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话音,慕容杰和黄俊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陈兵皱眉看着两人:“你俩咋了?”

慕容杰和黄俊各自找了地方坐下,唉声叹气一番。

原来两人按约定,距离陈兵十里左右以做策应,一人休息一人站岗。

结果正好遇到了仓惶逃跑的黑马营骑士沙锋。

当即大喜,一个落单的黑马营骑士,还不拿下。

谁知两人拦住黑马后,一伸手就知道,两人加在一起也玩不过人家。

幸亏沙锋被陈兵吓破了胆,一心逃命,在伤了慕容杰和黄俊后,没心思继续补刀,催马快速往黑夜里逃窜而去。

慕容杰心有余悸地说道:“老大,那黑马营难搞的很,此次来了不少高手,还需早做打算。”

焦广海嘿嘿笑道:“两位兄弟不知,黑马再难搞也搞不过咱陈爷,放心便是。”

慕容杰和黄俊瞪着他,疑惑地问:“老大,此人是谁?”

不等陈兵回答,焦广海一挺胸脯。

“在下黑马营焦广海,曾被陈爷两次救命,感激不尽,现誓死追随!”

慕容杰不信地摇头道:“我们老大会救你黑马营的人?”

黄俊则心下警惕,上下打量焦广海。

陈兵笑道:“这小子油滑,别信他的话,两次留命倒是真的。”

随即担心地说道:“你俩多休息几日,现在是小顺和李来,不知在应天府如何,也该接到消息赶过来了吧。”

慕容杰摆摆手:“小顺机灵着呢,老大无须担心。”

陈兵也无法,只得暂时将精力转移到眼下的案子上。

“提刑司朱大人交代了阳谷县王婆在狱中致死一案,没想到汪大人很不配合,需要明日去找仵作调查一番,你们去休息吧,伤势要紧。”

焦广海连忙说道:“陈爷,让俺晚上去教训他一顿,看看他的嘴硬还是俺的拳头硬。”

“不可,汪大人乃朝廷官员,少把你们黑马营那一套弄到这里来。”

焦广海嘟囔着:“爷,那一套真的管用。”

陈兵正色道:“做刑狱案子,必须依法办事,要以德服人,以证据服人,切记。”

屋内几个人听了,虽然都点头称是,心里却无不琢磨着当前的黑暗牢狱,哪里会有这样的正直官员?

第二天,陈兵分派大牛去找阳谷县的仵作,调查王婆致死的原因。

慕容杰和黄俊去县里的大狱,去找狱卒做调查。

而自己则带了焦广海来到紫石街上,寻找潘老师的线索。

不是他想带着焦广海,只是这小子一身的黑马营作风,干啥事都是喊打喊杀,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根本不在乎律法和人情。

万一稍不留神,就让他犯点毛病。

紫石街上原潘老师租住的房屋,现在已经空置,里面灰尘满布。

因为里面死了人,所以很难再租出去。

陈兵沿街打听了一番,却跟自己知道的差不多,只是汪勇不会撒谎,那潘老师究竟去了哪里呢?

潘金莲无根无凭不好找,但是西门大官人应该好找。

陈兵仔细跟焦广海交代一番,让他在西门庆的生药铺子蹲守,目的是找到西门庆。

自己回到驿馆坐镇,等待三方调查的消息。

让他没想到的是,最先回来的是蹲守的焦广海。

一般蹲守需要时间,然后跟踪盯梢,才能摸清西门庆的具体住处。

“你这是找到目标人物了?”

陈兵一脸疑惑地问。

焦广海则得意地说:“爷,咱老焦办事,那叫一个稳准狠,您找的西门庆,俺找到了。”

陈兵点点头:“如何找到的?”

焦广海刚要说话,却突然顿住,一脸的尴尬。

他忘记了陈兵叮嘱,蹲了没一刻钟,便按照自己以往的行事风格下了手。

生药铺子里的老少大小,都被他揍了个鼻青脸肿,最后药铺掌柜的实在抗不住了,才说出了实情。

陈兵被气笑了。

“老焦,是不是老子也暴揍你一顿,才能记住点事情?”

焦广海垮了脸,俯身拱手:“爷,俺忘了,再给俺次机会呗,下次再也不敢了。”

陈兵摆手:“算了,说说那西门庆的住处。”

焦广海从怀里摸出一张纸,展开后是一副简笔路线图,上面简单画了路线并标记了地名。

“爷,您看老焦靠谱不?”

陈兵仔细看了看,是阳谷县郊外二十多里处的一座庄园,并不难找。

遂将地图收到怀里,点头算是焦广海勉强过关。

这时,大牛和慕容杰两人几乎同时走了进来。

“哥,那仵作不跟俺说实话,被俺扇了两巴掌,才老实了。”

大牛先是端了桌上的水灌了两口,然后说道。

陈兵捂脸,草的,老子刚教育了老焦,你来得可真是时候。

还没等他尴尬完,黄俊又抢着说道。

“老大,那几个狱卒也不老实,跟俺东拉西扯,被俺两脚下去...”

慕容杰灵活,已经看出了陈兵的不对劲,连忙用手拉住黄俊,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焦广海咳嗽两声:“咳咳,各位兄弟记住喽,咱要以德服人以证据服人,以后不可擅自动手,刑讯逼供。”

陈兵摆手:“说说你们的调查结果。”

大牛抢先道:“那王婆死前确实遭受了打击,腿骨有一处裂纹,三条肋骨有断裂,其中一根断骨戳进了内脏,是致死主要原因。”

“嗯,哪条腿?哪边的肋骨”

“呃,是左腿和左侧肋骨。”

“你们呢?”

黄俊回道:“几个狱卒中有与武氏兄弟交好的,也有气不过的,在狱中对王婆进行过拳打脚踢,但是没有用刑具。”

陈兵沉思片刻,对慕容杰和黄俊道:“你俩再去问一问,当时杖击二十时,是哪个衙役动的手。”

慕容杰问道:“老大,你是怀疑衙役们当时就动了手脚?”

“只是判断,在狱中没有受刑,只拳打脚踢死不了人。”

“也对,杖击时打歪了,腿上挨一下,后背挨一下,会落下毛病。”

陈兵点头:“我想弄明白,到底是受他人指使还是自己气不平所为,去问吧。”

慕容杰和黄俊应是转身出了门。

焦广海凑近了陈兵,有些兴奋地说:“爷真神了,人在家中坐,便能算计出这么多故事。”

“有事说事。”

“哎,爷,咱该去庄园看看了,这活俺熟啊。”

陈兵瞪了他一眼:“老子可没让你去抄家,只是去找人的。”

“差不多的事,俺平时也这么说来的。”

“跟你说过,别拿黑马营那一套过来,你他么浑身痒痒是不是?”

焦广海垂着头与陈兵拉远距离,不敢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