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奸猾。
全部展现在这丫头的身上了。
这让李冲元倍感压力啊。
李冲元心中暗想着,‘得给这丫头多布置点儿作业,省得一天天没个正形,尽想着这些歪事儿。’
就好比上次。
为了要还账,竟然偷偷跑去小疯子家,抱走了小疯子的大白鹅。
要不是乔慧一直劝阻。
小疯子估计非在李冲元这里哭上几天不可。
这丫头的心思,全钻钱眼里去了。
李冲元瞄了一眼婉儿手中的册子,“我说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过年你运走的那五百贯都舍不得花,这下又多了一千六,你是准备要给自己准备嫁妆还是要准备买田买地做地主啊?”
“我有用啊。”婉儿看到自己兄长在瞄自己的册子,赶忙合起册子,像是怕被自己四哥全看完了她的账本一样。
李冲元听后思来想去,也不明白她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你有什么用?我可告诉你,钱要花在刀刃上,别一天天没个正形。还有,李祐他们这些钱没有送到你的手中,你就算是记录在案,也是没多大用处。”
“我可不管,李祐要是不给我钱,我就进宫去,我非得让李祐屁股开花不可,哼!”婉儿根本不惧李祐不给钱。
李冲元摇了摇头,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随之。
李冲元又是背着双手,去涝水边去看看情况去了。
另一边。
回到长安城的李祐,直奔自己府上。
片刻之间,府上就传出了动静。
瓷碎碗破的声音,使得众下人个个都缩着脖子,低着头,老实的如鸡仔一般,谁也不敢上前去询问他们的主家到底为何一回来就发如此大的火。
就连那位管家,也惊怕的缩着脖子,低着头,远远地站在着,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唉,管家很是无奈,只要自己主家一发火。
这燕王府上,就没有谁敢上前去劝阻。
不过。
那位管家到是明了,随即悄悄地差了一个下人离开了府。
不久后。
阴弘智得了消息,来到了燕王府上。
当阴弘智瞧见李祐的府上,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外一地的碎瓷片后,就知道这个外甥肯定是在外面受了什么气了,“祐儿,你这是干什么啊?就算是有火,也不用拿府上的东西作败吧。”
“舅舅,你要为祐儿报仇,那李冲元兄妹实在太可恨了。”李祐一见到阴弘智,就像是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娃一样,抱住自己的舅舅,就开始哭诉。
阴弘智突闻李冲元兄妹,心中还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这是?怎么又跟那李冲元闹起来了?据我所知,那李冲元好像去做什么农人了,难道他回长安了?”
“舅舅,你要为我报仇,今日我……”
随着李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述自己的委屈,阴弘智听了半天,总算明白自己的这个外甥为何发这么大的火了。
阴弘智闪动着眼珠子,心里想着该如何为自己外甥找回这个场子来。
可是。
当他一想到其中还涉及到李家的女儿后,脑中原本已经成形的想法,瞬间又给泯灭了,“祐儿,这事不是舅舅不帮你,你也知道,李家的那个小丫头,甚得圣上和皇后的喜爱。而且,就连太上皇都对她疼爱有佳,真要是我们上门找事了,那你我,以及你母亲,可就要坐蜡了。”
“我不管,我不管,要是舅舅你都不帮我,那我就进宫去,找母亲帮我。”此时李祐,完全就是一个撒泼打混的小无赖,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话。
阴弘智虽说没有什么权力。
但怎么说也是一个勋贵不是。
况且。
自己的姐姐乃是宫中四妃之一的德妃。
但他自己知道,当年要不是因为他太年少,说不定他阴家早就绝了血脉了。
也正因此。他比一般的勋贵都要理智些,断然是不好给自己外甥出什么破主意。
阴弘智无奈,只得好一通的宽慰、劝阻。
这才打消了李祐进宫找自己母亲的想法。
阴弘智见自己的这个外甥终于平静下来了,随即拍了拍李祐道:“祐儿,此事容舅舅好好思量一番,舅舅跟你保证,待舅舅想出了好主意,到时一定帮你报今日之仇,你看如何?”
