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妮忸怩一下,有点埋怨道,“姑娘,这也不怪我们几个不听使唤。别的事,我们一千个应承。只是,那个教坊部的姑娘头子徐媛高傲的很,一般客人她不出面。自打那一年湘妃楼聚餐打死四个乐人,徐媛立下死规矩,一般俗人,死也不去露面,她们不出面,您让我们咋办。她放过话来,要找小姐的话,直管去找扬州‘瘦马’好了。”

“贱货。扬州小姐是好,哪有自家府上的姑娘干净。本姑娘有的是办法。王爷的话也不听了。”

“你们只管去宣令,到时,王爷要人,我看哪个敢赖着不去。”

王大妮见春香发嗔,自觉的无趣,顺势推了一把夏荷、夏雨,三个人就往后花园而去。

来到湘妃楼,在徐媛的房前,王大妮低声叩窗。

“谁啊,深更半夜的,还让人睡不着。”

“咳咳!”夏荷轻声咳嗽两声,低声道,“徐姐,是我。我是夏荷。我来通知你,安排教坊部几位姑娘轮流入睡,说是晚间怕有事。”

“什么事,要是陪酒跳舞的,本姑娘绝不奉陪。”

“您问我什么事,我也不明白。这是府里的规矩,不该知道的,我也不好多问。我通知到了,您还是做好承接是好。”

这时,管家阿香过来,问什么事,王大妮一摆手,指指徐媛的窗户,二人走出廊道,“你可别乱说,东都来了大人物。”

“哦。大人物?”

阿香会心一笑,打着手势,低声道,“我知道了。贵人回来啦。”

“贵人?”

阿香见王大妮懵懂装憨,对着她的鼻子一刮,“主公回家了。”

“王爷吗!”

“唉!真憨。就知道出笨力、干粗活。王府的主人什么时候回家都不惦记,难怪母马一个。”

夏荷见徐媛没有再回话,就吩咐众人散了,反正,口信已经带到。

一条幽静的小道,夏荷来到“竹林暗哨”,阿珠还在打扫房间,她慢慢走进去。

“还没睡啊。”

阿珠见是夏荷,笑道,“哪能睡啊,这几天,府里要有大事。”

“什么事?”

“欢度中秋啊。”

“哦,春香安排的。”

“除了她,还能有谁。这竹林暗哨,可是主人的御膳房,我可不敢大意,主人入主东都宫,总是要回家的。再说了,主人有洁癖,餐桌上有一点油污也不行,他要是见了,我们可就失职了。”

“我来帮您吧。先把这几盆牡丹花端出去招招露水。”

“小凳子,起来吧。”

等三个人走后,春香吩咐道,“给王爷照顾好了。要是王爷身上少了一根汗毛,看我不扒了您的皮。”

“小的不敢。小的一定谨记姑娘教诲。”

“把这碗桂花糕捎给王爷,还有这一盆狗鞭。我也不知道后院的野狐先生为啥说这狗鞭对男人的妙处,一直推荐我,抽机会送给王爷食用。”

“呵呵。”小凳子见春香面不红,心不跳,就知道,她不谙男女之情,笑道,“说是养颜的。当然,我也说不清楚。”

“告诉王爷,秋天到了,注意保暖,生冷海鲜的,少吃,还有,外面的野花…”

春香说了一半,看着小凳子一脸懵逼,笑道,“该看的,还得看。”

“我知道。姑娘,要是没别的事,我走了。听说洛阳有大人物要来。我去酒馆给王管家透个信,这也是王爷交代的。”

“大人物?”春香毫不在乎,她眼里只有李绩。

至于其他的人,就是皇上,她也爱理不理的。

在靖王府,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个小日子过得,可比在乞丐帮的日子好过多了。

“姑娘,这个人就是那个老李的孙子,叫李治。”

“别给我说这些。我可不认识什么李治不李治的。去给王管家说好,谁来住店、吃饭,都得按照最高标准收费。靖王府上万人,吃喝用度的,也不能单指王爷的那点薪水。”

“那是,那是。当家才知道粮米贵。”

等小凳子走后,春香褪去外面的长裙,一身薄纱,走进暖香阁的大**休息。

她忽然一惊,原来是他。

在东都宫交过手。

要不是这小子求饶,她差点用龙头拐杖打残他。

她伸手摸摸床沿边的龙头拐杖,爱惜道,“拐杖啊,我还不知道您有多大威力呢。我还没打死过人。”

忽然,拐杖发出美妙的炫音,一道紫红光,绕过房梁,满屋透亮。

“哦,真是宝物。好了,我知道您的主人是他。可是,他把您交给了我,管理靖王府,我全靠您的威力啊。”

春香嘀咕着,不知不觉间,发出细匀的鼾声来。

小凳子走后,李绩毫无睡意。

这个李治还想考察一下东都的实情。东都的治安和经济发展,够他看得。

能深入实际,那样也好。

当帝国的掌门人,不能整日的守在皇宫里听汇报、看奏章。要想了解社情民意,就得深入实际,走走看看。

东都,变化很大。李绩右手摸摸下巴,陷入沉思之中。

您亲自来了,这样,也省去了他的烦心。

一套乾坤养心大法打完,他回到紫薇殿,在一张紫檀木椅子上坐下来,闭目养神。

这时,门外一声响动,小凳子进来跪地道,“报王爷,听王辩杰说,确实有两位客人入住李府酒馆。这俩人一老一少,老的没有胡须,小的病怏怏的,一脸受气样。二人操关内口音,皆常服打扮。未带随从。”

“随从都在酒店的外围蹲守了,他当然看不到。”

“呵呵。说曹操曹操到。”

李绩微微欠身,笑道,“小凳子,天亮后,我们就去东郊农庄。在那里准备些绿色食品,好让陛下尝尝鲜。”

“好嘞。”

小凳子高兴地给李绩添满茶水,似乎有话要说。此时,三更已过。

一位身着鹅黄色短裙的绝色小宫女,挽着高高的发髻,玲珑浮凸的身段在红烛下,格外刺眼。

“小凳子,您出去。王爷要睡了。”

“海棠姑娘,那我出去了,王爷就全靠您一个人来。你可要用心啊。让王爷早点休息,别太劳累了。记住了,把桂花糕和那盆狗鞭,给王爷吃下去。”

“太晚了,等日后再吃。”

小凳子:“_§  ̄▽)_2333333”

黄衣宫女螓首蛾眉,藕段般的玉臂轻轻一划,一层深紫色布幔缓缓拉上。

就把李绩和她搁开在空旷的厅堂一偶。

她见李绩闭上双目,凝视着他棱角分明、雕刻般的五官,顿生柔情蜜意,走过来,玉手轻抚,帮李绩盖好锦被。

灯花一跳,柴门半掩,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过后,她的身影已经退到门外的一间房子里值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