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向和唐力的到来,李冲元算是高兴了一把。

而其他人嘛,到现在还不知道,李冲元为什么从二人来到的那一天,就一直高兴不停的。

或许,他们也只是认为,刘向二人的到来,使得守卫人员多增加了二人,而使得李冲元高兴吧。

自打二人来到李村之始,几天后,李冲元见姚空他们也已经回来后,就决定要离开西乡了。

来西乡也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鄠县李庄的情况也不知道如何了,这让李冲元最近两天里,一直惦记着李庄的事情。

上到瓜地,下到庄子里的事情。

“堂兄,后天我们就要离开西乡了,我今日准备去城中买上些东西再走。堂兄,你可有需要我买的?”当李崇真在昨日决定要回长安之后,就高兴的有些找不着北了。

这不。

天亮之后,李崇真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城里买上些当地的东西,好带回长安去了。

李冲元摇了摇头,“没什么可买的,都是一些常见之物,在长安也不是没有。”

西乡能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就算是有,有着向四在,李冲元随时都可以来信让向四买上一些弄回长安去。况且西乡离着长安并不远,物种也好,更或者其他的,相差并不大。

李崇真也不管李冲元如何,直接坐上马车,带着众护卫直奔西乡县城而去了。

李冲元却是再一次的开始巡查起洋水来,以及码头、造船厂一带。

当李冲元来到洋水远处之时,时林这个小老头一见李冲元走来,赶紧小跑着过来恭敬一礼道:“李县伯,这里乱,你可是贵人,要是伤到哪了,这可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无事,我又不是第一次来。怎么样?洋水疏通大概还需要多长时间?”李冲元很是不在意。

就洋水两岸,早已是布满了泥沙,石料。

还有着众多的竹子。

乱是乱了点,但好在还算是能落脚。

李冲元可不像是别的勋贵一样手脚不勤,五谷不分的。

说来,他李冲元就是一个农民。

前世乃是农民的儿子,这辈子依然还是一个农民。

哪怕自己的头上冠上一个县伯的爵号,可骨子里也离不开土地。

在李庄为农一年多的时间,就眼下的状态,他李冲元又怎么可能会在意呢。

时林也知道,自己拦不住李冲元,只得引着李冲元小心的往着洋水一岸前方走去。

一边走,一边向着李冲元介绍工程的进度,“李县伯,你也知道,洋水水底底部有不少的石块,而且泥沙也多,想要把洋水疏通直达汉水入口,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完成的。而且,前几日我也向李县伯言明了,洋水疏通的时间,咱们选择的不对。如果是秋冬季,那是最好不过。但眼下乃是夏秋之时,水位并没有下降多少,而人力也不足。工程的进度,估计得到明年去了。”

“无事无事,你们尽心尽力去做就好。而且,你们做事,我放心。”李冲元也明白时林所说的庆。

想要疏通洋水,秋冬季那是最好不过的时间了。

可李冲元为了赶时间,只有在这个时节动工了。

好在洋水不是大江大河,就算是困难重重,可也依然能克服的。

再者说了。

船厂都还没建设好呢,造船厂的工匠,李冲元还没有寻到合适的人员呢。

就算是洋水疏通了,李冲元也没有船只试航的。

所以,李冲元急归急,但在没有船只的情况之下,急也只能是白急了。

一句你们做事,我放心。

顿时让时林满满的自豪感。

时林闻话后,脸上除了挂着自豪之外,更多是谦虚,“李县伯你可是行家,就你一句话,就能顶得上我们苦思冥想好半天了。李县伯你放心,明年初夏之前,洋水,我时林保证一定能疏通。”

“你可先别急着保证。工期虽急,但我可不像朝廷那样,还得限时间完成。我要的是保质保量,而且除了洋水要疏通之外,洋水两岸,你们得也给我修缮好了,要不然,这边一旦下起了大雨,这泥沙必然还会流入其中。所以,你这个保证最好先别说,可别到时候打了脸。”李冲元赶紧阻止时林的这个保证。

