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瞧着眼前一脸坚硬之色儿子,实在显得有些无奈。
“唉!!!元儿啊,番邦人的话,你却是当了真。阿娘知道,即便阿娘阻止你,你也会继续的。大洋的对岸有没有陆地,阿娘不知道,但阿娘希望你适可而止。即然你已是决定,阿娘也不再劝说你了。但是,与王廷合作,你得放在心上,莫要被那王廷给害了。”老夫人忧心忡忡。
老夫人的话,李冲元听进去了。
李冲元也深知要与王家合作,那必然是容易被套进去的。
不过。
李冲元对于自己与王廷的合作,却是信心满满。
至少。
店铺已是到了自己手上,只不过还是借着王廷以及王家的名头在行事罢了。
至于西乡码头之事。
那也只不过是让王廷动用王家的实力,先开建起码头来,然后再建一个造船厂。
一切的钱财,虽说乃是他李冲元所出。
但李冲元也早就计算好了,这些钱财的数量,也是有一个范围的。
真要是出了什么岔子。
李冲元会直接止损,然后由自己的人接管。
如此这般,也就正好符合了老夫人说的话了。
李冲元听着老夫人的话,重重的点了点头,“阿娘,你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至于王廷,他要是敢跳,那我就敢抖出我与他合作的协议。所以,阿娘你也莫要太过担心了,王廷现在跟我处在一条船上,他不敢,也不会倒捅一刀的。”
老夫人闻话后,看了一眼一旁的管家。
管家到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王廷秉性如何,小郎君与他也没有深交,所以也只是从最近一段时间见面,以及情况当中猜测了解。小郎君或许并不知道,王廷曾经在长安待过几年,他在长安所行之事,估计还有不少人记得的。至于他去了山东一带之后的事情,最近我到是听闻了一些传闻。而王家,想来小郎君应该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世家。所以,小郎君你还是多留点心吧。”管家得了老夫人的示意,出声说了几句。
李冲元听后,向着老夫人躬身一礼,“阿娘,管家,我知道该如何做了,还请阿娘给孩儿三年时间。如三年之内事不可为,孩儿定当会适可而止。”
管家的话是在提醒李冲元,说他王廷不是一个什么好鸟。
同时。
也在指出这王家也不是什么好鸟。
与着王家这样的大世家合作,真要是出了什么岔子。
一切的后果,都得他李冲元来担着。
可李冲元也深知。
码头也好,还是造船也罢。
这些事情只不过是一些商业上的合作,根本没有任何有违当下律法的规制。
当然。
这造船之事。
虽说还得上报朝廷,得了朝廷的准许,才能开建。
可这事还远的呢。
李冲元自打让王廷派人前往西乡之后,心中就已是有了想法,想着寻一个时间,进宫一趟,好去向李世民提一提这事。
至于借口。
李冲元一直也没有寻到一个最佳的来,只能慢慢想了。
话后。
李冲元见天色已晚,只能留于本家了。
晚饭后。
李冲元回了属于自己的房间,拿着本子和笔,写着一些事情之时。
婉儿这丫头却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四哥,你太坏了,刚才吃晚饭的时候,你都不帮我跟母亲说说好话,还说我去李庄之后尽给你搞破坏。我哪里搞了破坏了,四哥你就知道说我的坏话。”
婉儿的一声,把正专心至致的李冲元,差点没吓出魂来。
“你这丫头,每一次进别人的房间,都一声不吭的,是想吓死人还是咋滴?”李冲元回头瞪了一眼婉儿。
婉儿根本没有领会,直接挨着李冲元,“四哥,我不管,明天你一定要跟母亲给我说说好话。我要去李庄,我不想在家里了。夫子老是罚我,还要打我手心。四哥你看,我这手心都肿了。”
“打得好,让你一天天的没事找事,书也不好好读。你看你哪里有一点女孩子家家的样子,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好好读书。”李冲元扔了一个白眼过去。
婉儿顿时摆出一副哭相出来,“四哥,我不管,你要是不跟母亲去说说,我就不让你写字,我也不让你睡觉。”
“去去去,小丫头还知道威胁我了。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这么无理取闹,我就跟阿娘说,让阿娘再禁你半年的足,再让夫子天天打你手心。”李冲元又是一个白眼扔了过去。
一听这话后。
婉儿的眼眶里的泪水,直接开始打转了。
李冲元一瞧之下,更是摆正头,拿着笔,不再去管这丫头了。
装。
可劲的装。
这婉儿的模样,李冲元哪会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这不。
婉儿见李冲元根本不管她之后,直接放声大哭,嚎啕大哭的声音,更是直接把李冲寂夫妇二人给闹了过来。
“四弟,你把婉儿怎么了,这大晚上的,可别影响了母亲的休息。”李冲寂闻声后一到,就直指李冲元来。
而林采淑也是如此,与着她的这个夫君,和声开始讨伐起李冲元来,“四弟,你是不是打婉儿了,婉儿最近可是乖多了,四弟你要是打了婉儿,我可是不依的。”
夫妇二人话一指责完,直接拉着婉儿,一顿的安慰。
李冲元这对夫唱妇随的夫妻,直接摇了摇头。
心里腹诽不已,‘你们这是来虐狗吗?就算是来虐狗,也不用这么明显吧。婉儿最近很乖,可是到了我这里就不乖了,都快要上房揭瓦了。’
李冲元不说话。
也不想受这夫妇二人的影响,只是拿着笔,脸带笑的看着婉儿。
......
