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的这一大声回应。
李冲元就知道,李渊中气十足,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七十岁的老头子了。
哪有七十岁的老头子,回应他的话声,有着如此中气十足,且如此的有力量,哪怕就是他李冲元,都不一定有这股精气神。
可即便如此。
李冲元也得为李渊考虑一下,“叔公,明日我回长安城,去叫几个太医过来,给叔公把一把脉。”
“我又无病,又何需把脉?你只要给叔公多喝上半碗一碗酒的,叔公就高兴了。”李渊趁此机会,开始向着李冲元要增加酒量了。
李冲元听后,嘿嘿一笑,根本不应答。
而此时的婉儿,却是站起身来,走近李渊,双目一张,瞪着李渊,“叔公,你不准喝太多酒,一天一碗就已经多了,你要是喝多了,还会说糊话。几天前,你偷喝酒,就让我一晚上睡不着觉。”
婉儿的话一出,李渊立马吹胡子瞪眼的。
“你这丫头,叔公那是光明正大的喝,什么叫叔公偷喝酒了?而且,叔公喝太多,也不会说糊话,那是你一晚上睡不着觉还怪起叔公来了,叔公都不知道尊敬,还说教起叔公来了,看来你这书我得给你加量才行。”李渊的一席话,根本吓不住婉儿的。
但从李渊此时的表情,也能看出。
李渊被婉儿的这些话给臊得没地放了,更是明言要给婉儿增加读书写字的量了。
李冲元见此状况,赶紧起身离开小院。
就怕自己遭来李渊的迫害。
这小老头也是。
一天三餐饭,除了早上不给他酒喝之外,其余中晚两餐饭之时,李冲元可都会给他半碗药酒的。
可没想到。
或许是因为馋酒了,在李冲元兄妹二人不在之时,偷喝了之后,一整晚糊话连篇,害得李冲元兄妹一晚上没睡安稳。
为此。
婉儿这两天下来,可没少对着李渊发牢骚。
好在是婉儿发的牢骚。
要是换作别人,指不定李渊就要打人了。
李冲元借机躲了出去。
而小院内,婉儿依然与着李渊在争辩着。
二人的争辩之声,听在李冲元的耳中,也只是淡淡一笑。
一小老头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娃天天辩来辩去的。
这不就足以说明。
越老越是小孩性子嘛。
此时。
离着李庄直线距离一百五十里之外,终南山内的太白山中。
廖仙看向猪泥,“大嘴,小郎君说的是这个地方吧?我看着好像没有人啊,不会是不在这里吧?”
“应该就是这里,你看前方的那栋茅草屋。”猪泥指着远处的一栋茅草屋,心下笃定。
廖仙看了过去,“走,先去看看。”
话一落,廖仙率先往着那栋茅草屋所在走去,猪泥紧随其后。
没用一刻钟。
二人就已是到了茅草屋不远处。
“有人吗?请问有人吗?”猪泥大声的向着茅草屋喊着话。
可是。
半天下来,也不见那栋茅草屋的屋门打开。
廖仙一直张望着周边,警惕的看着有无野兽之类的。
待茅草屋不见有人回话和出来后,廖仙随即走了过去,敲了敲屋门,又是好半天,这茅草屋内依然没有动静,“大嘴,好像没人。”
“恶牙,看来,我们是来晚了,小郎君说的那位神医,有可能离开了。”猪泥看了看门口,杂草不少,一看就属于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人居住行走的了。
廖仙无奈的捶了捶屋门,“那怎么办?小郎君交待我们,一定要把那位神医请回去的,要是请不回去,我们怎么向小郎君交待。”
“也不知道小郎君从哪里听说这里有位神医,要是神医,也不至于住于这终南山中的。”猪泥哪怕到了此时,也是有些不相信李冲元所跟他们讲的。
也着实。
李冲元与着他们二人交待,让他们二人来这终南山太白山一带寻找一位叫孙思邈的神医。
依着他们的正常理解。
如果真是一位神医,不可能居于这样的环境的。
