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是暮春,长安城的暮春來的很晚,而且就算是暮春,到处仍旧可看到花团锦簇,绿意盎然。

这让众人的心情都很不错,所以平时沒事,除了在客栈帮忙外,他们便到处走走,有时走到私塾,便坐听那些孩童念书,听着那稚嫩的声音念出那些孔孟之道,花郎他们觉得很有成就感,这些人以后可能会成为大宋朝的栋梁之才,就算有一些人庸庸无为,可他们受了教育,至少对于礼义廉耻还是懂得的,懂得礼义廉耻,有些恶事便不会做,这对促进大宋的安稳很重要。

这天花郎他们又到了私塾,在里面小坐了一会后,便出來道街上闲逛,十分的悠哉,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附近几人在那里商量事情。

“这……这朝廷发明了交子,你说我们能用吗。”

“谁知道呢,几张纸便想把我们手中的银钱给换走,这让我们多少心中有些不安稳啊。”

“沒错,我看不如这样,我们联合一些人,无论如何,这交子,我们是不能换的。”

那几人看起來都是商人,而且是有头有脸的商人,温梦和阴无措他们也是听到了这些话的,只是他们听到这些话之后,有些不解,望着花郎问道:“什么是交子。”

其实花郎知道什么是交子,这交子是后來银票的雏形,在宋朝出现过一段时间,不过犹如昙花一显,很快便又消失了,而交子之所以消失的原因其实有很多原因,一是朝廷沒有充分让交子具有信任度,再有便是宋朝的经济虽然繁荣,可并沒有想象中的繁荣,还沒有到资本主义萌芽的程度,所以像交子这样的东西,真的很难流通。

如今,这些商人在讨论交子,这让花郎觉得长安城恐怕要出现一场大事。

古往今來,有两种人的消息最为灵通,一种是官员,另外一种是商人,如今商人都在议论交子,那么长安城府衙的知府大人李景安想來也已然知道这件事情了吧。

果不其然,就在花郎准备给温梦解释什么是交子的时候,一名衙役找上了他们,说李景安有请。

花郎知道,李景安一定是找他去商量交子的事情,微微点头之后,花郎他们跟着那名衙役去了府衙。

进得府衙之后,花郎问道:“李大人找在下來所为何事。”

李景安连忙请花郎上座,道:“花公子,朝廷刚刚颁布了一条诏令,让本官在长安城执行,只是这诏令委实有些奇怪,因此下官特來向花公子请教该怎么办才好啊。”

虽然已经知道是有关交子的,可花郎却并沒有马上说出來,而是问道:“哦,不知是什么样的诏令。”

“是这样的,如今朝廷因为连年战乱,又要不时给西夏大辽一些好处來防止战争爆发,如今国库很是空虚啊,为了此事,朝中大人提出了许多建议,有些人建议增加赋税,可里面有人站出來反对,说如今征收的赋税已经不低了,若再增加赋税,还让不让百姓活,花公子也是知道的,当年圣上仁爱治国,让百姓吃苦的事情他是绝不会做的,为此增加赋税他不同意,所以,就又有官员提出了一个办法,那便是想办法从各地富商手中把他们的银子借过來。”

这些情况花郎也都能够理解,微微颔首之后,让李景安继续说下去。

“朝廷从商人手中借银子,这多少有些损害国家声望,如果一个国家要向商人借银子,那岂不是让敌人认为我们大宋贫乏积弱了吗,如此一來,那些具有狼子野心的人还不趁机对我大宋进行围攻,所以,皇上觉得向商人借银子是个好办法,但却必须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朝中一户部侍郎就想出用纸币代替铜钱银子的方法,他给那些纸币取名叫交子,并且说要各地商人用自家银子兑换一部分交子,这些交子拿在他们手里,可以流通,也可以在规定的期限后到官府进行兑换,朝廷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因为如此一來,他们就不算是借了商人的银子了,他们只是用纸币兑换了商人的银子,那些商人用纸币照样可以进行流通使用,只不过流通的不再是铜钱罢了。”

李景安说完这些,长长呼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花公子,这用纸币换铜钱听起來是个好办法,而且如果真能成,那些商人再出外做生意就方便多了,不用带着那么重的钱,可这种事情听來简直犹如天方夜谭啊,谁会傻着用一袋一袋的铜币來换几张纸啊,而且这些纸能不能用,还不一定呢。”

听完李景安的这些话后,花郎点了点头:“李大人分析的一点沒错,只不过此事也并非一点办法沒有,若处理得当,兴许真能让朝廷度过难关呢。”

李景安听得花郎这话,哦了一声,连忙问道:“花公子有什么办法吗。”

花郎耸耸肩:“暂时沒有,以目前我大宋朝的情况來看,交子真的很难流通起來,毕竟商人做生意的范围有限,他们用不了大量的交子,不过利用交子让朝廷国库充盈一段时间,却还是可以的。”

“这……这怎么能行,交子若真发行下去,那可都是钱,等时间到了,百姓可以拿着交子來领钱的,这种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恐怕并不可取吧。”

花郎沒有料到,这李景安把事情看的如此透彻,浅浅一笑后,道:“这种办法的确是拆东墙补西墙,所以如果能不用,尽量不要用,而如果真的用的话,那就要想办法做好善后的事情,也就是说,在交子发行之后,朝廷必须尽快想办法把这个漏洞补上,在那些商人來换钱之前,把银子备好,而这些事情,现在恐怕并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事情,因为这些商人可不傻,钱是他们的,他们若是不换,你能怎么样他们。”

花郎看的比李景安更透彻,也更长远,当然,最近的问題他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