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空,突厥王都城门之上,李昊负者双手,遥望城下已经集结起来的五万灵辉军。
数百架投石车,百余辆灵辉战车以及数不尽的破城床弩架设在城外。一股催人心魄的威慑力牢牢的锁定了王都。
“李……李昊,你究竟想做什么!”阿史那语卿看着城下的攻城器械,浑身颤抖着问道。
“还看不出来么?”李昊冷笑一声:“这一战,灵辉军损失惨重,需要休养生息,没有多余的兵力可管控突厥。而这里也没有值得我信任的人。此时此刻,突厥与我犹如鸡肋,与其留着日后称为祸患,不如现在就毁了吧!”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好处,突厥周边群狼环伺,一旦都城被毁,其他各国必定士气高涨,他们会带着无数军队杀过来,吞噬掉你们的土地。届时就算突厥有能人异士想要向我复仇,可面对国破家亡,又有什么能力报复本王?到时候所有的矛盾都集中在突厥身上,李氏王国就可以得到喘息的机会。”
“镇安王宅心仁厚,美名传送天下,你忍心坏了名声么?”
“看这里!”李昊身手一指胸前,他还穿着昨天的长袍,胸前的箭孔还依稀可见。
“突厥兵败之事已经传遍四海八荒,颉利向我求和,我慈悲大度,进入王城,却不想被人冷箭暗算。我乃李氏王国国君,行刺这种大事我查不出主谋,屠一城不算过分吧?再说了,名声这种东西,一直攥在前者手中,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
阿史那语卿面色苍白,贝齿紧要这唇,脸上写满了纠结。
最终她沉声说道:“我是女人,突厥群下不会认同!得不到百官护拥,即便我再有能力也无济于事。”
“放心,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冥王大人带着面具的时候杀伐果断,如此以正面目示人,怎的突然扭捏了起来?谁不服你,就杀了他,却什么人才,李氏王国给你供应!”
李昊豪迈的说道:“正好李氏王国这这一届大学毕业生,还有很多没有安排好工作呢!”
“你也说了,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为何非要是我!”
“因为你是冥撒罗王!”李昊回过头,双目如同鹰隼,紧盯着她的双眼。
“冥撒罗王与镇安王有同样的力量,同样的谋略。突厥朝中上下人才济济,却没有一个人有你这样的雄才伟略!”
“你以为这种废话能骗得到我么?”阿史那语卿冷笑着说道。
李昊无奈的耸耸肩,女人太聪明果然不好,太难骗了。
“因为你是女人!”李昊靠在城墙之上,脸上没有了方才的严肃,重新换成了平日的不羁。
“什么意思?”
李昊指了指她身后的突厥王都:“突厥不是李氏王国,男尊女卑的思想根深蒂固,想要转变这种思想难如登天,需要慢慢花时间来磨合。本王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空打理突厥,所以需要一个代理人帮我。扶你为汗,若你有异心,我随时可以将你拉下来。这个回答,你可否满意?”
阿史那语卿脸上浮出几分怒意,却只能等着李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相比起一个德才兼备的男子,女人就算能力再强,段时间里,也很难组建自己的势力党羽,李昊能够扶她为汗,自然也能轻易将她拉下来。
一阵脚步声传来,挞拔颜妍从城下缓步走了上来。
“我以为冥王大人当是巾帼不让须眉的英雌,怎么天赐良机摆在面前,却不知如何抓住?”
“挞拔颜妍!”阿史那语卿看着面前的女人,脸上露出了几分嫉妒的神色。
她是党项的王姬,弟弟是党项的君主,如今却在李氏王国执掌朝政,立下不世功勋。
反观自己,阿史那语卿德才不在挞拔颜妍之下,却因为突厥一国根深蒂固的思想,一直只能以面具示人,伪装成一个男人。
冥撒罗王在外,人人敬畏,可这种敬畏确实对男人的,若有人知道她是女子,这份敬畏之心,恐怕就会烟消云散。
她身为女子,自认自己能做的比任何男人都好。在这种双重身份之下,她每一天都过的很痛苦。
不止一次,她听到挞拔颜妍在李氏王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事迹,都务必嫉妒,也曾想过,若自己不姓阿史那,而是出生在李氏王国,该有多好。
面对她嫉妒中带有三分敌意的目光,挞拔颜妍并不畏惧,侃侃而谈得说道:“我调查过你,你很欣赏李氏王国的政策思想,也不止一次想要引入突厥。可颉利老儿年迈昏庸,无心进取,辅佐他你一定很累吧?如今机会摆在你的面前,只要你点头,从今往后,突厥便是你的,你可以让它变得强大,完成自己的志向。”
说着,挞拔颜妍微微一笑:“你在害怕什么?”
“我……”
阿史那语卿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挞拔颜妍走到城墙边上:“你觉得颉利的那几个儿子,有足够的的才能治理好这个国家么?李氏王国建国两年,此战突厥兵败如山倒,出了灵辉军的强横,你就没有想过别的原因么?”
“为了所谓的皇室血脉,为了可笑的祖训,你真的愿意放弃这个国家,放弃你的子民?”
这一番话,像是当头棒喝,说尽了阿史那语卿的心中。
明明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带领突厥走向更高的辉煌。却因为冥撒罗王一族的祖训,一直迁就颉利,迁就王族。若非他们从中作梗多番阻挠,突厥今日又何故会败的这么惨,存亡皆在李昊一念之间。
如今突厥都要亡了,遵从祖训又有何用?
“从你的眼神中,我看得出来,你想通了!”
挞拔颜妍微微一笑,伸出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突厥的潜力很大,若有你执掌,他日必能再创辉煌,只要突厥老实本分,我想王爷也不会吝啬不来帮你!”
阿史那语卿抬起头看这两人。
“李昊王爷,颜妍公主,那你们就这么信任我,觉得我会老老实实的称为李氏王国的臣属?你就不怕我与你们秋后算账?”
李昊大笑一声:“当初吐谷浑的人也是这样说道,可如今呢?这世上恨我的人太多了,你若想复仇,还请排队!”
说着,他大袖一挥,快步朝城楼下走去。
“明日正午,突厥王庭,这沉寂几十年的腐水,也该换换新了!”
挞拔颜妍十分李昊的对着阿史那语卿躬身一福:“语卿姑娘,我先告退了,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