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兵看了她一眼。

“你看到了?”

“我去喊您起床,谁知屋子里无人应答,便推开门进去...”

“然后呢?”

“**有一团被子,还不停地颤动,我...没敢掀开就退出来了。”

陈兵点点头,眼睛却看着靳凯旋离去的背影,沉思起来。

靳凯旋已经知道自己没事,那接下来该有什么动作?

这件刺杀事件,已经很明显是黑马营联合提刑司里的某些人做下的。

姜无绵恐怕还没有如此大的能力。

慕容杰见他不说话,伸手去捏他腰肉。

“你是不是藏了个女人?”

陈兵哎呦一声,疼得汗都下来了。

慕容杰一惊,也没用力啊,怎么会疼成这样。

“老大,你受伤了?”

陈兵摆摆手,示意上楼再说。

慕容杰立刻扶着他的胳膊,搀着他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带了哭腔。

“老大,我不知道你受伤,你昨晚干嘛去了?”

大牛和黄俊也不吃饭了,跟着往楼上跑。

几个人来到慕容杰和黄俊住的屋子里,先扶陈兵坐下,然后去拿出伤药。

因为陈兵的后腰处已经浸出血水。

上好了药,重新包扎好伤口。

三个人看着陈兵,等待他的解释。

陈兵平静了一会儿,琢磨着该如何解释伤口的问题。

忽然,他身体一僵,连忙对黄俊道:“你去我的屋子里,看看小小姑娘走了没。”

黄俊一脸懵地起身往外走。

“快点!”

陈兵厉声喊道。

黄俊一抖,脚下加快了速度。

慕容杰端了一杯水,送到陈兵手里。

“老大别急,先喝口水,慢慢跟我们说说好吧。”

陈兵叹了口气,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水还没咽下去呢,房门被黄俊大力推开,一脸惶急地看着陈兵。

“老大,出大事了!”

陈兵木然盯着黄俊,等待她说话。

“你屋子里的人...死了。”

“噗”陈兵一口水喷了出去,立刻起身冲出屋门。

岑小小娇小的身子蜷缩在床边,一脸的惊恐之色,眼睛凸出,舌头伸出老长一截。

她脖子上缠了一圈衣带,显然是被人勒颈窒息而死。

陈兵制止几个人的动作,自己轻轻走上前,仔细观察着四处的状况。

客栈的地板都是木质的,清扫的十分干净,没有脚印留下。

本来就乱的被褥,被岑小小蹬踏的更加纷乱。

陈兵凑近了尸体,一点点仔细看着。

岑小小的手指甲断了好几根,抓挠的四处都是血迹。

慕容杰住的屋子与自己的屋子距离很近,既然没有听到异响,就说明来人是个高手。

或者,靳凯旋跟自己下楼时,就有人盯上了这里。

当时慕容杰说,看到**的被子底下有人在颤抖,说明慕容杰他们下楼时,岑小小还活着。

陈兵伸手轻轻捏了捏岑小小的胳膊,肌肉柔软有弹性,还带了些体温,但已经略显僵硬。

给她翻了个身,放平了身体,附身听了听胸口。

明白已经救不活了。

扭身冲大牛道:“去买口棺木,用马车拉过来,黄俊去城外寻个地方,暂时先埋了吧。”

慕容杰此时才敢开口:“老大,这是谁?”

“应天府花魁岑小小。”

“她怎么会在你的屋里?”

陈兵指了指自己的肋下:“昨晚有人刺杀,有她一份。”

“啊!那她...”

“她是今天早上过来跟我解释的。”

“可是...”

陈兵摆手:“是我低估了对手,老子在应天府无权无势,他们才敢明目张胆地施为,觉得老子不敢如何吧。”

慕容杰帮着陈兵把岑小小的尸体用被单包裹起来。

就在掀开被单时,带起来一边的褥子。

陈兵一把掀开**的褥子,发现发了黑的床板上,被岑小小抓出几道痕迹。

调整了好几个角度,这几道抓痕都呈凌乱状,不似死者留下的字迹。

慕容杰也凑上去,仔细查看,半晌后才道。

“老大,我看着像个林字。”

经过她一说,陈兵也越看越像个林字。

“林?应天府的高官有谁姓林?”

“我去查一查。”

“千万小心,这里四处都有眼睛盯着咱们呢,一个不好,便会下黑手。”

慕容杰点点头,一脸兴奋地转身出去。

陈兵摇头,这娘们闯**江湖多日,却是没有体会到官场的黑暗,更比江湖凶险的多。

到了夜晚,趁黑把岑小小的尸体处理好。

陈兵回到客栈,坐在灯下沉思。

这时大牛带了焦广海进来。

自从这里出了事,陈兵又受了伤,大牛便不再休息,一直站在陈兵屋门口。

陈兵也劝过几次,见他神情坚定,便放弃了。

焦广海在应天府城十分熟稔,虽然投靠了陈兵,好多人却不知道。

所以打听起消息来还算灵通。

坐在桌子前,灌了一通水后,一抹嘴。

“陈爷,俺打听到了,小顺和李来很早就来到应天府寻您,可那时您已经走了。”

陈兵点点头。

“据提刑司的人说,当时两人来提刑司说是找您,便有人安排他们住宿等候。”

“可谁知道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两人就消失了。”

陈兵皱眉问道:“他们住在哪里?”

“就是与提刑司隔了一条街的祥安客栈。”

“然后呢?”

“俺去找了原来的同仁,就是黑马营的伙计,有个人说,他好像听说,前些日子抓了两个人,不知是不是小顺和李来。”

陈兵的心被揪了起来,黑马营是什么地方,他太清楚了。

视人命如草芥,人被抓进去,还活着的希望很是渺茫。

一股暴戾从腹中升起,直窜脑门。

你可以想尽办法来杀老子,可动了老子身边的人,就别怪老子心狠手黑。

是不是老子还是太仁慈了些,难道非得灭了黑马营才算了结恩怨?

焦广海也被陈兵狰狞的面孔吓得不敢说话。

半晌后,陈兵渐渐平静下来。

“老焦,提刑司有姓林的高官吗?”

焦广海思索片刻道:“有个姓林的,叫林语沅,但他只是六品提刑,不算高官。”

“再没有了?”

焦广海摇头:“再没有了。”

“提刑司有几个高官?”

“提刑司老大叫曾布曾大人,他之下还有四个高官,主要分管四个区域。”

“你都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当然,楚之问是提刑司老二,曾大人的副手,正四品提刑,主管应天府城刑狱,关翼飞从四品提刑,主管兖州、徐州等,朱维雄从四品提刑,主管济州、齐州等,章同林从四品提刑,主管潍州、德州等刑狱事务。”

陈兵眯起眼睛仔细听着,嘴里嘟囔:“章同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