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分长幼落座,程处亮单独和宇成坐在一起,他面色温顺,流着口水,嘟囔道,“都尉,多有得罪,请原谅小弟不敬。”
宇成将酒杯倒满,“你小子可真是个愣头青,我今天差点死在您的箭下。”
李承乾赶紧圆场,“哪能啊,程驸马平日里爱开玩笑,误会一场,误会一场啊。”
“都尉,小弟真是开玩笑的,我哪能要了你的命。再说了,我敢伤你一根毫毛,太子能原谅我,那京都的靖王爷,可不是吃素的,还不把我生吞活剥。我老子知道,也不会放过我,非把我打得半死不可。”
“哈哈哈!是是!”
“对对,宇成都尉,大人有大量,就别跟程驸马一般见识了。”
杜荷、李安俨也趁机附和。
不一会,一位金发碧眼的姑娘,端来一大盆熟羊肉。
李承乾伸手拿了一块羊后腿,双手递给宇成。
“外面又要下雪了,大家今日安心来,不醉不休。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酒足饭饱,再看一场突厥族舞蹈演出。”
他大声吆喝,“楚石队长,把歌舞团的成员们安排好,让她们放开量喝酒,喝醉了,跳起舞来,才有味道。”
贺兰楚石应声而起,“太子殿下,臣这就去安排。”
“来来,把酒倒满。这第一碗,咱们敬敬靖王爷。没有他老人家英明果敢,这些蛮夷也不会被打垮。”
众人端起酒碗,对着长安方向,一饮而尽。
程处亮站起来,走到宇成身边,“都尉,我敬您一碗。一切都在酒里了。我,先喝为敬。”
他双手举碗,到齐眉处,又重新落下,接着再次举起,至嘴唇上方,滋啦一声响,一碗酒喝个底朝天。
宇成心里始终记着李绩的吩咐,以大局为重,他见太子和驸马都那么诚意,便丢开包袱,放下心情,大喝起来。
酒过三巡。
一位翘臀侍女走进来,将一大碗白糖放在餐桌上。
“诸位,这可是难得的美味,来来,大家一起尝尝。”
宇成用汤匙舀来一勺蜜糖,放在马奶里,摇晃均匀,滋滋喝了一口,顿时满口鲜甜。
李承乾抬手,“啪啪!”两下后,从门外走来六位草原雏鹰。
一个个花枝摇曳,齿白腮红,腰身丰腴。
随着李承乾一声“口哨”,这些金发女郎应声而舞。
“宇将军,我刚才说了,请您回来,本宫是有要事托付。”
“太子殿下,你就说吧。在漠北还是听您的指挥。你是瀚海王庭的可汗,大家都听您的。”
宇成的眼睛盯着突厥女孩不放,李承乾看出来,这小子的心思,急忙喊道,“莎比娅,你过来给司令倒酒。”
一个身材妖娆,**肥臀的女孩,停下舞步,走到宇成身后。
一股青草的香味传来,卧槽!这女孩吃草长大的吗。
宇成伸手捏捏女孩的臀部,又紧又滑,他滋啦一笑,一口烧酒喷出口外。
女孩急忙掏出丝巾,轻轻擦拭宇成的嘴角。
她等宇成平静片刻,把满满的一碗酒端起来,“司令爷,您辛苦了。小女敬您一碗。”
莎比娅说着,双手举碗,长长的粉颈一扬,一碗酒几口就喝干了。
贺兰楚石警惕地捂着长剑,站在李承乾的身后,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宇成。
腹语道,酒可不是好东西啊。古语说得好,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都尉想必思念家乡,寂寞太久了。
夏德仁更是如鱼得水,半斤不醉,八两不倒;一斤刚好,二斤睡觉。
十坛朔州进来的老烧酒,不知不觉被喝个底朝天。
杜荷醉得不省人事。
李安俨搂着一位金发女郎,手脚乱动。
那个夏德仁,吐了一地,一条突厥猎犬,狠命地舔舐着地上的呕吐物。
“呱唧、呱唧、呱唧!”声音就像织布机发出的机杼声。
宇成的眼睛已经红肿,鼻子发红,脖子根,就像开水烫伤一样,红一块,白一块,青一块。
“莎比娅,服侍司令官到里面休息一下。”
莎比娅呻吟一声,弯腰扶起双腿打软的宇成,向行营的里间走去。
推开布幔。
一位紫袍官员,正色端坐在一张乌木椅子上。
一双眼发出狡黠目光,没等宇成开口,紫袍官员厉声道,“好啊,宇将军真够潇洒的。军中禁酒,你忘记啦。”
宇成一惊,卧槽,难道是长安的督察御史到了。军中禁酒不错,他可是在王庭喝酒,且,请吃人是当朝的太子。
料您也不能拿他怎样。
“您是?”
