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回 横渡南海讨伐林邑,盘斗蛇寨两战隋师
大隋大业元年、公元605年正月月十四日晚,岭南罐州大营之中,灯火通明,熊熊燃烧的火把噼啪作响,营盘四周火盆高高架起,闪动的火光倒映在刀锋之上,盔甲折射的光芒,使得罐州营夜如白昼。
波光粼粼海面,停留着大大小小的战船,船体透过岸边的火把,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战船之上高悬杏黄牙旗,上面分别绣着一个斗大的“隋”字。随着海水波动,战船不是发出阵阵摇晃。
等候多时的隋军将士,目不转睛的盯着点将台,马靴踩着地上咯咯作响,几个将领顶盔披甲,手扶宝剑走上了点将台。为首一人,头戴赤金三叉帅字盔,身穿黄金帅字甲,内衬紫色战袍,足登马靴,腰悬宝剑,年纪四十多岁,相貌堂堂,身长七尺,此人乃是西南行军总管刘方,身后的行军副总管身材魁梧,眉分八彩,双目雄光,神情深邃,头戴银光向日盔,身着白风映光甲,正是慕容三藏。
刘方环视着三军将士,高声说道:“天子急诏,万里快寄,日夜兼程,马不停蹄,今晚已到罐州,南越蛮邦林邑国侵占交趾,阻断南洋诸国贡赋,目无天朝尊威,本总管奉诏南征,杀回故土,收复交趾。”
三军将士枕戈待战多日,听得即将开展,军心大振,挥举火把,振臂高呼:“杀回故土,收复交趾!杀回故土,收复交趾!”
狂呼雷动,刘方见士气高涨,对众将说道:“二更登船,三更开拔,直捣林邑!”
大隋将士陆续登船,刘方、慕容三藏亲率舟师一万五千人杀奔林邑国。
将至黎明之时,风高夜黑,林邑国海疆的一个山头正有几处篝火熊熊燃烧,隐隐可以看到山寨和人影。
刘方登上战船瞭望台,张望一番,喊道:“传向导官。”
等了少时,向导官赶到,刘方问道:“前方岸边有营寨、篝火,这是何处?”
向导官答道:“回禀总管,此乃大黄山盘蛇寨。”
刘方对身旁的慕容三藏言道:“以我之见,不如先取这盘蛇寨,站位脚跟,而后**,直奔交趾城。”
“总管高见,末将立刻传令。”
慕容三藏传下将令,火把旗语招呼各条战船,在大黄山脚下登陆。
大批的隋军战船驶向大黄山,船上又有灯火,盘蛇寨的土兵自然发觉,立刻通报了寨主蛇王吉元迦,吉元迦做梦也没想到隋军跨海来袭,立刻召集山寨土兵,在山脚下列队迎战。
等隋军登陆,土兵列阵,天已蒙蒙放亮。布着清晨的雾气,两军对阵大黄山脚下。刘方、慕容三藏等人立马阵前,定睛观看。只见对面为首一将,深褐色的皮肤,双眼深陷,两腮无肉,须如钢针,胸挂念珠,上身牛皮铠,下身虎皮战裙,四肢外露,足凳绑腿草鞋,**战马名叫玉顶火龙驹,手中兵器乃是九股烈焰叉,最扎眼的还是单肩斜挎一个四方皮囊,此人虽然身材消瘦,但凶光毕露,此人便是盘蛇寨的蛇王,名叫吉元迦。
刘方喝道:“蛮邦贼子,大隋天兵至此,还不早早归降,可免一死。”
“哼!莫谈归降,先吃我一叉!”吉元迦催马举叉,冲向刘方。
只见隋军阵中,一人喝道:“番贼休狂,陈休在此。”
副将陈休策马提刀,迎战蛇王吉元迦,刀叉交锋,走马击打,难分上下,真算得:
