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兵放弃思考,带着李花羽走到马车跟前,站在圈外往里看。

在火把的映照下,三四个辽国军卒,衣衫不整,晃晃****的样子,好像喝多了酒。

其中一个赤着上身的军卒,**着一身腱子肉,从一辆马车里拽出一个女子。

不顾女子剧烈地反抗,哈哈大笑着往草地上拖去。

随着女子尖声呼救,营地里四处有护卫跑了过来。

跟着女子的家人冲上去,被三四个辽国军卒踹倒,打翻,一时站不起来。

那赤着上身的家伙,根本无视了四周的纷乱,只专心对付被他压在身下的女子。

那女子身子弱,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嘴里叫骂着,身子却随那汉子任意**。

冲到近前的护卫被几个辽国军卒拦住,又不敢动手,双方互相推搡着。

眼见草地上的女子被那辽国汉子扒了个干净,当众就要被辱。

李花羽看不下去,将软弓一抖,搭上羽箭。

陈兵伸手拦住她:“别急,有人会忍不住的。”

话音刚落,就见七八个人从远处飞奔过来,当先一个年轻人,正是荆王殿下。

他手里提了一把宝剑,招呼着手下的护卫。

“都他么给老子砍了,竟敢肆意侮辱大宋子民,哪里有和谈的诚意。”

赵悟和赵良嗣也出现在不远处,边军参将李文国也跟着走出来。

“王爷,不可动手!”

赵良嗣大声喊着。

荆王不理他,大声喊道:“还有没有王法,给本王砍了他们!”

他手下的几个护卫立刻抽刀上前。

面对持刀的护卫,几个辽国军卒面无惧色,一脸的不屑,镇定地站在原地,护住身后那压住女子的汉子。

李文国带着四个军卒,先一步抢到跟前。

陈兵觉得,这个一脸铁血气息的硬汉,应该话不多说,直接动手才对。

岂知,只见他上前一步,将身体拦住荆王的几个持刀护卫。

“你们可是要破坏和谈?”

荆王见状大怒:“用你那狗眼看看,这可是和谈的态度!”

“王爷,在辽国,这是常见的场面,辽国男子如果看好了哪个女子,便是抢了去做老婆,这跟咱大宋不同。”

“他可是抢的咱大宋的女子。”

“但是,王爷,咱们现在是在辽国的国境内。”

女子的家人此时已经爬了起来,赶到荆王跟前,噗通跪在草地上。

“王爷啊,救救我家小姐吧,我家小姐可是何大人的女儿,是跟随帝姬前来证礼的使者啊!”

还有两个婆娘,在那辽国汉子身后用力拉扯着。

辽国汉子哪里理会,挥手就将两个婆娘摔跌出去,粗壮的身体仍然压在女子身上,不顾众人围观,兀自蠕动起来。

荆王看得目眦欲裂,挥手冲李文国呵斥。

“你他么再不让开,本王先砍了你!”

赵良嗣和赵悟此时也赶到了近前,两人上前拦在荆王身前。

“王爷,不可造次,下官这就前去斡旋。”

“你斡旋个狗屁,人都被辱了,你们丧权辱国!”

荆王喊叫的声嘶力竭。

陈兵暗暗点头,这个荆王别看嚣张傲慢,但是民族血性还是有的。

几个辽国军卒冷冷地看着他们争吵,抱着膀子歪着脑袋,一脸的不屑。

赵良嗣来到几个辽国军卒跟前,竭力地说着什么。

这个使团里,只有他和随队的一个翻译懂辽国话,李文国也懂。

别人只能瞪着眼睛看,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李花羽在侧瞪着陈兵:“哥,真不出手?”

陈兵摇头:“不能公开动刀。”

“你的意思是...”

“我没啥意思,目前的形势有些复杂,老子都没看懂,朝廷到底要干什么。”

“不是要议和吗?”

“看看辽人这个样子,说没有上层的默许谁信?”

“是啊,他们这是要干嘛?”

“也许他们正等着咱们炸营呢。”

李花羽沉默了,拉弓的手缓缓放了下来。

此时,圈子正中的辽国汉子已经完事了,满足地站了起来,就那样赤着身子,伸展四肢抻着懒腰。

他身下的女子已经没了动静。

两个婆娘扑过来,哭喊着用破碎的衣服遮盖着她们小姐的身体。

那辽国汉子还用手拽起一个婆娘的头发,看了看她的脸。

然后摇摇头,不知嘟囔了句啥。

陈兵阴沉着脸,低声问:“用个什么办法,杀了这些家伙,还不会被怀疑到我们?”

“只要有杀戮,他们首先就会找到我们头上。”

“让老焦过来。”

陈兵吩咐道。

焦广海在他们不远处,正看着场中的争执,听到陈兵叫他,立刻走了过来。

“老焦,你会不会辽国话?”

焦广海挠着头说:“爷,俺只会几句骂人的话。”

“够用了,过来教教我。”

两人凑到一起,滴里嘟噜地开始交流起来。

很快,陈兵就学到了三句辽国话,第一句是,滚你娘的蛋。

第二句是,你个孬种,第三句很简单,一个字,草或者意思是草你娘的。

教完语言,焦广海小心翼翼地问。

“爷,您这是要干啥?”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几个人回到营地帐篷里,此时已是接近午夜十分,外面的纷争已经平息。

只剩了马车里还有嘤嘤的哭泣声。

陈兵跟焦广海开始嘀咕。

又等了一会儿,陈兵让李花羽熄了灯火。

黑暗中,陈兵拍了拍焦广海的胳膊,两人悄悄摸出了帐篷,分头往野地里跑去。

陈兵兜了个圈子,来到辽国军卒的营地边缘,发现横七竖八地躺了许多军卒,毫无秩序。

营地中间还有篝火在燃烧,依然有几个辽国军卒围在火堆前,喝着酒吃着肉,却已经醉眼朦胧中。

陈兵摸了把弯刀,在一个睡着的军卒跟前,用手捏住他的颈侧,使其昏迷过去。

扒下他的外套,学着对方的样子进行改扮。

他的脸上已经粘了不少胡须,这是之前就弄好的。

再穿上辽国军卒的军服,俨然一副辽国汉子的模样,黑暗中根本无法认清脸面。

陈兵改扮完毕,提了弯刀就往那堆篝火处走过去。

三四个辽国军卒围在篝火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陈兵直接往中间一挤,招手示意一个辽国军卒把酒递给他。

那军卒醉眼惺忪,也没看清是什么人,只嘟囔了一句。

陈兵听得明白,是滚你娘的蛋。

他立刻大声骂:“草你娘的。”

那军卒立刻瞪大了眼睛,抬手指着陈兵大声骂起来。

陈兵不会别的,再次大声喊:“草你娘的!”

当他骂到第三遍时,两旁的军卒都皱眉看过来,那被骂的军卒恼羞成怒,随手抓起身边的弯刀,大声叫嚷着靠过来。

陈兵正等着发火呢,哪里容他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