而且。
就算是居于这样的环境之下,其身边也是有着诸多使唤的人的。
可眼前的这一栋茅草屋,一看就知道,最多也就只能住下三两人罢了,这也使得猪泥更是怀疑起自家小郎君的话来了。
不过。
廖仙到是有着不同意见,“大嘴,你也别发牢骚了,小郎君说这太白山一带有神医,那必然是有的,就我们这几天下来,只有此处有茅草屋,可见小郎君所言不假的。”
“那现在怎么办?继续找还是先回去向小郎君回报?”猪泥已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了。
人没有找到,也没有见到。
这让二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不甘心的。
虽说这里离着李庄并不远,依着二人的脚程,急赶的话,一天一夜就能回到李庄了。
只要向着自家小郎君回报一下,好让自家小郎君知道结果,再作打算。
而当下他们二人,却是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抉择了。
思前想后之后,廖仙看向猪泥,“大嘴,要不我们先去郿县找人打问一下,太白山离着郿县近,想来那位神医,有可能就在郿县,只要我们打问一下,如果没有消息,我们再回去跟小郎君回报。”
“也好。”猪泥闻话后,只得点头了。
傍晚。
二人从太白山中出来,到了终南山边,寻了一个无人的废弃且破损的房子露宿了一夜后,二人又是直奔郿县。
可二人在郿县经几打探。
也没有在郿县打探关于孙思邈的行踪。
这让二人顿时又是无奈的紧,垂头丧气的往着李庄赶去。
一日后。
二人回到了李庄,一见到李冲元后,就向着李冲元回禀了他们此行去太白山之事了。
李冲元见二人精神疲惫,“此事我先好好想想,你们二人先回去好好休息,待我想好之后,再看看如何吧。”
“是,小郎君。”二人得了话后,赶紧休息去了。
着实。
二人打离开李庄到回到李庄,整整用去了十天的时间。
十天的时间。
让二人早就有些疲惫不堪了。
吃不好,睡不好的。
而且他们在前期之时,还在终南山内露宿。
要不是因为他们二人乃是府兵出身,且手上还有两把刷子,估计换作是旁人,想要在这终南山内露宿,那可不是谁都能做得来的。
李冲元实在想不出,孙思邈会去哪里。
据李冲元所知。
孙思邈此时不是应该隐居于太白山中吗,为何猪泥二人去寻找之后,却是未见其影呢?
就连郿县也没有他的踪迹,这让李冲元开始有些抓瞎了。
李冲元寻找孙思邈。
不言而喻。
其主要目的,其一,必然是为了李渊。
其二,为了自己阿娘。
其三嘛,为了长孙皇后。
其四,当然还为了自己一家人,以及全天下的百姓。
据李冲元所记。
孙思邈善长儿科和妇科。
而且孙思邈除了善长儿科和妇科之外,甚他的一些病症,也是不在话下。
至于是不是真的,他李冲元未在见到孙思邈之前,也只能凭着自己所记,尊孙思邈为神医药王了。
正当李冲元想着孙思邈之事时,婉儿手里拿着本论语走了过来,“四哥,你要找的那位神医,他很厉害吗?”
“当然厉害,要是不厉害,四哥我也不至于要去寻他了。”李冲元随意的回了一句。
婉儿听了自己四哥的话,像是有些不认同李冲元的说法一样,“四哥,如果那位神医真的厉害,那他肯定会有很多人知道的,刚才我可是听大嘴说了,他们在郿县问了很多人,都没有几人认识你说的那位神医的。”
“你知道什么啊,孙神医淡泊名利,或许用了什么化名也正常不过的,所以,不认识孙神医也很正常。”李冲元像是自我安慰一般。
可能性太多了。
这也使得李冲元要寻找孙思邈的道途,会更加的艰难。
但是。
李冲元的话,到是让婉儿依然不认同,“四哥,你以前不是说太医署里有一位太医是史上名医张仲景的后人吗?难道那位太医的医术,你也看不上吗?”
