更甚至,也不用再听到谁家因为涝水发水后,一家几口被迫背井离乡的。
总之。
李冲元就是这么傻,就是愿意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水库建成了。
最开心的莫过于他了。
随着水库一建成。
李冲元每天都要到堤坝上走两圈,看着在自己手中一点一滴的被夯起来的水库,成就感满满的。
而李渊这小老头,也跟着李冲元一样,时不时也要到水库的堤坝上走上两圈,抒发一下自己的心情,更是时不时还要吟上几句诗等等。
水库落成了。
而李冲元却反而没什么事情可做了,这一闲下来,就开始计划着再前往西乡了。
这一转眼之间。
春去夏来,已是半年已过了。
如果不是为了水库之事,李冲元说不定早就前往西乡去了。
回到长安本家的李冲元,再次向着老夫人开口了,“阿娘,我想去一趟西乡,还请阿娘应允。”
“又要去西乡?向四不是在西乡嘛,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写信让向四帮你办。元儿啊,不是阿娘不让你去西乡,去年你去西乡都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了,如这次再去,阿娘可真有些受不住啊。”老夫人一闻李冲元欲再往西乡,这心立马就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