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的帽子往着李冲元的头上扣了。
而且扣得严严实实的,根本是不想给李冲元留任何的喘气余地。
好在李冲元并不在场,要不然的话,李冲元非得跳起脚来,喷上一句,你来啊!有本事你去啊!
渐渐的。
朝堂之上,越来越多的攻讦声音开始停不下来了。
李冲寂瞧着不少的文官们跳了出来,纷纷攻讦自家兄弟,身为大哥的他,却是根本没有这个回辩的机会。
而坐在宝座上的李世民,瞧着眼前的一幕,即不说话,也不制止,就这么冷眼瞧着。
他想看看有多少人会跳出来,更或者想看看这场针对李冲元的攻讦中,到底有什么样的人物参与其中。
至少。
从目前的状态来看,那些国公等高官们却是并未站出来,也并未参与其中,这到是让李世民欣慰不少。
朝堂之上的攻讦,却是对此时已经回到了李庄的李冲元并没有任何的影响。
这不。
一回到李庄的李冲元,正向着李渊汇报着自己到西乡的一切事物,可谓是事无巨细的向着李渊倒了出来。
当然,这个事无巨细,李冲元却是依然还是有所选择的。
好半天下来。
李渊一直一言不发,在听完了李冲元的汇报之后,突然怒拍椅角喝道:“大胆!这也算是我唐国的官吏吗!这还是我唐国吗!如此官吏,当时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了事。要是换作我,我非得把他们当场砍了。”
李渊气愤。
气愤到喘气都有些不匀了。
李冲元赶紧上前帮着李渊抚顺了气息,宽慰道:“叔公,你也别生气了。我唐国地域广大,总会有一些老鼠存在的。而且消息传输也慢,想要知道各地情况,本就有些难。即便朝廷派出监察御史巡查也好,还是派出巡道使巡道也罢,那也只是一个走马观花似的巡视。再者,朝堂之上,各朝官之间的关系本就错综复杂,真要是某一地方出了问题,大家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李冲元所说的,李渊其实也懂。
他在做皇帝的时候,这样那样的问题也是层出不穷。
比起洋州西乡事务来说,那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如今李渊已经不再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是如一个农人百姓一样的小老头。
他当下所处的环境已经大变,他只是站在普通人的角度去看洋州西乡的问题,所以这才如此的气愤。
有道是。
李冲元平了这洋州的官吏,更是直接丢下不再去管了,让朝廷去头疼,让李世民去头疼。
原因嘛有二。
一是李世民的训斥,二是李冲元也想看看李世民会如何处置洋州的事情,是妥协还是依法而办。
而当下来看。
朝廷依然还没有动静。
洋州的官吏到现在为止,还关押在西乡监牢之中,朝廷更是还依然没有调派官员前往处置。
好在有统军府在处置,一切到也平静如常。
至于姚空向李冲元汇报关于洋州统军府的统军薛武之事,李冲元却是并没有上报,一直压在他的手中。
一府之统军出了事,他李冲元要是上报了,那结果可想而知。
当时,李冲元他们正处于回家的路上,李冲元更是谨慎的很,这个消息直接就给压着,更是叮嘱所有知道此事的人禁言。
事关重大。
李冲元哪怕到了此时,在李渊的面前,也没敢把有关薛武之事向李渊道出来。
李渊这小老头脾气大,真要是把这事道出来了,李冲元还怕把这小老头给气出个好歹来。
