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的训斥,让李冲元顿时像是吃了一个哑巴亏一样,让他没了脾气,更是没有发泄的对像。
而一旁的行八,两耳却是不闻,只知道自己保护李冲元的职责。
像是碰上今日这样的事情,行八一般是不会说话的,更是不会给他李冲元任何的建议。
到是李崇真凑过脑袋过来,看了看李冲元手中的信后愤慨的说道:“堂兄,我们在西乡办了这么大的好事,圣上还要训你,这肯定不是圣上的本意,肯定是那些朝中文臣们闹得。那郑强不是房玄龄的人嘛,我敢肯定,这事肯定是房玄龄那老货捅的刀。”
“唉!这事啊,也是我们考虑不周,当时只为一己的痛快了。不过你说那房玄龄捅的刀,这事我信。”李崇真的话,到是得到了李冲元的肯定。
每次只要事关他李冲元的事情,第一批站出来的人,不是那魏征,就是房玄龄那老货了。
李冲元虽不在朝中,但有着自己那位大哥在,朝堂上的消息,李冲元那位大哥李冲寂,基本也都会事无巨细的向他言明的。
当然。
言明当中的事情,必然是与他李冲元有关了。
每一次,只要事关李冲元的,房玄龄他们必然是要参他李冲元一道。
至于为何。
李冲元虽弄不明白,但归根结底来说,必然是怕李家对他房家攻击了。
李冲元那位父亲,要不是因为房玄龄,也不至于死在宜州。
自打李瑰死在宜州后,李家上上下下都恨透了房玄龄了。
如果不是因为顾忌太多,老夫人早就把房玄龄弄死了。
而如今。
李冲元在洋州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这才没过多少天呢,李世民的训斥就已是抵达到了李冲元的手中了。
叹气不止的李冲元,瞧着手中的信件,又看了看李崇真问道:“堂弟,你说这洋州西乡的事情咱们不管了,你说薛武他搞不搞得定?”
“堂兄,你想多了吧。洋州都被咱们弄成这样了,真要是不管,待我们回长安之后,圣上指不定要怎么弄死我们呢。薛武搞不得搞得不好说,但肯定不会让洋州乱起来。”李崇真见了李冲元这么说话,顿时就明白了李冲元的想法了。
李冲元看着李崇真,笑了笑,“即然圣上不顾洋州百姓死活,还要训我一顿,那咱们就不管了,爱咋就咋滴吧。走,我们回李村,最近油茶要摘了,我还要回去盯着点呢。”
“堂兄,不行啊。你真要是不管了,我们一回长安,圣上肯定要狠揍我们的。你是不怕被揍,有叔公护着你,可我呢?要是叔公不护着我,我下半辈子可就没好活了啊。堂兄,不行的啊。”李崇真一听李冲元要丢下洋州的事情不管,立马急了。
洋州的事情虽说是他李冲元闹起来的。
依着道理来说,洋州的事情与李崇真并无关系。
可谁让李崇真要跟着他李冲元来到西乡呢?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宗亲勋贵,李冲元要是不管了,这责任之事,他李崇真也逃不掉,难辞其咎的。
至少。
在李冲元丢下洋州事物不管一事当中,李世民真要是知道了,必然是会怪罪李崇真不阻止他李冲元的行为。
但是。
李崇真的惊怕,却是没有阻止李冲元离开的脚步。
就连行八也是端着火铳跟随在后,根本不去担心洋州是继续接管下去,还是丢下不管了。
洋州是好还是乱,行八他们这些护卫们,可真不会多担心。
自家小郎君自有自己的打算,他一个护卫一直跟随着李冲元近一年的时间,知道自家小郎君是一个有主意之人。
即然已是决定了,行八等人根本不会去反对什么。
至少,在李庄这段时间里,他们可是亲眼见证了李冲元的本事的。
一路畅行的李冲元,带着行八他们出了州府衙门。
而身后,李崇真的求告声,像是进不了他李冲元的耳朵。
此刻的李冲元,就是要撂挑子。
管他三七是二十一,还是三七是十八呢。
虽说。
李冲元欲要撂挑子,但事情还得安排。