“舅舅,那你可要快一点,我非要把李冲元兄妹二人打残了不可,要不然,难泄我心头之恨!”李祐见自己舅舅暂时还没有什么好想法,只得如此了。
随后。
阴弘智离开了燕王府。
阴弘智回到府上,随即招来一个随从,交待了几句后,就安坐于府上,等消息了。
而此时。
好几些辆马车驶出长安城,往着鄠县方向而去。
从车辙的深度就能看出,这些个马车之上,必然是驮着重物。
没错。
这些马车上,驮着的,正是李祐的那些猪朋狗友们赔给婉儿的钱。
每人两百贯,共八人,不多不少,正好一千六百贯。
其中两百贯,乃是李祐的那七位猪朋狗友们一起凑的,替李祐出的,好让他燕王李祐消消气。
深知李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的他们,哪会敢不替李祐出那二百贯钱。
要不然。
换作是别的普通的勋贵,哼哼,他们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真要是不给了。
吃苦的可就是他们自己了。
甚至到了最后,还要连累到他们自己的长辈们。
一个来时辰后。
马车抵达李庄。
当婉儿瞧见马车上的众多铜钱,那两眼放光,兴奋地根本就停不下来。
不等送钱的马车离开,就开始指挥起众护卫下人,把所有的铜钱,都抬到大屋一楼某屋中藏了起来。
甚至。
最后,还给房门上了一把锁。
“小娘子,这些钱要不由我来帮你保管吧。”乔苏心里打着主意般的,向着婉儿说道。
而此刻的婉儿,那真叫一个眉开颜笑的,眼睛高于顶了。
她哪里会愿意把属于自己的铜钱,交给乔苏来保管呢,“不行,这可是我的钱,你帮我保管了,到时候肯定会被四哥用掉。不行,乔管事,你叫个人,帮我给这房门上再加上两把锁。”
乔苏闻话后,摇了摇头。
这大屋里的房门,那可都是新的。
一把锁都够了,这还要再加两把。
这明显就是怕自家小郎君偷用她的铜钱。
有道是。
锁防得住君子,可防不住小人。
李冲元是君子吗?
当然是。
那李冲元是小人吗?
或许也是。
总之。
即便婉儿让人再加几道锁,只要李冲元想要钱,这些锁加再多,估计也是没用。
可是,这些话会跟婉儿讲,既然小娘子让加锁,那就加吧,她高兴就好,乔苏也只好遵从。
“听说那些人送钱来了?婉儿,给四哥我看看。”一回来的李冲元,就听闻乔慧的回报了。
如此多的马车前来李庄。
只要李冲元不瞎,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儿。
当婉儿一听自己四哥说要看自己的钱,立马伸手拦住李冲元,“四哥,这是我的钱,可不是你的,你不能看,更不能偷。”
“你个死丫头,就你这点钱,值当你四哥我去偷吗?我就看看,我就看看。”李冲元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真是想要拿点儿的。
毕竟,自己乃是婉儿的四哥,拿点钱用用又怎么了。
至于偷,李冲元可不认为自己是偷婉儿的钱。
可深知自己四哥德性的婉儿,又哪里会打开锁给自己四哥看属于她的铜钱。
这不。
一个想看,一个拦着不给看。这一攻一守的。
两兄妹俩玩的不亦乐乎。
与此同时。
长安城中的阴弘智府上,被派出去那位随从回来了。
那随从一回来,就来到了一直在厅堂等着的阴弘智跟前,“主家,我打听了,平康坊中那些青皮,最近好像没什么事。如果主家需要的话,他们随时都可以出动。”
“好,那等我消息。”阴弘智终于是得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心下一安。
一夜过去。
第二天上午。
阴弘智再一次来到燕王府上。
李祐一见到自己舅舅过来,就知道自己舅舅没让自己失望,定是有了对付李冲元兄妹的法子了,“舅舅,如何了?快跟我说说。”
“祐儿莫急,稍会舅舅会让你满意的。”阴弘智看着还有下人在,不好直言,随即向着那些下人挥了挥手。
就燕王府上的下人。
