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拂,火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在火堆上面架着好几口锅,有的在煮粥,有的在煮肉。

肉香四溢,灾民们齐齐凑了过来,很多眼睛都红了,自从去年年底之后,很多人已经有大半年,一片肉沫都没有吃过。

生而为人,这样的日子太苦了。

江波并不饿,他也没有吃东西的兴致。

在他来到虔州之前,有一只大手将虔州的救济粮运走了,总价值在两千万钱左右。

他觉得对方应该不知道他会过来,所以如此肆无忌惮。

现在他来了,自然要把这些粮食追回来,不然的话,这么多钱填下去,就算是他财力雄厚,压力也非常大。

他想到府衙的录事参事,想到了三名司仓参军事,随后唤来士兵,接着一道命令下了出去。

三名骑兵骑着马儿匆匆朝着虔州城奔去。

半个时辰后,江波将这些灾民安置在江口镇,他自己则领着以钟鹤为首的二十名灾民,前往虔州。

这件事必须处理妥当,不然的话,那些饥饿露露的灾民,必然会造反。

都要饿死了,还怕个锤子啊,反正都要死。

不久后,江波一干人回到了虔州城。

府衙大堂,隶属于司仓参军事的二十名衙役全部被抓起来了。

三名司仓参军事也被抓了,录事参事也被抓起来了。

府衙其他参军事虽然没有被抓,但也被困在府衙,任何人不得离开。

李承乾听到了江波的话,意识到有价值两千万钱的粮食不见了。

他亦是非常愤怒。

在李承乾看来,这些人就是在吃他的东西,贪污他的粮食啊。

毕竟这些粮食本来都会运往长安的。

“啪!”

江波坐在大堂上首,冷冷的看着三名司仓参军事,“说说吧,为什么大都督定下的每人五斤两,到了你们这里,就每人三斤粮了。”

三名司仓参军事,分别叫王上坤,杜岭,朱升。

王上坤五十几岁,杜岭和朱升都是三十几岁。

此时王上坤反应最快,他啪的跪了下来,“大人,小人不知道啊,小人在虔州,都是好好的以五斤粮一个人,明明白白发往于都的,必然是于都县的贪官污吏,贪墨了足足两斤粮。”

江波看傻子一样看着王上坤,“你要可有证据。”

“有的,大人,众所周知,于都县的县令又矮又肥,老百姓们苦不堪言,他还是过得非常惬意潇洒。”

他说着这些话,明明毫无根据,依据一个人的身体样貌来判断有没有做坏事,显然不靠谱,而且他脸上还带着笑。

江波点点头,随后朝旁边的士兵扬扬头,“给他十记耳光。”

“大人……大人……”

不管是王上坤,还是其他人,大家伙都吓了一跳,还以为江波也没有什么证据,刚刚王上坤不过是口嗨几句而已。

却是没想到口嗨都不行。

“啊,啊,啊……”

惨叫不断,等士兵重重的扇了十个耳光 ,王上坤满嘴鲜血,他的双脸也被打肿了。

看着非常惨,哼哼唧唧的瘫坐着,眼中无神,只是偶尔扫过江波那边,会充满怨恨。

江波随后转向其他两个人,“你们两个人,有什么话要说吗?”

杜岭脸色惨白,眼睛颤抖的看了眼王上坤,随后一礼说道:“大人,此事一向由王大人经办,小人不知情啊。”

朱升跟着说道:“是的,大人,这件事一直都是由王大人经手,我们根本不知道,也完全没有权力去管理。”

江波点点头,再次转向王上坤,“你还是刚刚的话吗?”

王上坤呆坐着,看起来似乎完全傻住了,一句话都没有。

江波冷笑,“上刑吧。”

很快就有老练的衙役过来给王上坤上刑具,这是一套夹手指的器具,起先可以夹住手指,然后可以拔指甲,可以让犯人痛不欲生。

王上坤看着刑具,心中惊恐,连连往后挪,但是士兵压住了他,他动弹不得。

一名衙役低声喝道:“说还是不说?”

王上坤眼中闪过惊恐之情,随后含糊的说道:“大人,饶命,饶命,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清楚啊,出库的时候,绝对是按照一人五斤粮。”

江波冷哼一声,随后唤来隶属于司仓参军事的衙役小队长,从职责和职位看上。

这个人叫周文武,三十几岁,他必然要负责押送救济粮去于都。

出了多少粮食,此人最清楚。

周文武早就有了准备,深深一礼,随后说道:“大人,小人等人出粮,都是根据一人五斤的份额交出去的,必然是于都那些刁民妄图欺骗朝廷救济粮,故意夸大了。”

江波淡淡的扫了眼周文武,随后点点头,“那好,根据府衙的账本,从七月到十二月,足足有六百万斤粮,已经运到了于都了吧,什么时候运过去的。”

“这……是七月二十三号运出去的。”

“七月二十三,为什么我在虔州城门进出口账目中没有看到?”

“或许是当时太忙了,忘记了……”

“混账,足足六百万斤粮,价值一千六百万钱,你以为你这个混账东西瞎编乱造就能欺瞒过去,你有几个脑袋,你这样的人,凭什么认为自己扛得起一千六百万钱的损失。”

江波随后冷声说道:“王上坤,周文武勾结盗窃了府库六百万斤粮,立即将这两个人收押,同时着人抄家,上到七十老人,下至襁褓婴儿,全部抓起来。”

“不用重典,你们这些混账还以为这是一件小事。”

周文武听到要抄家,总算是紧张起来了,他惊恐挣扎,大喊,“大人,我都是听王上坤的,我是逼不得已啊,大人,我真的不知道那六百万斤的粮食在哪里,那是王上坤的秘密,我是小人物,我真的不知道。”

江波冷冷望向周文武,“你刚刚不是还在嘴硬吗?”

周文武苦笑点头,“小人有眼无珠,请大人责罚。”

江波再次转向王上坤,“现在你怎么说?”

王上坤却是一言不发,冷冷的看着江波,眼中充满怨恨,好像今日之局是江波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