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兵被问的一愣,抬手一指黑影身后。

“那个是不是咱要杀的目标?”

那人嘿嘿一笑:“跟老子来这一套,江湖混得少了吧。”

说着话他已经抓住刀柄,将弯刀抽出刀鞘,用刀指着陈兵喝道。

“小子,从哪里混进来的,银子就这么多,少一个人就多分一份,别怪老子心狠。”

嘴里啰嗦着,手里的刀却稳稳地擎在空中。

陈兵知道了事情始末,这个家伙也不知道是谁组织的这场伏杀,所以不再犹豫,身体一晃。

那汉子还在嘟囔,猛然发现站在对面的陈兵不见了。

连忙挥刀防御,可惜陈兵速度太快,从他身边一掠而过,沉默已经抹了他的脖子。

这些杀手看来是从各地召集过来的,身手良莠不齐,就算高手也比之前的韦家差了太多。

陈兵往前纵掠,路过那些站在屋脊上的黑影,毫不留情地一刀毙命。

没有人能躲过他的一刀,等听到身后风声时,刀刃已划过身体,人往远处冲去。

陈兵在夜色下,东飘西**,瞬间刺杀了五六个黑衣人。

直到第七个黑衣人倒撞下屋顶时,才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剩余的黑衣人呼喝着舞动武器,往陈兵围过来。

陈兵从屋顶飞跃起来,一个俯冲扎进房屋下的黑暗中。

夜色浓重,众多黑衣人如同一群苍蝇般纷乱地寻找着目标。

陈兵的速度快过了他们的眼睛,只是变换一个方向,就能从他们追踪的眼神中消失不见。

当他从几个黑衣人身后冒出来时,沉默无声地刺穿了他们的身体,带走了几人的意识。

二十多个黑衣杀手,不到半个时辰,就被陈兵屠戮一空。

陈兵环视四周,发现不远处的屋顶上还站了一个黑影。

随即一个跳跃,身体拔高几丈,再从半空中往下俯冲,将速度拉满,犹如一只黑色的鹰隼,划过夜空冲至对方跟前。

那人依然凝立不动,静静地等待陈兵的迅速接近。

当陈兵掠至黑衣人两丈处时,身体一个盘旋,围着黑衣人绕了一圈,落在她的身边。

“你的身法进步如此之大,连我都自愧不如远矣。”

吕薇轻轻叹息着说。

“你在宫中运动太少,而我一直在战场上做生死之战,进步自然就快得多。”

“也许你才是修行的好苗子,可惜命运没有让你遇到我师父。”

“不管啥苗子,都已经晚了,咱先去找找镖银。”

“我听说就在山下的一处山坳里,一时半会也丢不了。”

陈兵点头。

“那咱走了,去嵩山。”

两人随即飞身而起,往山下飘去。

回到原来的地方,用口哨招来马匹,随即纵马往嵩山方向奔去。

陈兵在黑夜中行动惯了,他在前面带路,吕薇策马跟在身后,奔驰的速度非常快。

此处距离嵩山不到二百里的路程,及至天色微亮时,两人已经来到了嵩山脚下。

仰望巍峨的嵩山,高耸入云的山巅,林木葱茏,云遮雾绕。

两人放开马匹,让它们自己去旷野中撒欢。

对于登山来说,陈兵和吕薇犹如闲庭散步一般,说着话便已来到半山腰上。

再往前走,一个群山环抱的山坳里,坐落了许多灰瓦红墙的建筑,恢宏、古朴、厚重。

一个高大的庙宇门口上,写了少林寺三个金色大字。

陈兵和吕薇缓步登上台阶,与出现在门口的知客僧合十见礼。

得知两人是来瞻仰佛容,祈祷安康的香客,知客僧带着他们往大殿里走。

一路游览,一路讲解,到了晚间,还给两人准备了斋饭。

当然,陈兵也没少给香火钱。

得知陈兵和吕薇要长住时,庙里的方丈给他们安排了两间客房,每日跟着寺中僧众礼佛念经做早课,然后出门游览嵩山各山峰。

三日后,蒋敬和燕青也寻到了寺里,随着两人留在少林寺中。

陈兵得知二十万两白银已被颖昌府派人运走,便放下心来,一心向佛,不理私事。

蒋敬燕青两人对陈兵佩服的五体投地,虽然寺中清静无聊,却也耐下性子不走。

陈兵每日都去听方丈讲经礼佛,好像开了窍般,让三人觉得他下一步就该是落发出家。

一晃三月有余,陈兵与吕薇同吃同住同礼佛,两人出双入对,看似斟破红尘,其实内心十分紧张。

吕薇说过,她的师门早晚会找到他们。

快则三月,慢则半年。

此时已经三个多月过去,距离师门问责越来越近。

这三个月陈兵也没白过,吕薇将她师门的功法说与他听,让他对修行有了初步的认识。

在陈兵看来,也没啥玄奥之处,只是需要时间打磨,慢慢积累而已。

这日两人来到一处山巅,坐在一块大石上,看山下翻卷的白云。

忽然,陈兵耳朵一动,他发觉了一丝异常。

扭头看去,发现有一个全身罩在月白色长袍下的人,静静地立在三丈外,透过月白面巾,冷冷地注视着两人。

此人全身都被罩住,兜帽罩头,白巾遮面,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

吕薇全身抖了一下,终于来了。

陈兵看了那人一眼,心情反而松弛下来,早晚有此一战,生死在这几个月中,已经看淡。

他缓缓起身,左手握住沉默刀柄,面对白衣人。

“请问怎么称呼?”

“陈兵,韦素月可是你杀的?”

声音嘶哑难听,分不出男女。

陈兵皱眉,韦素月应该就是那韦后的名字,刚要回答,吕薇却抢先说话。

“尊者,韦素月劫持了陈兵的母亲,导致双方的矛盾无法调和,陈兵为救母亲,失手杀死了韦素月。”

“啰嗦,陈兵,你只回答是与不是。”

“是我杀的。”

“很好,是条汉子,准备受死吧。”

陈兵还想说点啥,想了想,人家都当自己是蝼蚁,说什么都是无用功,还是打起精神迎战吧。

闭紧嘴巴,手腕用力,沉默出鞘。

那人冷笑一声,身体未见动静,突然便消失不见。

陈兵的眼睛根本跟不上对方移动的轨迹,干脆闭上了眼睛,全凭敏锐的感觉分辨对方的位置。

突然挥刀身侧,沉默被撞了一下,瞬间一股大力涌来,将他撞跌出去。

踉跄了三四步,陈兵被吕薇伸手扶住。

看了看手中的沉默,刀口上缺了一个豆粒大的口子。

“咦,你竟然能挡住本座的一击,果然有些本事。”

陈兵并未放松警惕,就在对方说话时,他再次发觉有危险临近,沉默上扬,用力刺出。

又是沉重的一撞,陈兵再次身体后退,连同扶着他的吕薇一起,后退了几步。

两人相拥,稳住重心。

陈兵右手持刀,左手揽住吕薇的腰肢。

吕薇左手持剑,右手抓住陈兵身后的腰带,双双警惕地看着那白衣人。

陈兵在吕薇耳朵边低声说话。

“也并非无迹可寻。”

“他只是在试探,接下来恐怕就是致命一击了。”

两人身体紧紧靠在一起,互相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和体内血液急速奔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