要么就是他的那位姐姐安排来的人。
要么就是当今圣上所安排过来的人。
而这其中,他阴弘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里面必然会有一些探子的。
而且。
这些探子更是能把自己,以及自己外甥的一切消息,传至圣上的案头之上。
为了给自己外甥报这个仇,他阴弘智又怎么好被外人知晓了呢。
待众下人离开后,阴弘智就附耳道:“祐儿,我是这般想的,我先这般……,然后这般……最后……”
渐渐的。
李祐也算是知道了自己舅舅的办法了。
可是。
李祐对于自己舅舅的办法,却是非常的不满意,“舅舅,不行,这样做可就真太便宜李冲元兄妹了,至少,我要他李冲元的一条腿,要不然,难泄我心头之恨。舅舅,这样,你让那些青皮到李庄去,先这般……,然后这般……,最好这般……”
阴弘智惊恐的看着自己这个外甥,惊得眼珠子都突了下来。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这个外甥,怎么如此狠辣。
原本。
他阴弘智最多也就是找一找李冲元的麻烦罢了。
可没想到。
自己这个外甥比起自己来,除了狠辣之外,更多的是毒。
而这份狠辣以及毒。
针对的乃是李氏宗亲的李冲元兄妹。
李祐要李冲元一条腿,这已然是超出了他阴弘智的计划了。
可计划不如变化,变化不如李祐的狠辣。
不过阴弘智一想到自己跟那位宫的姐姐乃是一体的,那么自己与眼前的这位外甥也就是一体的了。
顿时,也就觉得自己这个外甥狠辣一点,也完全是没有问题的。
阴家到如今只剩两人了。
而阴家唯一能延续的血脉,就是他眼前的这个外甥了。
阴家要一体啊。
顿时。
阴弘智心一狠,怒形于色道:“好,即然祐儿你要报此仇,那舅舅就陪你,一会我就跟你母亲说一说,也好让你母亲有所准备。”
“舅舅,那你可得好好跟母亲说,要不然,母亲说不定会阻止的。”李祐一听自己舅舅要与他的母亲说,赶紧旁敲侧击的。
阴弘智笑了笑,“祐儿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
随后。
二人又商议了一些具体的细节,当下二人的模样,像是行军打仗一样。
李祐如何。
李冲元兄妹根本不知道。
此时的李庄。
李冲元手里正拿着一根荆条,教婉儿读书写字呢。
为了杜绝婉儿太过会算计,太过奸猾,李冲元只能给自己这个小妹,增加一些重担了。
而这副重担,自然是读书写字了。
“给我听好了,夏商之后是周朝,到了周朝分封各诸侯,才有了诸国分裂,也就是春秋战国时期,那个时候……”李冲元正讲述着唐国之前,各朝代的演变。
而此时的婉儿,像是在听天书似的。
两只眼皮如千斤重,压得她抬都抬不起来,昏昏欲睡。
“啪”的一声。
李冲元手中的荆条,就朝着婉儿的腿上抽了去。
吃了一记的婉儿,眼皮顿时打开,“四哥,我不想听这些,这些好难记的,先秦那么多国家,那么多诸侯,我哪里记得来。”
“而且,到了周天子分封之后,这各个国家更是越来越多,换来换去,打来打去的,一会这个王,那个公子,一会又是这个国家灭了那个国家,我根本记不住谁是谁。”
李冲元见这丫头无心于历史,也是无奈的很。
每次只要一听到这些,这丫头必然是瞌睡连连,哈欠连天的。
哪怕就是打,这丫头也只是记吃不记打。
而且。
就李冲元那一记,也只不过给她挠痒痒罢了。
“记不住也要记,历朝历代,各诸国王侯,你都得记下来,这些,到时候阿娘要是问起来,你都回答不了,那我可就不管了。要是让阿娘觉得你没用心读书,非把你送到崇文馆去不可。”李冲元知道自己教不好,可这丫头也学不好。
可即便如此,他李冲元也得教她。
不管是正史也好,还是野史也罢,李冲元都得让这丫头知道怎么回事。
反到是女诫一类的书籍,李冲元反而是不教的。
毕竟。
这些东西,可是会成为束缚住自家小妹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