宇成醉眼看人,迷迷糊糊的一道影子。
“来人!拿下——”
嗖嗖——十几个铁骑卫,披坚执锐,一个个如狼似虎,将宇成按倒在地,咔嚓!
戴上脚镣、枷锁。
“打入王庭大牢。”
推推搡搡,铁骑卫将宇成押走。
布幔再次掀起来,李承乾笑容可掬地走进来,看见紫袍官员,会心一笑。
“唉!总算将这个眼中钉安顿好了。”李承乾在紫袍官员的右侧坐下,关心道,“皇叔,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紫袍官员手一挥,“别慌,我先问你,什么时候返京。”
太子笑笑,“皇叔,一开始担忧宇成会泄密,这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嗜酒如命,酒色二字,一样不少。别看这小子在靖王爷面前装得比孙子还孙子。一到酒桌,喝了几杯酒,就他妈的连姓都忘了。我估计,这小子睡个三两天后,才能清醒过来。这酒都是高度酒,蛮夷们酒量高,都爱喝高度酒。中原这些伙计,哪能承受得了。不死,也得睡他三两日。”
汉王李元昌起身在行营大帐里转悠着,“我怕这身紫袍会泄密。本来我想震慑一下这小子。可这也给他透露一个信息:长安来人了。”
“来就来呗。宇成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他只知道长安来人,是谁,他绝对认不出来。”
李承乾拍拍李元昌的大腿,笑道,“晚上,找几个女孩陪陪您。皇叔,这里的女孩子,劲大,就像伏特加酒一样性子烈……您老可要慢慢骑,要是闪了腰,皇侄可不负责任。”
“去去——净拿老叔开涮。”
李元昌眼睛盯着广袤的草原,腹语道,这地方视野开阔,地广人稀。
你能坐上可汗之位,虽然是个领袖级人物,可这里的生活环境太苦了。
他缩着脖子,示意女侍将壁炉烧得再旺一些。
“太子啊,这些蛮夷之女,老叔可是消受不起。这些年,我年纪大了,精力、体力都不行了。不过……”
李元昌压低声调,眼睛里流露出一股邪火,“最近我看见皇上身边有个美女,琵琶弹得极好,事情成功之后,请把她赏给我。”
“那还不是小事一桩,您呢,您,皇上身边的东西就是好。”
“个人爱好而已。抓紧起事吧。老叔劝您赶紧返京,你要是去晚了,皇上改立青雀为太子,可就没您的戏了。”
“不会这么快吧。父皇虽然喜欢魏王,那是父爱的外露。”
“告诉你吧,你在王庭的一言一行,都有人告密。现在朝堂里议论纷纷,风言风语,听说,皇上准备废了你的太子之位。还说,只要你心甘情愿的留在漠北,对你的唐突行为既往不咎。你想想看,这不是釜底抽薪之计吗。再不动手,太子位没了,你在这沙漠荒野,能干啥……”
李元昌话音未落,李承乾就像软柿子一样瘫坐在椅子上,是啊,没了太子的位子,他的命可就危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