什么保证不保证的。

在外头干活,讲的可不是你行还是不行。

一切都得看天吃饭。

要是老天爷不爽,给你来上一两个月的雨,更或者过几天就下一场大雨的话,不要说初夏之前完成了,哪怕就是明年冬天你都不一定能完成。

时林一听李冲元的话后,赶紧赔不是,“是是是,李县伯说的对,老汉我失言了,还请李县伯莫怪。”

“对了老时。你可有认识的造船匠师啊?你也知道,我要在这边建一座造厂,最近我可是一直在为着造船匠师之事头疼呢。”李冲元也不再多说洋水之事,而是转道造船匠师上来了。

时林先是点头,随后又是摇头,更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回道:“唉!!!要是两年前李县伯来到西乡,说不定我还能帮李县伯介绍几位造船匠师。可如今却是难了。”

“哦?老时,你这话怎么说?”李冲元见时林如此的神态,好奇的问道。

时林似在回忆似的,好半天这才开口应道:“李县伯有所不知。老汉我曾经有不少的好友均与水有关,其中更有一些造船的好手。只可惜了,那些人死的死,老的老,更有一些人都不知道流落到何方去了。”

时林的话,李冲元了解。

李唐的兴起,整个国家必然陷于战乱之中。

死也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好在唐国已经立国。

国家虽依然还处在穷困当中,但至少比起以前来要安定不少了。

再者。

几年前的大灾席卷全唐国。

上上下下到处都是各自寻找活路的百姓。

虽说那些造船的匠师们有着一技之长,可在大灾之前,一切都是徒劳无力,即便你有着精湛的手艺,那也是换不回来一袋粮食的。

“那你的那些朋友,还有健在的吗?更或者有没有把手艺技艺传下来的?”李冲元不甘心的问道。

时林又是摇了摇头,“西乡到是有一位,不过他已经连下地都难了,而且我那位老友,更是连子嗣都没有一个,所以这技艺也就断了。”

李冲元顿时些无奈。

一些上好的技艺,就是这样,在历史长河当中消失不见。

吃饭的手艺,只传男不传女,为的就是给自家子嗣找碗饭吃。

而女子嘛,毕竟都是得外嫁,会成为别人家的人。

如要是教了女儿,那这逝者如技艺自然而然就会成为别人家的技艺,到时候这饭也就自然而然的会被抢了。

这也是这个时代的问题,李冲元无奈也是没有办法。

正当李冲元无奈之时,跟随在后的唐力却是突然说话了,“小郎君,你说的造般匠师,我到是认识一位。”

几天下来。

唐力和刘向二人早已不再称呼李冲元为李县伯了,而是称之为小郎君了。

这也是因为跟随着行八他们的身边,耳濡目染的,这称呼也就随之与着行八他们一样了。

“哦?唐力,你真认识一位?人在哪?可能请到西乡?”李冲元突闻唐力的话,立马回头看向唐力,眼中带着期望。

唐力看向李冲元回道:“回小郎君,那人也是我吉州人氏,乃是前朝的船师,因某些特殊的原因回到了家乡,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据我所知,此人的技艺不俗,想来其子嗣应该也学得了其技艺。至于能不能请他到西乡,此事估计有些难,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那你好好跟我说道说道。那人姓甚名谁,其子嗣技艺如何?”李冲元有些着急。

片刻后。

在唐力的解释之下,李冲元算是知道了那位造船匠师之事了。

而李冲元听过那人的事迹之后,到也明白他为什么要离开回到家乡养老了。

前朝之人,而且更是被众官吏排挤之人,再者又倍受前朝的宠信,怕李家掌了权之后追责,所以直接放弃一切,回到家乡。

而且。

经唐力的解释,那人的祖师,可是鼎鼎大名的祖冲之。

祖冲之是谁?