在李冲元的一顿宽慰之下,李渊这才平息了心中有怒气,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长气说道:“唉!!!元儿你说的对,唐国广大,什么样的人都有,每个官吏之间的关系又错综复杂,想要治理好一地,可谓是难上加难。罢了,罢了,这事让那不孝子头疼去吧。”
“叔公,你呢就安心在这里吃好住好玩好。身心愉悦,身体自然也就康健,我还想叔公你万岁呢。”李冲元一边帮着李渊轻轻的捏着肩膀,一边宽慰道。
李渊听后笑了笑,“什么万岁不万岁的,那只不过是唬的话罢了。叔公我要是能活够一百岁,那可就成为史上第一人了,哈哈哈哈。”
“叔公,就你的身子骨,一百岁那是不在话下。我相信,叔公你只要听从张太医的话,再加上我给叔公你调配的药酒以及养生法子,不要说一百岁了,就是二百岁也只是一个零头。”李冲元好话尽挑着好的说。
李渊听后,更是乐得眉开颜笑的。
上午之时。
当婉儿这小丫头听提着一篮子的蜱鱼回来之时,发现自己的四哥终于是从西乡回来后,直接一个蹦身,就跳上了李冲元的背上,眼泪齐哗哗的往下流,嘴里一直说着一些埋怨李冲元的话来。
李冲元见这丫头满身泥污的跳到自己的背上,把自己昨日所换的衣服直接给脏得不行不行的。
可见自家小妹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似的,也只能是无奈了。
好不容易把这小丫头给安慰好了,又在这小丫头的一顿敲诈之下,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饭,这也算是把这小丫头给搞定了。
而此时的本家。
管家整理出李冲元从西乡带回来的东西后,见一块布帛之后,顿时双目大睁,惊喜不已。
管家拿着布帛,二话不说就往着内院奔去,嘴里还不忘惊喜的呼道,“老夫人,老夫人,好事,大好事。”
正在内院吃着午饭的老夫人,听着管家呼声后,脸上全是不解与不明。
而下衙回家吃午饭的李冲寂,以及林采淑二人也如老夫人一样,听见管家的呼声后,侧头看向房门之外。
管家手捧布帛,奔至饭厅之内,脸上带喜,向着老夫人兴奋道:“老夫人,大喜啊。”
“什么大喜?”老夫人不解,又见管家捧着一块布帛,真心不知道喜从何来,心中猜测难道是因为一块布帛。
而就在刚才。
老夫人听了自己儿子说起朝堂之上的事情后,老夫人闻事之后,一直处在担忧之中。
朝堂上的攻讦,虽说今天并未决出一个结果来。
但李冲寂说了,明日乃是大朝议,而自己那四弟又从西乡回来了,明日李冲元必然是会参加大朝议的。
到时候,怕是自己的四弟难逃今日这般凶险的攻讦了。
所以。
这午饭,老夫人吃的都不知其味,心中一直在盘算着怎么帮着自己这个儿子度过这一道坎。
而此时的管家捧着一块布帛前来,老夫人又哪里知道是何意。
管家脸上依然兴奋不已,往前走近几步,顺势摊开布帛,“老夫人,大郎,你们瞧,这是何物。”
随着管家把布帛一摊。
顿时,饭厅之内,像是静止了一般,纷纷又目大我睁,往着管家所摊开的布帛瞧去。
哑声了。
静止了。
布帛之上,三个大字显得特别的明亮,万民书。
此时的老夫人,瞧见那三个大家之后,又往下瞧过几行字之后,顿时,身体颤抖的有些不能自已了。
而李冲寂以及林采淑二人此刻也如老夫人一般,都有些傻了,更是拿着筷子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好半天。
老夫人长吸一口气,缓缓起身,走近管家摊开的布帛前,双手一抚,“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元儿何德何能,能受到西乡百姓们如此的爱戴,又何德何能得此万民书啊!”