九齿怪叉斗海崖,三环宝刀威风夹。
惊晨恶战吓飞鸟,震浪勇斗映琼霞。
两人大战十五个回合,这位蛇王吉元迦有些力不从心,自知难以抵挡,只见左手执叉,右手伸进肩挎皮囊,“嗖”的一声,一条小蛇,投向陈休。小蛇正好要在脸颊,陈休惨叫一声,扯掉小蛇,腮上顿时鲜血流出,陈休捂着脸颊就往回跑。
一看陈休败退,副将穆淮催马出战,隋军走马换将,再战蛇王吉元迦。吉元迦横叉迎战,刚在已经与陈休大战十几个回合,吉元迦的力气也没多少,不过四五个回合,便被穆淮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危及时刻,吉元迦故伎重演,又从皮囊之中,抓出一条小蛇,扔向穆淮,穆淮一个不留神也被小蛇咬中手臂,甩掉小蛇,穆淮仓惶退却。
蛇王吉元迦连胜两镇,极为猖狂,哈哈大笑,刘方大惊,慕容三藏言道:“此人以小蛇为暗器,善用邪异之术,还需从长计议。”
刘方狠狠叹了口恶气,说道:“鸣金收兵,择日再战。”
隋军把大营扎在离大黄山十里之外的地方,靠山傍海,以便停靠战船。陈休和穆顺两个副将,一个伤了脸,一个伤了手,伤口红肿难愈,军中一时也无治蛇毒的药方。刘方传下军令,从军中派出十个小队,围绕盘蛇寨周边,四处打探寻找能医治蛇毒的良医。
打探的兵士派出后,等了一天不见动静,陈休和穆淮二人中毒愈加严重,虽有军医做了包扎,但穆淮脸色苍白,四肢无力,陈休伤在脸颊,脑袋肿的向皮球,既不能吃饭也不能开口。焦急之下,刘方再次派人寻找。
眼看夕阳又要落山,残霞光芒渐弱,只见一个校尉气喘吁吁跑来,抱拳言道:“启禀总管,找到名医了,找到名医了。”
只见两个士兵架着一个老者,急匆匆进了大营。这位老者须发已经半白,年纪有六十多岁,手提一个竹筐。看发髻和打扮并不像当地土人,反到是像个汉人。刘方双手作揖,躬身相迎:“本官等候神医已久,还大义相救。”
“鄙人孙平章,请将军引路,去看伤者。”
这位能医治蛇毒的老者命叫孙平章,是个生活在当地汉人,懂得一手医书,以此为生。孙平章跟着刘方来到营帐内,两侧各摆放一张床铺,分别躺着陈休、穆淮二将。孙平章赶忙服下身子,察看了蛇毒,又把脉相。
刘方、慕容三藏在一旁看的焦急,刘方问道:“伤势如何?”
“我看是小蛇伤人,毒性不强,幸好二位将军又是习武之人,身子硬朗。”孙平章从竹筐之中,取出一个小瓶,交予旁边军医,叮嘱道:“瓶中丹药,早晚服一粒,两日之后可见疗效。”
安排妥当,刘方言道:“请先生到中军帐叙话,本官多有讨教。”
“鄙人定当效命。孙平章道。”
刘方、慕容三藏、孙平章一同来到中军大帐,各自坐下,刘方问道:“孙先生,本官奉旨南征,路遇盘蛇寨,那敌将首领,善用小蛇,众人无计可施,有什么破毒蛇的办法,还望不吝赐教。”
孙平章问道:“大总管举兵南下,为何要讨伐林邑?”
刘方道“自东汉之时,交趾便属我华夏九州,林邑蛮邦占我州郡,立国自居,拒不归还,岂有此理?”
慕容三藏接过话,说道:“大隋皇上有旨,不仅要收复交趾故土,还要打通南洋,让赤土诸国向我大隋天朝进贡称臣!”
孙平章听罢,站起身来,作揖恭礼:“诶呀呀,二位将军,请受老朽一拜!”