李冲元就算是在前世读书是个渣,也在道这位可是一位神人。

杰出的数学家,天文学家。

更是我们耳熟能详的圆周率解算者。

如此一位神人,除了在这些方面有非常深的造诣之外,更是造出了千里船。

祖冲之如何,李冲元没有那个运气见到这位神人。

但在吉州有着一位与刘向同姓的刘姓造船匠师,其又师承于祖冲之,这可就让李冲元顿时就上了心头了。

正当李冲元再欲向唐力打探那位刘姓造船匠师事情的时候,一个护卫却是满身是血的被向四扶着奔向李冲元这边。

“小郎君,出事了,出事了。”向四扶着那位满身是血的护卫往着这边奔来之时,还大声疾呼不已。

李冲元闻声看了过去后,又眼一凝。

护卫满身是血,一看就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二话不说,李冲元赶紧迎了过去,急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小郎君,真郎君去往西乡的路上,遇上了山匪,真郎君被绑了,护卫也被伤了好几个。”向四急声回道。

李冲元顿时大怒,“你家郎君可有受伤!在哪里发生的事情!”

“小郎君,就在离此地二十里地之外的道上。当时一股几十人的山匪直接从山林之中奔出,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郎君直接就被绑了。还请小郎君救救我家郎君,求你了。”那受伤的护卫即急又悲,眼泪哗哗不止。

李冲元看向向四,“叫人,赶紧叫人,给我追。”

“小郎君,来不及了,真郎君被绑,马匹也抢了,此时想要上他们,估计很难。”向四常年在西乡,对西乡附近的地形可谓是深记于心。

向四说不追,但李冲元却是不能不追。

不久后。

向八等人骑着快马,带了一个受伤最轻的护卫去了。

追不追得上另说,至少也得要知道这些山匪的去向,更或者最好能打探到这些山匪所居之地。

向八他们要是能查探到,只要李崇真没事,他李冲元一定能救回他的。

此时的李冲元,可谓是心急如焚。

李崇真可是他带来的西乡,真要是出了事,那可就是他李冲元的过错了。

不要说他李冲元不能原谅自己,他李冲元也无法向自己那位伯父李孝恭交待啊。

更是无法向自己阿娘交待。

‘山匪不可能这么大胆,这事肯定有问题。洋州被我搅得不成样子,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绑人,肯定是那些幕后的人干的。难道是郑家的一些人?还是其他人?’李冲元心虽急,但却未乱了阵脚。

“向四,你可知道附近的山匪情况?”李冲元思索着办法。

向四赶紧回应,“小郎君,望山一带有一股山匪,人数在百人左右,据我所知,他们虽说是山匪,但也只能说是山民,少有做恶事。所以,我肯定绑了真郎君的这伙山匪,肯定不是望山那一伙的。”

“而西乡之东南一带,有一伙盘踞于牛岭山的山匪,其人数大概也就不到两百号人。还有一股在子午山,此伙山匪人数众多,足有四五百之数。而且此股山匪常年盘踞于险恶之地的子午山,每年时不时从山中出来劫掠客商百姓,更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所以,我断定这股山匪,肯定来自于子午山。”

向四的介绍,顿时让李冲元有了一些眉目了,“这些山匪可与洋州的官吏有关系吗?”

向四一听李冲元的话后,就知道李冲元这是在怀疑这些山匪是不是洋州官吏们养的了。

“这个...并不清楚。但我偶有听闻一些消息,说盘踞于子午山的那伙山匪,从来不劫掠西乡本地的商队,只劫外地的,至于其中有没有什么问题,此事我可不好猜测。”向四思索了一会儿后回道。

向四的话一出后。

李冲元更是有了数了。

自己把洋州搅动了,这是动了别人的蛋糕了。

所以,他们这是与着那些山匪准备要给他李冲元一个下马威了。

至于为什么要绑李崇真。

依李冲元的猜测,那些山匪肯定是误认为李崇真是他李冲元。

毕竟。

李崇真与他李冲元长相上还是有那么一点相像的。

再者,二人的年岁都小,派头也大。

就那些没有见识的山匪一见从李村出去的马车,自然而然的会把李崇真误认为是李冲元了。

山匪一动,就是伤人。

如不是李崇真的这些护卫还有些能力的话,指不定都死了。

此次,李崇真带着八名护卫前往西乡,可谓是人人带伤,更是有三名护卫受了重伤,是死是活都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