几日之后。
向四与家人团聚之后,再次离开了长安城,回西乡去了。
而此时的西乡。
洋水西侧,众多的工人却是忙活的紧。
“升管事,依着你的指示,木料砍伐的差不多了,石料的数量,也已经有半数了,是不是可以开建了?”一领工的跑过来向着一位管事模样的中年人请示道。
中年人名叫王升。
乃是王家人。
同时,也是王家二房一系的人。
所以,自然而然的,王升就被王廷派到了西乡来,主持着这个码头的修建。
当下。
码头所需建设之处,已是平整了不少。
但依然还有着不少人在打夯土,若大的一个石器,被众工人抬起来再砸下去,如此这般,也就可以使得地面更加的平整。
不远处。
木料石料堆得到处都是。
中年人王升看了看堆积如山的木料,又看了看堆放成山的石料,点了点头,“灰浆呢?可都准备好了?木料和石料看数量差不多了,可别到时一开建,灰浆却是少了。”
领工的赶紧回应,“升管事,你放心吧。灰浆已经足够了,只要升管事一发话,码头就可以开建了。”
王升估算着差不离了,随之大手一挥,“开建。”
领工的得了话,立马向着不远处的工人们,指挥了起来。
随着这一开建伊始。
整个工地之上,上千人的工人们,忙得热火朝天。
一瞧这些工人们干活,就知道修建码头之事,他们没有少干,更或者说是熟手了。
工匠更是不少。
有木匠,也有泥瓦匠,甚至连治水匠都有好几位。
码头之处忙得热火朝天。
远处。
一棵大树之下,两位一高一矮的中年人却是望着码头所在,唉声叹气的,“也不知道向管事何时回来,眼看着王家的动静是越来越大了,小郎君的土地都被他们占去了这么多,这西乡县的县令也不管,就连那位州府衙的刺史也不管,唉!!!”
“王家势大,这都骑到咱们李家的头上了。”站在那说话的中年人旁边,另一个稍高的中年人盯着远处的码头,双眼之中冒着火气。
矮个中年人一听后,赶紧出声阻止。“老巨啊,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王家的人听到了,我们可落不到好的。”
而更远处。
田地中劳作的庄户们,更是时不时的抬起头来,望向码头这边。
待他们休息之时。
也是时不时的聚在一块,说着码头之事。
话里坏话,皆是埋怨王家修建码头占了自己东家的土地去。
土地虽不能种植粮食。
可在别人家的土地之上修建码头,不打招呼,也不买下,这已然是逾越了规矩了。
而前段时间。
向四带着人去码头交涉。
人家先是礼节有据的,可临到头了,却是直接拿出州衙的公文出来,说是已经经过了州衙的认定。
土地是谁的,他们根本不管。
这也迫使得向四赶紧回了长安,去请示去了。
时隔一个多月后。
向四终于是从长安回到了西乡了。
一回到西乡之后,向四却是不再管码头之事。
这也让其他几个一直在西乡处理李冲元封地之事心急不已。
这不。
向四一回来当天,那一高一矮两个中年人,就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向管事,老夫人怎么说的啊?你一回来也不吭个声,码头都已经开建了半个月了,这要是再不叫停,小郎君的土地,难道就这么让王家白白的占了去吗?”
“就是啊,向管事,你从长安回来都半天了,你也不急,更是不去阻止王家。向管事,你到是说话啊,这都要急死我了。”又一人附和道。
向四到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二人,干笑了一声回道:“此事老夫人已是知道了,你们也别着急。我回长安之时,也见了小郎君了。小郎君吩咐,码头乃是小郎君请了王家的人修建的,所以,这个码头属于小郎君的。”
“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那为什么王家的王升为直接告诉我们呢,害得我们白担心这么久。”
“是啊,这王升也太坏了,即然是给咱家小郎君修的码头,怎么也不直说呢。”
向四看了看二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好了,都忙去吧,码头之事,你们也别去操心了。最近田地里虫子太多,你们交待下去,让庄户们都别偷懒了。”
二人虽说到现在也还没有完全弄清楚怎么回事。
但向四都如此随意,他们二人更是不会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论地位。
二人与向四一比,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之上。
得了空的向四。
直接去了码头。
不捣乱,更是不与任何人交谈,只是这里走走,那里转转。
但是。
向四的心里,却是一直在想着他在长安之时,自家小郎君说过的话来。
‘小郎君建这个码头,那这洋水的水位线,又该如何提升呢?难道请人疏通?要下海的船只,那可得非常的大才行啊,就洋水的水位线,估计无法满足大船只的建造。’
‘也不知道小郎君说的大洋对面,是不是真的有高产的粮食。如真像小郎君说的那样,我到是想去那边看看。哪怕不为向家,也要为自己家。好为自己赚回个功绩来。’
向四一路看,一路想着。
而远处,那位王升的管事,却是一直盯着向四。
自打向四一进入码头工地之后,王升就得了回报。
这不。
此时的王升,从向四一进入码头工地伊始,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向四来。
在他的心里。
向四怕是来捣乱的。
可好半天下来,他也没有见到向四有所行动。
轰人?
不好。
这里乃是李家的土地,哪怕他们得了州衙的准许,允许他们王家在这里建设码头,可土地也确实是李家的土地。
真要是发生了误会,闹了起来。
不要说码头建不成,估计连人都会给打得半死不活不可。
王升心里一直也有一个问题。
自家的郎君,为什么要选在这么一个三不靠的地方修建码头,而且还是离着西乡县三十里之外的地方修建码头。
占了别人的土地不说,而且还是李家的土地。
王升想不通,但却是会执行。
他只管做事,却是少有向上面问及一些问题的。
说来。
这事也怪李冲元。
李冲元要修建这个码头之事,本就是他李冲元与王廷密议之后定下的。
地盘自然是李冲元他的地盘了。
原本。
王廷的建议是放在海边,哪怕不放在海边,也得放在汉水或者长江边上才行。
可是。
李冲元却是决议要放在他的地盘之上,美其名曰,码头乃是他的码头,船厂乃是他的船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