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道鲜血喷出,侍卫蔡建德应声倒地,他的眼睛尚未闭合,人就在一阵**过后,渐渐地不动了。
李艾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叩头如捣蒜:
“主公,息怒,我这也是万般无奈之计,情况你是知道的,还请主公定夺。”
“放屁!我知道什么情况,我让你杀人了吗?”
翟让已经吓得面色煞白,两条腿已经不听使唤。他想,这一刀如果砍下去,我翟让也就没命了。
香菱在一旁吓得目瞪口呆,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瓦岗寨这些好汉们,为何要自相残杀?
司徒啊司徒,咱们已经退出了,就不要再惦记着什么权力,什么领袖之位,咱们只图安稳的过日子。
“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知道你们心里都有自己的打算。一个要保住领袖的位置,一个要夺取领袖之位。”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李绩走到今天,离不开你们两位的支持。他胸有成竹的说道:“让公正的结果说话。”
他转身从一位亲兵手里拿过一块盾牌,他用坚定地眼神看着翟让。
那是一块巨大的黑铁包边的厚橡木板,翟让接过盾牌,用手掂掂重量。
“今天我和众位首领作证,你们将通过决斗重新获取瓦岗寨领袖之位。谁输了,谁就自动放弃领袖之位的拥有权。”
众位首领终于舒缓了一口气,这也是非常公正的做法了。谁也不想看到用暗杀的手段争夺领袖之位,那样势必让人心寒,失去人心,。
两人之间有五十码的距离。这时,李艾大步上前,翟让迅速回应。他们走动奔跑的时候地面并没有抖,李绩告诉自己,是我的心在跳。
李艾长矛突刺,但翟让用盾抵住矛头,推向一旁,接着猛地挥动巨剑砍向魏公。
李艾毫发无伤地避开。长矛再次突刺。
翟让砍向长矛,不过魏公迅速缩了回去,接着又是另一次突刺。
这回矛尖在翟让的胸膛上划过,发出刺耳的金属刮割声,它切开外套,在钢甲上留下一条长而明亮的划痕。
翟让步履沉重地冲锋,砍向李艾的头颅。当啷一声响,李艾轻易地用毛尖挡住了这一击,他喊叫道:“来啊,司徒大人。有种你就继续砍我。”
“你是来打架还是来废话的?”翟让没好气地怼道。
“我是来听你忏悔的。难道你不愿意忏悔吗?”李艾敏捷地刺中翟让的腹部。没有任何效果。翟让的回砍也告落空。
长矛在巨剑周围晃动,如毒蛇分岔的舌头伸进缩出,佯攻下盘而实取上身,分别刺中腹股沟、盾牌和眼眶。
鹿死谁手?心中期待哪一位胜出?至少李艾是个大目标,一路走来,他是我的助手,李绩心想。
李艾几乎每一击都不落空,但每一击都不能穿透翟让的全身重铠。
魏公继续转圈,戳刺,急退,牵引着翟让的行动。由于头盔只有一道窄眼缝,严重束缚了观察能力,翟让终不能将他保持在视野中。
凭借长矛与速度,李艾很好地利用了这点。
就这样僵持了半个时辰,他们在院子里来来往往,不断转圈。翟让的剑一次又一次地落空,而李艾的矛刺中他手臂,大腿,甚至两次击中天灵盖。
翟让的大木盾同样多次中矛,到后来一只狗头已在星星下若隐若现,橡木也有几处撕裂。
翟让时而咕哝,李绩还听到他低沉地咒骂了一声,但大多数时间他沉闷地专注于战斗。
魏公可没有沉默。“再砍我。”他喊,同时虚晃一枪,“砍啊,”他说,便避开翟让巨剑的一次重击。
“你不想夺回领袖之位吗。”他高叫,猛然将矛头刺向翟让的咽喉,却只能擦过厚厚的铁护喉,带来刺耳声响。
“魏公在耍他呢。”单雄信评论道。
愚蠢的游戏,李绩心想。“谁都不能耍弄对手,这是真枪实刀的拼杀。”
院子四周,观众朝两位将军蜂拥过去,一寸一寸地挤上前以便瞧得真切。
亲兵铁卫们用巨大的白盾推搡,试图维持秩序,可惜看热闹的人太多,而护卫队只有十几个人。
“司徒,来啊。”李艾避开朝矛尖的一记挥斩,“来啊。”他把矛头对准翟让的眼睛,突刺迫使司徒大人节节后退。
“你伤害无辜。”长矛闪向侧面划下,刮过翟让的胸甲。“你棒打李秋。他可是你的亲兵。”
矛比司徒的剑长了两尺,足以使后者无法施展。魏公突刺时,翟让屡屡砍向矛柄,想把矛头切下,不过这样的努力就跟砍苍蝇的翅膀一样无济于事。
“你动用私刑,打伤投奔者。”翟让发动冲锋,李艾跳开之后,转到他后面,“你竟然暴打不愿意陪你赌博的元帅府记室邢义期。”
“安静。”翟让的动作似乎慢下来了,巨剑也没有比武刚开始时举得那样高,“闭上臭嘴。”
“你向归附者索贿。”李艾边说,边闪向右边。
“够了!”司徒迈上两大步,砍向魏公的头颅。李艾再次后退。“你向出征的将士索要财物。”他说。
“闭嘴!!!!!”翟让用尽全力,面对长矛冲锋,矛头猛然撞上他右胸,发出震耳欲聋的噪音后滑向一旁。
翟让冲进了打击范围,他的巨剑随即划出一片模糊光影。人群尖叫起来。
魏公避开头一击,同时松手放开长矛,翟让冲到这儿,矛已然无用。第二击李艾用盾接下,金属与金属碰撞,人们耳鸣不止,李艾摇晃着后退。
翟让紧追不舍,咆哮怒吼。他没有任何说辞,只像野兽一样嚎叫,李绩心想。
李艾的后退变成溃逃,巨剑在离他胸部、手臂和头颅仅几寸的地方划过。
他身后是马厩。观众惊叫、推挤、慌乱奔走。有人撞上李艾后背。
翟让以全身蛮力向下猛砍,李艾飞快着地翻滚,倒霉的马夫却没那速度。他伸手护脸,结果翟让的剑砍进肩肘之间。
“闭嘴!!!!”翟让的嚎叫压过马夫的惨呼。他抽剑而出,那小子的上半截头颅喷射着鲜血和脑浆飞越广场。
数百观众突然失去了到底谁是赢家的兴趣,互相争夺,以最便利的方式逃离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