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众人纷纷叫好,朱子龙又诗兴大发。

张嘴又道:“旧友二三,相逢河上,席间偶谈时事,嗒然若失,为之衔杯不饮者久之,或问昔年走马章台,痛饮狂歌意气今安在耶,因而有作!”

只修改一个字,海变成河,朱子龙就很无节操的,又把这首《钓台题壁》的前半段变成自己的作品了。

然后,转身面对诸位美女,目光如电扫过每一双眼睛。再看向其它人,回应的有各种神色,但以佩服之色为多时。

朱子龙伸手遥遥一指外面远处,声音突然高亢铿锵,一口气道:“不是樽前爱惜身,佯狂难免假成真。

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劫数塞外天作孽,鸡鸣风雨海扬尘,悲歌痛哭终何补,义士纷纷说帝秦。”

此词大有暗示,心怀天下,不肯轻易沉醉儿女之情之意,也暗示外敌的可恶,呼吁有志之士外国抗争的意思。

刷刷刷的,边上的李清照以笔墨快速记录。

待到写完,朱子龙也重新坐了回来。此文会助兴,毕竟他不是名妓,总要让人家有点发挥的时间。果不其然,接下来诸位名妓大家就在众人的鼓动下,上前开始一一献艺。

琴声,铮铮铮的弹了起来。悠扬的笛声,也开始不绝于耳。四大名妓,各自都有一番绝技,等到唱完,最后一个音符结束之时,现场陷入安静,然后一片嘘唏。

大有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之意境!

一群多才多艺的妙龄女子,皆是名妓。众人听的是如旖如醉。突然一阵笙箫远远而来,打断了画舫船内短暂的沉寂。

河上一画舫快速踏浪而来,等到两船缓缓靠近之时,船头见一女子手牵一小女娃,盈盈摇曳于风中,远远便双手做喇叭状喊:“各位姐妹们,大官人们,酥娘来晚了!”

“酥娘?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么一个行首大家?”朱子龙悄悄的向李清照询问。

“酥娘不过是雅称,若是说起名字,想来王爷一定会知道她是谁。”李清照很轻轻的回答。

“哦,是谁?”

“宇文柔奴!”

“宇文柔奴?难怪了,如果是她,我没见过也属正常。”朱子龙晃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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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宇文柔奴的名字,可能后世的很多人不熟悉。一提起宋朝,仿佛就知道个李师师一样。

宋朝妓女众多,载入史册文籍者也不在少数,如柳永词中多次出现之“虫虫”、晏几道朋友家之小莲小苹诸辈。谁是两宋三百多年间之第一名妓?有人或以为当数李师师!

然而李师师之所以留名后世,只是因为她和才子帝王徽宗赵佶之间的传说。也就是沾了皇帝的光,以及炒作原因。

而在宋朝,如果可以把时间推至两宋。那么众望所归的名妓第一人,其实应该是南宋孝宗淳熙(1174—1189)年间的天台(今浙江临海)营妓-严蕊!

她美色冠绝一时,琴棋、歌舞、书画样样精通,而且能填词写作,“间作诗词有新语,颇通古今”(如《全宋词》就收其词3首),更是“善逢迎”,娴于交际,声名远播。

搜索尤为难能可贵的是,她在落难之时,虽然受尽折磨,却不肯诬告别人以求自保,颇有义气,令士林刮目。

一首《如梦令》让无数人记住了她,传闻朱熹曾为了排除异己,冤枉控诉唐与正与严蕊有私情。

根据当时的律法,唐与正这个级别的地方官员,虽然可以让营妓唱歌跳舞以助兴,但不能和她们有私情,结果唐与正和严蕊双双下狱。

其后严蕊被从天台的监狱转到了绍兴的监狱,仍在朱熹的管辖范围。狱吏多方诱供,要严蕊承认和唐与正有私情。

而严蕊则回答:“身为贱妓,纵是与太守有滥,料亦不至死罪。然是非真伪,岂可妄言以污士大夫?虽死不可诬也。”严蕊因为表现出来的正直,名气一时之间传遍四方。

没过多久朱熹调到其他地方去了,岳飞的儿子岳霖接任主管浙江的刑狱,怜悯严蕊的遭遇,让她作词自陈,严蕊当即口占了著名的《卜算子》一词。

词作写的很有意思,一开首两句严蕊为自己之所以沦落风尘做了妓女进行了辩解:她说不是因为自己迷恋风尘,喜欢这样的生活才做了妓女,而似乎是前生注定,是命运误她,才让她如此。

据载,岳霖看到严蕊的这首词之后,当即判定她出狱,取消她营妓身份,让她脱籍从良。

后来,更是二人日久生情,最终她嫁给了岳飞的儿子岳霖,“继而侧室近属,纳为小妇以终身焉。”成就了一段佳话!

当然,这个时间点,严蕊还没有出生,估计等到朱子龙赚够了五万点数,可以返回现代21世纪家乡了。她都不一定出生了!

心中感叹,自己不可能看到大宋第一名妓的风采了。朱子龙却是把目光又看向了,已经上了船的后来者宇文柔奴身上。

心想,此女也是一个传奇。嗯,等等,她好像与自己以后可能要接触的那位王家穿越者前辈的后人,有些因果关系。

要不要先结个善缘,以后好见面,或者让她引见呢?

就算出了点什么差错,她也是一名与众不同的名妓,因为她还是一名公认的女名医,这年月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医生朋友,更是可能多条命呀!

正思索间,边上的李清照也是在叹息:“宇文柔奴当真是可惜了,父亲是御医,只因为参与朝堂之争,站位错误,与我父如今何其相似。最终她爹被冤枉入狱,死于狱中。她的母亲不堪忍受这突来的打击,急火攻心卧倒在床,不久撒手人寰。可怜幼小的柔娘,面对着双亲的离去,心中无比悲痛。”

“然而,更糟糕的是她的叔叔将她卖入京城的“行院”。真是一个禽兽不如的叔叔!”

朱子龙很认同的点了点头:“确实是如此,历来众生只见名妓行首风光的一面,却又何曾思索过。她们的那喜,那痛,那伤,那婉,那情,那凄凉的晚年?我觉的,将她们定义为贱籍,当真是世上最大的不公。似乎,应该为她们做点什么才对!”

刷的一下,显然朱子龙和李清照的对话声音还是惊动了一些人。

李师师,花想容等人站的比较近,听闻了他二人的对话,一双双的美目立时齐齐扭转了过来。看向了朱子龙和李清照!

眼瞳之中闪过一丝丝亮光和湿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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