“母亲,是真的,是真的。”李冲寂在老夫人起身之际,也随之跟了过来,扶着脚步有些颤巍巍的老夫人,颤声回道。
布帛之上若大的字眼,以及上千的名字和手印。
足以说明,此万民书假不了了。
可眼前的这帛万民书,让老夫人也好,还是李冲寂等人也罢,皆给了她们一个巨大的冲击。
原本还在担忧的她们。
在此刻,却是换成了激动与兴奋。
万民书有多重要,老夫人她们比谁都清楚不过。
待老夫人平复了激动的心情之后,轻轻的抚着布帛,“寂儿,你下午去李庄,把元儿叫回来吧。如此重要之事,他昨日怎么闭口不提。”
“母亲,这可真不能怪四弟。这也是你让大家不要提西乡之事的,我猜想四弟肯定心里也奇怪我们为何不问他西乡的事情。而这份万民书,四弟也不好向我们提及的。”李冲寂有些无助的回道。
李冲元自打昨日从西乡回到长安之后。
老夫人也好,还是府上的任何人也罢,均都是闭口不言西乡的任何事情。
问的最多的,也只不过是李冲元封地的事情,或者码头以及洋水的情况。
至于李冲元在西乡做下的事情,那是一字不提,谁都像是在避开这个话题一般,这也让李冲元昨日一直都奇怪不已。
老夫人尴尬的笑了笑,“都怪我,怪我向你们交待都不要提西乡之事。这也使得元儿把这如此重要之事都给闭口不言了。算了算了,即然如此,寂儿你下午也别去李庄了。明日大朝议之时,寂儿你携带着此份万民书上朝,如有人再要是攻讦元儿,你就当众把这份万民书呈出来,好让那些人好好看看,咱家元儿在西乡做下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老夫人心中一过,就已是有了主意。
今日朝堂之上,朝官们对自己的这个四儿子的攻讦,本还让她心忧不已。
而今。
有了这份万民书在此,一切都可以化解了。
老夫人想要在朝堂之上,在众朝官们攻讦李冲元之时,在最合适的时机,把此万民书给现出来,好当众把那些朝官们羞辱一番,让他们记住,自己的儿子最棒的,是天底之下最好的官。
李冲寂一听自己母亲的话后,心中了然,兴奋的点头应下。
下午。
老夫人把向八叫到跟前,“向八,你可知道万民书之事?”
向八一听老夫人问及万民书,顿时惊呼歉疚道:“老夫人,你这一说万民书之事,这是我们的不是。这一路赶回长安,大家即累又苦,把如此重要之事都给忘了,还请老夫人责罚。”
向八几人并没有跟着李冲元回李庄。
向八等人昨日一回到长安之后,就被管家给留了下来,像是有什么事要交待,而今日清晨,李冲元也只是带着行八,以及唐力刘向他们回了李庄。
毕竟,向八他们乃是本家的人,可不是他李冲元的人。
老夫人笑了笑,压了压手,“我也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我也知道,你们在西乡本就危局重重,能安然回来,这已经是不易了。那你跟我说说,元儿在西乡这段时间所办的事情,以及经过,也让我知道其中的一些事情。”
“是,老夫人。当时......”向八一听老夫人问及西乡之事后,立马事无巨细的全部道了出来。
从他们一行人抵达西乡封地开始,一直说道离开西乡为之止。
什么水工们的小娃被略卖之事,以及李冲元如何平了这洋州别驾父子,再到如何平了这洋州五县的官吏等等。
而后。
又说起了关于李崇真被武罗寨山匪们所绑之事,李冲元如何大刀阔斧一般的平了高家,以及西乡本地的好几个地方宗族之事。
甚至。
向八还向着老夫人言及起了洋州统军府那薛武,与着高家串通一气,大肆敛财等之事,一一向着老夫人禀告了。
随着向八向着老夫人道出西乡之行之事时,说到李崇真被山匪当作李冲元给绑了去之事,老夫人差点气顺不过来,紧张的手心都冒起了汗水。
好在向八及时的说李崇真只是受到了些惊吓,到是安然无恙后,老夫人这才舒了一口气。
而当向八又说起薛武之事后,老夫人的双眉,顿时又紧的不行。
坐在一旁的林采淑,当她一听到薛武与高家串通一气之事后,顿时就怒气腾腾不已,“好一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我父亲的手底下,怎么出了这么个玩意。不行,我得回家跟我父亲说道说道这件事不可。”
薛武可是林采淑父亲的麾下,受她父亲的举荐,做了洋州这个统军之职。
洋州西乡之事本就繁杂的不行,林采淑一想,就知道薛武肯定参与了其中,而她又怎么能受得了曾经喊叔叔的人差点变成了仇人的人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