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庄的庄稼产量提高了一倍左右。

而李庄这边,虽说比起去年来说,也只是提高了一成半而已。

可要是与着以往来比,那产量可就高了去了。

两个庄子的粮食相加,那可是接近八千五百石的粮食啊。

两个庄子又仅收租五成,去除租子的话,李冲元可得粮食四千多石。

如再去除元庄那得上交朝廷的一成之数,李冲元可得粮食也有三千八百多石。

如此之巨的粮食,就李庄的那个库房,自然是装载不了的。

好在元庄有一个库房,虽小,但免免强强可以装下所有的粮食了。

李渊高兴。

乔苏等人更是高兴不已。

而此时的李庄之中,各村民在结束了庄稼的收割之后,每天早晚都是乐呵呵的,甚至时不时的凑在一块,说着今年粮食产量如何。

更有的,说还要接济一下自家的亲戚等。

着实。

在这个时代不比现代。

亲戚之间的情谊那着实要好过现代,可以说是同命之根。

在这个时代,讲究三族或者五服等。

五服之内,皆是亲。

几日后。

粮食晾干了,乔苏回了长安本家,向着老夫人请示之后,带着从本家借调过来的下人,以及账房,开始对李庄的粮食进行过秤了。

三天的忙碌之后。

李庄的粮食总算是有了一个具体的数值。

“主家,喜事啊,真是大喜事啊。”当粮食过秤,以及租子收完之后,乔苏拿着账房合计好的册子直奔小院。

而他还未入得小院之前,就大呼喜事。

原本早就在小院中静待着消息的李渊,一闻乔苏的声音后,脸上的喜色就已上来了。

待乔苏拄着拐杖奔进小院这时,李渊急声问道:“如何!”

“回主家,喜,大喜。经三天粮食过秤之后,我李庄总计产粮食两千九百一十二石,比我原本的预估要高出不少。”乔苏赶紧来到李渊面前,把账房做好的账本递向李渊。

李渊接过账本,又闻乔苏所言后,更是喜悦不止,“好,好啊。比原本估计的产量还要高,真是大喜事啊。”

两千九百一十二石的粮食。

这比原本预估的两千八百石,还多出了一百多石。

这完全超出了乔苏以及李渊他们的意料之外了。

多产量,对于任何百姓农人来说,那是天大的喜事,哪怕就是李渊也是如此,或许其中的原因,乃是因为李渊见识过在大灾之年的那种场面,迫使得此时的他越发的更贴进于农人了。

李庄的粮食过了秤,租子也收了。

而元庄也在几天之后,开始过秤收租。

元庄的粮食产量,到是并没有脱离乔苏原本的估算。

两千四百亩的庄稼,称量过后,正合乎预估的产量,五千五百四十二石。

如此之数,对于激动的元庄百姓来说,今年绝对是一个好年,而且还可以吃干的好年。

而当元庄的粮食称量过后,租子也收完存入库房之后的乔苏,却是直接离开了李庄,去了长安了。

在老夫人得闻李元二庄粮食的产量之后,也是高兴不已,“真好啊,要是玄儿和虚儿他们的庄子能出产这么多粮食,那就最好不过了。看来,元儿的那套肥力加持种植之法甚好,可以在玄儿和虚儿他们的庄子上铺开来了。”

“老夫人,小郎君以前就跟二郎和三郎他们提过,只不过二郎和三郎他们并不在意,所以小郎君也没多坚决,到是说再试验一年,有了第二年的产量之后,再来向老夫人您提一提这事。”乔苏一听老夫人的话,立马想起去年李冲元与他的那两位兄弟所说过的话来。

老夫人笑了笑,“明年大力推广元儿的这套种植之法,怎么说,也得让元儿的几个兄长沾点光,要不然就他们兄弟二人的这点俸禄,以及他们的封地上的产出,过个几年就得到处哭穷了。”