要不然,李冲元这挑子一撂,洋州真要是乱了起来,那他李冲元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了。
“乐道,你去通知向八他们,让他们继续审,直到有人接替为止。还有,去一趟统军府,告诉薛武,洋州的事情我不管了,让他接管,另外,把这封信也带过去给他瞅瞅。”李冲元向着乐道交待了一声后,直接爬上马车。
乐道得了话后,二话不说就去了统军府了。
李崇真见李冲元真不管了,真要撂挑子走人,急的钻进马车,“堂兄,你真是个害人精啊。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怎么过?还能怎么过?就这么过呗,大不了,回去后,咱们不去长安就得了,就一直在李庄呗。”李冲元心有中气。
李冲元胸中的这股气要是不顺,不要说撂挑子了,估计连人都一把给撤得没有一个。
回封地李村的一路之上,李崇真可谓是求爷爷告奶奶的。
可此时的李冲元,却是油盐不进。
气要是上来了,不要说李崇真劝不住他李冲元,估计就连他李冲元的几个兄长的话,都不一定能听得进去了。
要想让李冲元消气。
要么他李冲元自动平息,要么只能由着老夫人劝说了。
而此时。
统军府的薛武在得了乐道的转告后,惊恐不已道:“你说什么!!!你家小郎君不管洋州的事了?这怎么可以?他说不管就不管了,他把整个洋州闹得鸡飞狗跳的,更是把洋州整个官场都给一锅端了,他说不管就不管了。你家小郎君是不是觉得他是勋贵,就可以唯所欲为!”
薛武听完乐道的转告,可谓是即惊又惧啊。
事到中途,说不管就不管,这让他终于是见识到皇室宗亲的胡闹了。
曾经,他在长安也听闻过李冲元的一些胡闹之事。
李冲元在长安之时,所犯下的事情,用箩筐装那都不为过。
原本。
薛武还以为李冲元的变化,让他认为皇室宗亲之中,还是有些人可用的,可没想到,这一转眼之间,就成了当下这个局势了。
“薛统军,我家小郎君不愿意再管洋州之事,也是因为这封信。薛统军,你看看吧。”乐道见薛武双眼都快要突出来了,赶紧把准备好的信递了过去。
薛武有些不解,接过信后拆开观阅了起来。
片刻后。
薛武凝望了一眼乐道,又看了看一旁的关别将,把信递了过去。
当关别将仔仔细细的看过信件之后,顿时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来看向薛武,想知道薛武到底是何想法。
此时他们二人,真可谓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啊。
薛武心中暗忖不已,‘李冲元啊李冲元,圣上训斥你,那是为你好。你到好,挑子到是撂的快,却是不顾官场上的规矩了。我一个统军哪里能管这政事啊,你这不是逼得我上书朝廷嘛。’
‘唉!!!罢了罢了,你是勋贵,我一个小小的统军还能如何。你都不顾官场上的规矩了,那我也就不管这规矩了。看来,洋州之事得尽快上报朝廷了,要不然,我可就被动了。’
有了主意的薛武,向着乐道言道:“信我们已经看过了,你家小郎君撂挑子这事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即然你家小郎君跑了,我也不可能派人把他给捉回来。但你们却是得留下来,要不然,仅凭我们统军府的人,可真没办法把涉及案件的官吏们审问完。”
“薛统军你放心,我家小郎君返回封地前已是交待下来了,向八他们会一直在,直到有人接替他们为止。”乐道回应后,向着薛武二人拱了拱手直接离开。
随着乐道一离开后,薛武又是长叹不止。
至于一旁那关别将,也是长叹一声,“薛将军,这事真可谓是我唐国开国以为头一次碰上啊,李冲元这么一闹,我们可就坐腊了。到时候,朝堂上我可不希望有人攻讦我们啊。”