慕容三藏问道:“老先生,您这是……”
孙平章道:“从我爷爷的爷爷就祖居于此,听说东汉末年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交趾郡再无皇帝问津。从三国,到两晋,再到宋、齐、梁、陈,整整三百六十多年啊,从未有人在过问这块土地。”
刘方、慕容三藏互看一眼,此时孙平章两眼依稀,老泪纵横,感慨道:“三百多年过去了,这里的人依旧说汉话、着汉服,就算下葬入土,墓碑都是座南面北,到死都盼着中原的皇上能收回故土,养育子民呐!”
一席话让刘方、慕容三藏感触颇深,刘方道:“老先生放心,此番我等从罐州横渡南海,环绕海角,就是为收复东汉故土。”
孙平章说:“老朽老了,帮不上什么忙,但老朽知道破这盘蛇寨的毒蛇,可去离此不远的小黄山,盛产雄黄,可采取雄黄,腌制雄黄膏,涂抹身上,那毒蛇便不敢近身。”
“哦?”刘方大喜,对慕容三藏说道:“既然有此药材,速速安排人,请孙先生带着去寻找雄黄。”
“遵命。”
孙平章欣然应允,慕容三藏差遣了多路兵士,跟随孙平章前往小黄山,采取雄黄。真可谓:
从来一物降一物,雄黄能挡蛇牙毒。
小黄山下探药材,盘蛇寨前打通途。
孙平章带领隋军采了大量的雄黄石,带回军中,刘方命令所有将士一起动手,碾制雄黄,磨成了粉末,孙平章又添加各种中药,腌制成雄黄膏。
刘方、慕容三藏看了,先有一股刺激难闻气味扑鼻而来,慕容三藏言道:“莫不是让我等吃下这雄黄膏吧。”
孙平章道:“将军多虑了,这雄黄膏不是服用,而是涂抹身上,正因为气味难闻,才能使得毒蛇回避,不敢侵袭。”
“此事好办,我和慕容将军即刻吩咐下去。”
孙平章又叮嘱道:“倘若蛇王战败,可乘胜火烧山寨,所有毒蛇怪兽定会四散而逃。”
刘方、慕容三藏大喜,对孙平章连声称谢。
到了次日,雄黄膏分到碗中,让隋军将士涂抹在手臂和脸庞。毕竟采集的雄黄有限,全部涂抹在前队将士身上。只要前队克服毒蛇,后队将士便一起攻杀。
刘方、慕容三藏也涂抹雄黄,来到阵前。对面盘蛇寨的土兵,也列阵迎战,为首之人正是蛇王吉元伽。
一通鼓毕,隋将慕容三藏提枪催马冲入阵前,枪头直指吉元伽,高声喝道:“你这妖孽,毒蛇害人,还不快快下马受死?”
吉元伽诡异的眼神盯着慕容三藏,似乎闻到阵前有一股奇异的味道,但当地土人不识中医,更不懂得怪味的原因。吉元伽只是咬着嘴唇冷笑一声“哼哼……”,磕动战马,挥舞九股叉,直取慕容三藏,二人不容分说,厮杀一起。
吉元伽那两下子,哪里是慕容三藏的对手,打了四五个回合,便招架不住,伸手掏进皮囊,手腕子一抖,掷出一条小毒蛇。慕容三藏眼疾手快,正要躲闪,毒蛇已到近前,只见毒蛇一触到雄黄,猛地打卷掉落地上。
吉元伽大惊,又伸手再掏小毒蛇,但此时慕容三藏大枪刺刀,只听“哎呀”一声惨叫,这蛇王吉元伽被挑落战马,命丧阵前。
刘方大喜,高声喝道:“给我杀出!”
战鼓猛擂,人心振奋,隋军将士奋勇杀出,本来盘蛇寨的土兵就闻着阵前一股怪问,不知道是何缘由,又见毒蛇失效,蛇王丧命,使得山寨土兵落荒而逃,退回山寨。
见土兵退出山寨,紧闭木栅门不敢出战,刘方喊道:“火箭火弩,乱射烧之!”这才引出:
踏平山寨辟征程,南越诸蛮士气崩。
万劫不复难抵御,玉石俱焚毁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