老夫人自有老夫人的想法。

儿子嘛,也有儿子们的想法。

毕竟都分出去了,很多事情,老夫人也不可能随时都能关注到。

而老夫人能关注到的,也只有她的这个大儿子李冲寂相对会比较多一些,再者就是婉儿了。

而李冲元虽说也分出去了,但时不时的总是在本家晃,以前又经常没事干架闹事。

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当时老夫人心头上的一件大事。

“是,老夫人,那待小郎君从西乡回来后,由小郎君亲自向您请示。”乔苏得了老夫人的指示应道。

事后。

老夫人又向着乔苏问了问关于胡家庄那边的情况。

而对于胡家庄的情况,乔苏最近却是少有关注。

他的主要精力,大多都往着李元二庄上放去了,对于胡家庄那边的情况,也只知道一个大概。

对于胡家庄来说。

那些田地虽被皇后暂时放在李冲元的名下,也由着李冲元去处置管理,更或者说是打理。

胡家庄不比李元二庄,归属于李冲元。

胡家庄的田地,名义上是他李冲元的,但那也只是名义上的。

田地里打了粮食,那是得交税的,可比不得李元二庄。

粮税虽不多,但其他的税却是不少。

比人头税,也就是所谓的丁税,还有地税,更还有别的杂七杂八的税。

总之。

零零总总加起来,其税不少。

而胡家庄的租子,李冲元从未放过话说五成,依然如常一般,交的乃是六成。

今年胡家庄的情况,与着元庄一样,马肥加持,粮食的产量,绝对不会差太多的。

得了话的乔苏,躬身向着老夫人打礼应道:“老夫人,那我一会儿回去后就去胡家庄看看情况,到时候我带着张平过来向老夫人如实汇报。”

“去吧,胡家庄名义上说是元儿的庄子,但咱们也不能区别对待,该如何还是如何。况且,那些佃户乃是落魄之人,把他们弄到胡家庄来,虽说是给他们一条活路,但今年刚来,欠下的口粮等肯定不少。你去胡家庄之后,向他们言明,他们与李庄元庄一样,只收五成租子。”老夫人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

乔苏闻话后,双眼看向老夫人。

乔苏知道,老夫人心善,看不得自家庄子上的佃户得过困苦不堪。

他更是知道,只要成为李家的人,老夫人就不会亏待任何一人,哪怕就那些胡家庄来到鄠县讨活的流民佃户,老夫人也一样好生对待。

离开本家的乔苏,脸上挂着一股难言之喜。

心中暗道,‘老夫人就是心善,什么事都喜欢公平对待。胡家庄的那些佃户,你们算是来对地方了。老夫人心善,小郎君也心善,这是你们的福气啊,希望以后你们别忘了老夫人和小郎君的善了。’

乔苏离开本家之后,又去了一趟迎宾楼,与着他那位姐夫说了好半天话,这才返回李庄去了。

一回李庄的乔苏,向着李渊请示了过后,就急奔胡家庄而去了。

当乔苏一到胡家庄之后,张平这个管事就一脸高兴的迎了过来,“乔管事,你终于来了,我们还以为乔管事把我们这里忘了呢。”

“咋能忘了你们呢。时值农忙时节,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要不然,我早就过来看看情况了。怎么样?地里的庄稼可都收割结束了?”乔苏回应道。

张平一听乔苏所问,这脸上的兴奋之色更甚,“乔管事,你今天要是不来,我明天也得去李庄向你好好汇报一下我们胡家庄的粮食情况的。乔管事,这边请,我正好带乔管事去看看粮食情况。”

