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辽兵马快,但在黑夜里,仍然无法准确地找到陈兵的逃跑路线。

就在失去陈兵的踪迹时,三路人马彷徨之际,忽然就有人发现前方闪过一个影子,立刻大声喊叫起来。

辽骑顿时提马追下去。

天色将明时,辽兵追到了一座荒山之中,再次失去了陈兵的踪影。

三名将领正犹豫着是不是退回去,忽然就有辽兵喊叫起来,有一个黑色大蝙蝠样的影子,从暗处冲入骑兵队伍,挥舞着兵刃掠了一圈。

就有七八个骑兵被人戳穿了脖子,跌在地上没了气息。

将领大怒,吆喝着军卒往前冲,立誓要擒住凶手碎尸万段。

天色大亮,近千人的辽兵追过了荒山,却再次失去了目标。

三路追兵凑到一起,下马休息。

三个将军商量着该如何拿下这个神出鬼没的凶手。

夜里追击,根本无法辨别方向,辽兵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

等辽骑放出探马,找到准确位置时,大半天已经过去,眼看太阳西下,天色暗下来,辽将下令就地扎营,等明日再搜索凶手。

伏在一处杂草里的陈兵,其实距离辽兵不远,也就一里路不到,从高处望过去,看到辽兵开始架火做饭,准备过夜。

自己也摸出早就准备好的干粮吃起来。

填饱肚子,往草里一窝,闭眼就睡。

再醒来时,已是满天星光。

今夜能见度高,不利于偷袭。

只是自己没那么多时间,反正短时间内跑的比马快,大不了再带着辽兵兜圈子。

陈兵收拾一下装备,悄悄往辽兵营地摸过去。

辽兵追了一夜,很是困乏,都纷纷躺在土地上,鼾声四起。

陈兵故技重施,摸到辽兵营地边缘,躲过岗哨,来到一个窝在地上睡熟了的辽兵跟前。

这次不再客气,沉默一横,抹了辽兵的脖子。

换上辽兵的衣服,皮质的头盔往下拉,遮住半边脸,提了辽兵的弯刀,开始收割生命。

辽兵宿营,习惯各自寻找舒服的地方一躺,有的连铺盖都懒得弄,就那么蜷在地上睡觉。

满眼都是横七竖八的辽兵。

陈兵用弯刀压在一个辽兵的脖颈间一拉,辽兵便无声无息地离开人世。

当他杀到不知第几个时,一个未睡熟的辽兵被惊醒,起身疑惑地看着一个队友,提了刀往自己跟前走过来。

他嘀咕了一句,陈兵也听不懂,只得回答。

“滾你娘的!”

那辽兵顿时傻了,怎么还骂上了?

就在他懵逼间,陈兵已经走到他跟前,弯刀挥动,砍在他脖子上。

辽兵顽强,临死喊叫了一声,将附近的人惊醒。

辽兵警惕,虽然睡下,但是久经沙场,只要一有异常便迅速清醒过来。

陈兵周围的十几个辽兵翻身跳起来,虽然不知状况,都伸手去摸兵刃。

陈兵不再迟疑,身体飘忽不定,左一刀右一刀,瞬间砍倒好几个。

辽兵终于炸了营,无数辽兵翻身而起,抓了兵刃往陈兵处冲过来。

陈兵扔掉弯刀,拔出沉默和宝剑,一头扎进辽兵群里,双刃倏忽进出,片刻刺倒了无数辽兵。

辽兵追在他身后高声喊叫着。

前方的辽兵却一时无法认清敌我,都是一色的辽军服饰,很难在夜间能一眼认出陈兵。

得了便宜的陈兵专往人群里钻,好多辽兵在犹豫间被他刺死。

辽兵反应也快,不多时便整好队形,让身穿辽军服饰的陈兵无所遁形。

双方再次展开追逃之战。

一夜过去,辽兵连个人毛都没追到,反而在追击过程中,又折了不少军卒。

天亮时,疲惫的辽兵不顾头领的呵斥,从马上滚下来,就在草地上摊开四肢,除了喘气,哪个部位都不想动。

辽将领无奈,只得下令就地修整吃饭。

三支队伍凑到一起,三位将领又开始讨论该如何拿住这个狡猾的凶手。

他们环顾四周,那些瘫在地上的军卒,都有些颓丧。

黑夜中方向难辨,扑腾了一晚上,军卒再无余力去寻找目标。

这样的战斗成了一个死循环。

忽然,一个稍微年轻些的将领想起什么。

“两位将军,咱是不是忽略了宋国的使团?”

另外两人一愣。

“对啊,这小子是在带我们兜圈子,好让使团的人逃脱。”

“只要我们拿住宋国使团的人,那小子便不招自来。”

三人顿时精神振奋,起身各自去招呼属下起身集合。

躲在不远处啃干粮的陈兵,突然发现辽兵开始集合队伍,向后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这是琢磨明白了啊。

陈兵冷笑,哪里有那么好走,追了老子好几天了,这会想跑,没门。

收起干粮水壶,陈兵也起身,缀着辽兵的尾巴跟了上去。

奔波了一天的辽兵实在累惨了,这样昼夜不分地行军,铁打的身子也抗不住。

一入夜,很多辽兵饭也不吃,倒头就睡。

他们哪里知道,入夜就是厄运的开始。

陈兵左刀右剑,凌空飞入辽兵宿营地,身在空中飞掠中,刀刺剑戳,将一个个沉沉入睡的辽兵送进真实的梦魇世界。

陈兵不再掩饰行藏,很快惊动了其他辽兵。

营地上乱纷纷地吆喝着,辽兵整队追击陈兵。

又一次上演了夜里追逃的戏码。

这次辽兵学乖了,追了一会儿后,留下断后的一对辽兵,其他就地休息。

可是他们错估了陈兵的狡猾,那队断后的辽兵很快失去了陈兵的踪影,结果就地休息的辽兵却遭到了杀戮。

就这样,近千的辽国军队,被陈兵牵着鼻子在辽阔的旷野中东奔西走,像一只没了头的苍蝇一般。

十多天很快过去,辽兵越来越少。

直到目前,还剩下不足二百人马,正狼狈地逃窜着。

他们身后不远处,陈兵骑了一匹战马,手里挥舞着一条长矛,驱赶羊群一样,追击辽国军队。

辽兵彻底失去了信心,晴天白日下,也不再回头与陈兵交战。

只一个劲地低头咬牙奔命。

白天不敢休息,夜晚更是梦魇的开始。

任是再强壮的汉子,没日没夜地赶路,身体也无法承受。

最终,辽兵的三个头领集结剩下的二百来军卒,在旷野中列成一个防御阵型,决心与陈兵分个生死。

这样逃命太他么折磨人了,不知下一刻哪个军卒就会被这个恶魔刺穿了咽喉。

与其等待死亡还不如拼死一战。

二百军卒悲壮地看着远处,旷野中单人独骑,破了好多洞的黑色大氅在风中飞舞,长矛斜提在手里,犹如魔鬼一般的轮廓,让人心底生寒。

陈兵立马在杂草丛中,也看向远处列队的辽兵。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这些日子,他也被折磨得瘦了很多。

吃不好睡不好,精气神面临着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