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以这样怪异的姿势靠在一起,很快那马走的平稳了。
苏荷才红着脸坐直身子,捂着胸口“可吓死我了!”
李纲在苏荷坐直的那一刻,感觉怀里一空,心里也是一空。
他摇头傻笑,这苏荷明明是个男子,怎么自己就对他有了这样的情绪。
这可是不符合人情理法的,要是被父亲知道了,恐怕就不是关禁闭那么简单了。
心下一跳,李纲赶紧转移注意力,指着路边的秋景道:“苏郎中你看,我们大宋的山河如此美好,却一直被那金国觊觎。
可怜我等空有一身热情,当今圣上爱文嫌武,生怕自己人夺了他的江山。
他却看不到那外藩的狼子野心,听信王宰相等人的谗言,一再妥协。
长此下去,金国入侵,国内无武力抵抗,亡国怕是指日可待了!”李纲一脸的忧戚,让回头看他的苏荷心里沉重。
“那……李公子打算怎么办?”苏荷郁郁的问。
现在是北宋末期,距离迁都亡国也不过是十来年的时间。
任何一个人都挡不住历史前进的脚步的。
就算李纲爱国如此,最后恐怕也不得不妥协吧。
“我现在人微言轻,连皇帝的面都见不到,就算有救国抱负又能怎样?
整个宋朝的军中,朝野,和我一样心思的人怕也不少,武将不得宠,圣上怕是将来要吃大亏。
为今之计,要想在众人之中出头,也只好先考取功名了。”
苏荷轻笑:“曲线救国,亏李公子想得出来。”
两人边走边唠,大半天的时间终于到了汴梁城外。
由于开封府的府邸是在城里的,所以必须进城。
两人跳下马,步行穿过两岸杨柳微黄的护城河桥。
也不知李纲出示了什么证件,顺利走过高大宽阔的城门。
苏荷简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真切的《清明上河图》就展现在眼前。
苏荷觉得自己像是走进了那副古画。
数不清的街道千回百转,数不清的酒家传出阵阵酒香。
数不清的妓馆,茶楼,香铺,药房,马行,酒肆,瓦市,不一而足。
勾栏院正上演着什么剧目,围观的人乱哄哄的挤成一团。
街边小吃,好多都是苏荷没见过的,阵阵香味让她口水横流。
一双眼睛简直都不够看了。
“我们这汴梁城比你们中华国如何?”李纲笑眯眯的看着苏荷东张西望的好奇模样。
苏荷干脆没听清李纲说的是什么,街上太吵了。
“嗯嗯嗯!”出于礼貌,苏荷还是答应几声。
又问“比你们中华国还要繁华吧?”
“嗯嗯嗯!”
“苏郎中有没有喜欢的东西?尽管挑了,小生买了送你便是。”终于有能比的过中华国的地方了,李纲心情大好。
孩子是自己的好,国家也是自己的好。
“……”
苏荷不再回答,一眼看见街边的一家估衣店。
和衣字有关系,八成就是卖衣服的地方吧?
苏荷一头扎了进去。
李纲勾唇轻笑,苏郎中八成是缺衣服了。
可是这估衣店卖的都是旧衣服啊。
把马匹在门口的栓马石上系好,李纲走进估衣店的时候。
苏荷正拿了一套女装往身上比划。
“苏郎中……不是给自己买衣服?
想是有了心仪的小娘子了?”李纲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失落。
“好不好看?这衣服穿在……呃,小娘子身上好不好看?”苏荷歪着头,把衣服搭在自己身上征求李纲的意见。
李纲兴味索然“我又不识得你的那个小娘子,怎知好不好看?”
“和我差不多,身高,身形……”苏荷继续不依不饶。
他果然是有了心仪的女子了,李纲深吸一口气,见苏荷拎着的是一件粉红玫瑰香的紧身袍袖上衣。
胳膊上还搭着一条翠绿烟沙散花裙。
一条金丝的软烟罗应该是系在腰间的。
脑子里想象着若是苏郎中把这身衣服穿在身上,那该是和夏日池塘里的莲花有的一比。
李纲略微点头“很好。”
“还是这位公子眼光毒辣,这身衣服可是一个外地商人带过来的。
他在赌馆里赌输了钱,把给他家娘子买的衣服,拿这来卖了。
我这店里只有这一套新装,也是公子你们赶巧了。
这衣服要是送给哪个小娘子,保她对您另眼相看。”店小二嘴里像是抹了蜜糖,笑的一脸真诚。
苏荷也不墨迹“那就给我包起来。”
自从穿过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没穿过女装,总感觉有点不过瘾。
万一有一天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总得有件衣服穿。
见苏荷要了这衣服,李纲迟疑了一下,抢着把账结了。
虽然衣服是苏郎中送给相好的,可是刚刚自己说了他喜欢什么,自己要买给他的话。
付完了钱,李纲心里仍然有一种把自己的心爱之物,推送给别人的感觉。
这感觉非常不好。
两人出了店门,却没见门口有骑来的那匹马。
李纲一拍脑门“坏了,马丢了。”
“马怎么会丢?你没系牢吗?”苏荷在路上就听李纲说过,这里的马匹很值钱,像他们租的这匹,李纲就交了八十两银子的押金。
八十两啊,够在清风镇买房子置地,成家立业的了。
苏荷急得直跳脚,李纲也是一脸凝重。
去街边买了两个油果子,李纲和商贩耳语了几句,然后拉起苏荷就朝一个方向追。
汴梁城里若不是有八百里加急这样的战报,是不允许骑马上街的。
那偷马贼,应该走不太远。
天子脚下,法律法规都很严明。
因为这里不光天子,还住着很多官职不小的大官。
一不小心不知道就会遇见哪个,所以主管治安的官员也都很用心。
管的再严,也有灯下黑的时候,李纲怀疑,这偷马的,绝不是一般的贼。
他应该是从城外就跟着自己,确定自己不住在城里,是路过的,所以才敢下手。
两个人追出去一条街,也没见那偷马的贼。
苏荷更是焦急,自己的药箱还在马背上,东西倒不值钱,那药箱里的那套手术刀可是没处买去啊!
“都怪我,买什么衣服!就该早些去开封府就没这回事了。”苏荷不住地自责。
“算了,咱还是先去城门,那偷马的得了手,应该不会在城里等着人抓他。”李纲扯着苏荷,直接朝北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