经婉儿话一起。
李冲元的脑中,立马出现一个随意的影子来。
顿时,李冲元一拍大腿。
“好婉儿,你不说,我都快把这家伙给忘了,行八,行八,过来,你回一趟长安,去太医署把张文礼张太医请来。切忌尊敬一些,虽说张太医人很随意,可人家也是一位大才之人,莫要拂了人家的心了。”李冲元赶紧招来行八。
行八得了指使后,赶紧驾了马车,离开了李庄。
至于孙思邈之事。
只要从那位张文礼张太医嘴中探得一些消息,说不定就能找到孙思邈了。
就算是暂时找不着,也可以把张文礼留在李庄,以备给李渊这个太上皇作为一个备用的医生了。
毕竟。
李渊带来的那些人当中,却是连一个太医都没有。
要不然,李冲元也不至于费那么大的劲,要去寻找孙思邈了。
而此时宫中。
李世民夫妇二人,却是坐在一块,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二郎,父亲去了李庄都快一个月了,这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你不担心?”长孙皇后向着李世民打问道。
李世民浅浅一笑,“观音婢,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父亲在李庄很好,听说心情也不错。冲元那小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使得父亲每日心情愉悦。”
“哦?二郎你是如何得知的?难道父亲的那些随行人员当中,有你安排的人?”长孙皇后听后不解道。
李世民放手中书册,在桌上写了一个字。
长孙皇后顺着李世民的手看去,顿时明了,“咯咯,二郎就是聪慧之人,原来父亲的那些随从当中,还真有二郎的人。”
“父亲去了李庄,我每日里也是担忧不已,要是没有一点消息的话,我又如何放心得下。冲元那小子年岁小不懂事,根本也不进宫来禀报,要是真没有一点消息的话,急的可不止是我啊,估计堂嫂也会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了。”李世民若有所思的说道。
长孙皇后一听,连连点头。
李世民嘴中说的堂嫂,无非就是李冲元的阿娘了。
也着实。
真要如李世民所言的话,不要说老夫人会如热锅上的蚂蚁了,指不定李世民隔三差五的,都会跑到本家来,问一问李渊的情况了。
可如今。
老夫人像是稳坐钓鱼台,根本不关心李庄的情况一样。
但实则,老夫人每隔两天,都能收到李庄的具体情况。
小到一些琐事,大到李渊两日里如何如何了,甚至连李渊喝了几碗酒,都有人向他汇报。
毕竟。
不管是李冲元也好,还是乔苏也罢。
时不时的会派人回长安,向老夫人回禀一些事情。
自然而然的,老夫人就会向来人问上一些话了。
当然。
回长安最多的人,非乔苏不可了。
下午。
张文礼被行八接到了李庄。
当张文礼一入李庄,来到小院,见到李渊后,顿时又惊又诧异,“文礼给太上皇请安。”
“你怎么来了!”李渊不明所以,一见张文礼,这脸上就挂着怒色。
对于张文礼的到来,根本不知道是他不请自来的,还是自己的那位皇帝儿子派来的。
上午。
李冲元让行八去长安接张文礼来李庄,李渊却是不在小院,到是去了村里走动去了。
张文礼见李渊问话,赶紧回道:“文礼受李县伯之请,前来李庄,具体李县伯寻我过来何事,到是没说。”
李渊得话后,也没再多问。
不久。
李冲元得了消息,从山凹那边回来,“张太医,你可算是来了,正好,以后你就住在我李庄了,乔慧,赶紧去大屋一楼收拾出一间屋子出来。”
李冲元当作李渊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就是不容张文礼拒绝。
而当张文礼见李冲元这般说话,也着实不好拒绝,只得听之任之,任李冲元摆布了。
真要是拒绝了。
他都还会担心,他这个太医还能不能做得成呢。
得了话的乔慧,赶紧去收拾屋子去了。
自家小郎君交待的话,乔慧又哪里听不出话头来。
况且。
这位张太医的医术,那也是有目共睹的。
而且。
有了这位张太医的存在,至少谁要是病了,或者谁头疼脑热的,也就完全可以摒弃乐道这个兽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