张平的回答虽未直接,但乔苏却是能从他的话语之中听出一个情况来。

地里的庄稼,依着时间,基本上都已经收割完了。

一路上过来的乔苏,只要长着眼睛都能知道,地里的庄稼早就没了。

随着乔苏在张平的引领之下,查看了各佃户家的粮食后,又听着张平的汇报,心中已是有了一个大概的数值了。

丰收。

又是丰收。

胡家庄的田地虽不多,但比李庄却是要多出不少。

今年胡家庄依着李冲元的那套庄稼种植之法,这粮食的产量,可谓是直线上升,与着元庄差不离。

而当乔苏把老夫人的话一放出之后,整个胡家庄的佃户们,那是欢声雷动,纷纷跪了下来,向着长安方向大呼老夫人慈悲。

乔苏也知道。

这些佃户本就不是鄠县人,而是从别的地方逃荒而来的,因为胡家庄需要人,所以才给了他们一条活路。

老夫人的这么一个举措,正中他们的心坎。

如此丰收之年景,他们自然是知道,胡家庄才是他们的未来,才是他们能过好日子的未来。

正当乔苏在胡家庄之时。

从西乡赶回来的李冲元一行人,经过了长达一月之久,终于是抵达了长安城外了。

一溜的马匹,以及在上洛租来的几架马车正停在春明门外不远处。

“啊,长安城,我李崇真终于回来了,哈哈哈哈,我一定要大醉一场,睡他个三天三夜。”李崇真这货,一见到长安城之后,就跳下马车,直接与大地来了一个亲吻的动作。

李冲元从马车内钻了出来,瞧见李崇真这货的行为后,眉头皱的那个深啊,“不嫌丢人啊!还一个县侯,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你瞧别人怎么看你,别人还以为你是哪个乡下来的土乡绅呢。”

“我愿意,我喜欢。”李崇真爬起身来,丢给李冲元一个后脑勺,直接大踏步往着春明门走去。

李冲元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话,看了看长安城后,也直接往着春明门走去。

待李崇真一到春门门洞后,斜眼看着那些张眼惊奇的守着城门的兵卒一眼,“看什么看,再看,信不信本侯把你们的眼珠子给挖下来。”

守城门的兵卒当然是认识李崇真的。

在李崇真话一落地后,门洞里就钻出一位身着铠甲的校尉来,伸手就是给李崇真的脑袋上一拍。

‘啪’的一声。

把李崇真给扇得错不及防似的。

李崇真吃痛,抬起脑袋,正欲挥手反击之时,张眼一瞧对方后,立马蔫了。

“好小子,刚对我的属下大吼大叫,一会儿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来人又是给了李崇真一脑崩。

李崇真赶紧赔笑,“三堂兄,我这不是刚从西乡回来嘛,就是高兴,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李崇真能喊对方一声三堂兄,那自然是自家人了。

而此人也非别人,正是李冲元的三哥李冲虚。

李冲虚乃是城门郎,而李冲虚当值的正是长安城的东边三大门之一的春明门。

不远处走来的李冲元,一见到自己三哥后,赶紧几步抵近,躬身一礼,“三哥,我们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赶紧回家,母亲一直念叨着你,总说你在外面过得不好。瞧瞧,脸更黑了些,也瘦了些了。”李冲虚上前扶了自己的四弟,又是拍了拍李冲元的肩膀,高兴的说道。

至于一旁的李崇真,李冲虚直接就无视了。

李冲元一听李冲虚的话后,心中甚感歉疚。

自己离开长安去往西乡,让自己阿娘每日里挂怀,这是他这个儿子的不是,“母亲可还安好?我这一去一回已是过了近三月之久,一直不在近前敬孝,我有罪啊。”

“母亲很好,就是老挂念着你。刚才家里还来人说,让我仔细注意一下入城的车马,母亲说你最近一段时间也该回来了,让我好生等着呢。我也没想到,今日你们就回来了。”李冲虚一边引着李冲元往着城中走去,一边说道。

李冲元听完后,心中更是愧疚不已。

一路走下来,时间虽久,也苦累一些,但好在没有出什么事端。

李冲元一路之上,见丹水附近的田地庄稼都在收割,所以心里一直想着李庄的情况,顿时,李冲元向着自己的三哥打问道:“三哥,庄稼可都收了?你可知情况如何?”

“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回来肯定要问庄稼的事情。前段时间,我每一次回本家看望母亲,母亲都说起庄稼如何好如何好的。而今年李庄也好,还是元庄也罢,均是大丰收。所以很好,好得不行了。我都从未想到,四弟你在李庄这一两年里,这庄稼就如吹气的山羊一样,一年渐长一年。”李冲虚一听李冲元所问,更是哈哈大笑不已,像是早就料到李冲元会有此一问。

李冲元一听自己三哥之言,脸上挂着的担忧,顿时落了地。

一路之下,李冲元所见所看,就一直担心着李庄和元庄的庄稼收割情况,就怕自己离开李庄的这近三个月里,庄稼出了事情。

好在一切安然,而且还是大丰收,这也让李冲元得闻了丰收之言后,吊着的心,也终于是可以落了地,喜悦之情,也随之布满了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