“走一步看一步吧,眼下又没有什么好办法。李冲元要撂挑子,难道我们还能把人捉回来啊。朝堂上如何,已经不是我们能管的了。当下还是先整理好涉案官吏们的情况,然后尽早上奏吧,如此这般,我们也就可以稳坐钓鱼台了。”薛武自有他的想法和打算。
毕竟。
李冲元都撂挑子了,而且都回李村去了。
不过好在李冲元没有直接把人给全撤了,这到也给他薛武留下了一些人手办事。
行八他们的办事能力,薛武他们也是见过的,更是知道他们的能力如何的。
况且。
还有姚空这个准官员在,要不然,李冲元也不至于真要直接丢下一切不管不问了。
李冲元在接到李世民从长安递过来的训斥信件,心中虽气,但绝不会真要抽走所有人一走了之的。
真要到了这个结果,不要说李世民会抽死他了,估计朝堂上的高官们,都得抽死他李冲元了。
当天。
薛武他们已经把所有统军府的将士们给派了出去,谁也别闲着。
就连薛武他自己,都开始跟在姚空的身后,忙前忙后的,一点统军的样子都没有了。
他要以最快的时间,整理出整个洋州官吏们所犯下的事情,以及案件,然后汇总成奏报,再以最快的时间,往着长安递。
而此时。
回到李村的李冲元,却是直接把洋州所有的事物都抛出脑袋,正与着向四说着话呢,“向四啊,油茶籽摘了多少了?今天我回来的路上,瞧见山中的油茶好像并不多啊。”
(员木,也叫油茶树,也可叫员木山茶树。)
油茶在华夏来说,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
在南方一带,油茶乃是百姓们的最为常用食用油料,与北方常习惯食用动物油基本是差不多的。
当然,除了油茶之外,还有油菜,也属于百姓们常用食用油料。
“小郎君,油茶已经摘得差不多了,但量不是太多。如果要摘得更多一些,那就得往着深山里去了。”向四回应道。
李冲元其实也知道。
西乡的野生油茶树并不多,就看山上的树就知道了。
野生油茶树多的地方,乃是更南方一带。
在那里,野生的油茶树,那才叫一个多。
毕竟,西乡虽说属于南方,但依然还是有些偏北。
李冲元得了向四的回应后,点了点头,“走,带我去看看村民们摘的油茶有多少。还有他们的榨油工具和方式。”
向四领着李冲元等人往着村中某处而去。
片刻后,李冲元看到了一片空地上,晒满了油茶籽。
个头小,果肉也小。
再看过一间小屋子中的榨油工具后,李冲元有些不忍直视的摇了摇头。
太原始了,而且原始到有些浪费油茶籽。
所有的榨油工具,皆是木制。
木制工具虽说还算是坚硬,可要是没有铁具或者钢材的配合之下,油茶籽即便出油率很高,其也是浪费颇多的。
“这套榨油工具设备,得改一改了。油茶本就没有多少,再用这样的方式榨油,那不是损失得更多了嘛。”李冲元摇头不已。
而一旁的向四,听完李冲元的话后,也是大摇其头,认为李冲元所说的话,完全是没有道理的。
着实。
在他们这些人的认知当中,油茶也好,还是别的果实种子榨油也罢,不都是这样子的嘛。
李冲元见向四摇头,看了他一眼道:“这样,一会我画一张图给你,你依着我画给你的图去打制一批工具来,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设计出来的榨油工具,出油率会比当前的这个要高出不少。当然,还得配合我的榨油工艺才行。”
李冲元前世乃是南方赣省人。
前世之时,自家所吃的食用油料,油茶那是必不可少之物。
甚至。
前世的李冲元,在小的时候,最痛恨的莫过于去山上采摘油茶籽了。
在炎热的夏季里,从这棵树爬到那棵树,还要遭受虫蚁的叮咬之苦,那种日子,李冲元一想起来,都浑身打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