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仁宗和大臣们商议到晚上才结束。

赵旸被叫去福宁宫用晚膳。

“爹爹, 你和大臣们商讨得怎么样?”赵旸嘴上这么问,但是心里其实是不抱什么希望的。

宋仁宗看了一眼赵旸,沉默不语。

“看来, 没谈成功啊。”赵旸心想, 他就知道。果然, 还得靠他自己。

宋仁宗瞧着儿子一副失落不已的模样,不忍再逗他, 轻笑一声道:“谁说没有成功。”

“成功了?”赵旸一脸狐疑,“真的假的,大臣们答应了?”

“答应了,不过要等殿试结束后再宣布改革科举。”

赵旸还是不太相信:“爹爹,你不会是在逗我吧?”大臣们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答应, 爹爹该不会在哄他吧。

宋仁宗抬手弹了下儿子的额头,颇为无奈地说道:“朕逗你做什么, 晏相他们觉得你提出来的新科举非常好,认为应该推行, 所以他们同意彻底取消荫补制度。”

赵旸一脸难以置信:“他们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

宋仁宗看到儿子这副不敢置信的小模样, 失笑道:“不是他们好说话,而是你提出来的新科举非常好, 所以他们同意了。”

赵旸在心里嘀咕,他提出来的新科举居然好到让大臣们同意取消荫补制度, 也要推行新科举吗?

虽说明清时期的科举制度是历史上最完善的科举制度,但是好到这个地步吗?

在赵旸看来,明清科举制度肯定比宋朝的好,但是并不是最好的。不过, 看大臣们这么推崇新科举, 好像比他想象中要好啊。

“爹爹, 你也费了不少口舌吧。”

宋仁宗抬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一脸宠溺地说道:“朕知道你一直想要取消荫补制度,但是没有合适的理由是无法彻底取消荫补的。如今你为了取消荫补制度,想出这么好的科举制度,爹爹怎么能不帮你。”

啊?

他为了取消荫补制度想出新的科举制度?

爹爹还真是能脑补啊。

“爹爹,你说错了啊,我可是为了天下学子想出新科举的,并不是为了彻底取消荫补制度。”赵旸纠正宋仁宗道。

“好好好,你是为了天下学子。”宋仁宗笑道,“明日早朝,朕就会宣布取消所有的荫补制度。”

“爹爹,你可知你这一宣布要掀起惊涛骇浪啊。”虽然他说的有些夸张,但是肯定会遭到各种反对。“爹爹,你就不怕啊。”

“在你眼中,朕就这么怕他们吗?”

“难道不是吗?”

宋仁宗被儿子这番话气到了,抬手用力地敲打了下赵旸的脑袋。

“朕不知道朕在你眼中竟然如此胆小怕事。”

“爹爹,你在我眼中不是胆小怕事,而是心软。”其实,就是胆小怕事,但是作为儿子,总不能这么说爹爹吧,这也太不孝了。“爹爹,你还耳根子软。”

宋仁宗瞪了一眼儿子,随后神色认真地说道:“如果朕在位期间,不帮你取消荫补制度,等你日后登基取消,只怕会惹起非议。”他身为父亲,自然要保护好孩子。他要在旸旸登基之前,帮他扫除一些障碍,这样旸旸以后登基就能专心地去收复燕云十六州。

赵旸听到这话,心头狠狠一震,满脸震惊地望着宋仁宗。

“爹爹,你……”他没想到爹爹为了他,这次竟然强硬了一回。

“你说过你日后想要收复燕云十六州,但是朝堂上如果还有蠹虫,届时你是无法安心地去收复燕云十六州。”还有一点,赵旸刚刚登基,如果废除一些旧制,势必会遭到大臣们反对,甚至会影响到他的名声。宋仁宗不希望赵旸被大臣们口诛笔伐,所以想在他退位前,给赵旸扫除一些障碍。

赵旸被他爹爹这番话感动到了,“爹爹,你是世上最好的爹爹!”

“你是爹爹的儿子,爹爹自然要帮你做好。”宋仁宗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温和道。

赵旸扑进他爹爹怀里,撒娇地蹭了蹭他爹爹胸膛。

“谢谢爹爹。”

宋仁宗轻轻地拍了拍儿子的后背,取笑道:“都十岁了,还跟爹爹撒娇啊。”

赵旸双手抱着宋仁宗的腰,把脸埋在他爹爹的怀里。

“十岁怎么了,十岁还是小孩子,怎么就不能向爹爹你撒娇啊。”

宋仁宗伸手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语气充满纵容:“你啊。”

“爹爹,我肚子饿了,我们用晚膳吧。”

“好。”

用晚膳的时候,宋仁宗把下午跟大臣们商议一事跟赵旸说了说。

其实,大臣们之所以不反对取消荫补制度,主要是因为以晏相和范仲淹为首的几个重臣极力支持新科举。

晏相和文彦博他们非常清楚新科举的好,以及推行新科举造成的影响,所以他们妥协地取消荫补制度。

赵旸听完后,心中大为吃惊,明清时期的科举制度就真的这么好吗?

“晏相他们对你提出的新科举赞不绝口。”宋仁宗夹了一块鸭肉放进赵旸的碗里,满脸骄傲地笑道,“文彦博又夸你是天才。”

“别,我不是什么天才。”每次被夸天才,赵旸特别心虚。这次的新科举,他是照抄了明清时期的科举,并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所以夸他天才,他可不敢接受。

宋仁宗也知道儿子不喜欢被人说是天才,就没有再说。

“朕瞧你上早朝时走神,没想到你却想出新科举。”

“所以,爹爹你以后再看到我分神就不要打扰我,我可是在想正事。”赵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宋仁宗哪里看不出来儿子的小心思,好气又好笑地说道:“好好好,以后不打扰你。”

“爹爹,你打算什么时候推行新科举?”赵旸建议道,“最好明年二月就开始考童试,这样不耽误三年后的乡试、会试和殿试。”。

“明年就考童试,那么今年就要出题了,有点赶。”

“就算不考童试,今年就不出明年的解试和省试的考题吗?”赵旸说道,“既然决定推行新科举,那就尽早实行起来。如果明年不考新科举,继续考解试,那么三年后还得继续考老科举,新科举就要推到四年后了。”

宋仁宗微微点头:“你说得对。等今年的殿试考完,朕立马下旨推行新科举,命大臣为明年的童试出考题。”

“新科举的考题也是围绕经史子集,对晏相他们来说并不是难事,爹爹你就不要操心了。”晏相他们一群大臣都是轮流出考题,他们出了这么多年考题,早就有经验了。“如果不尽快推行新科举,只怕以后会有变数。”

宋仁宗问道:“会有什么变数?”

“谁知道啊,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还是尽快推行的好。”

宋仁宗想想觉得也是,点点头说:“明年就推行新科举。”

接下来,父子俩又聊起救济院的事情。

用完晚膳,赵旸和宋仁宗一边下棋,一边话家常,气氛十分温馨。

下到酉时末,赵旸这才离开福宁宫。

“殿下,要去坤宁宫吗?”元松问道。

“时候不早了,就不去打扰嬢嬢了。”赵旸毫无形象地举起双手,伸了伸懒腰。伸懒腰伸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又返回坤宁宫的门口,“张先生。”

“殿下,您有何吩咐?”

“你派人盯着赵宗实,他可有什么异常?”

“回殿下的话,并没有任何异常。”张茂实恭敬地说道,“赵宗实很少出汝南郡王府,一直待在王府里读书。”

“很少出门?”赵旸又问道,“那他平日里和什么人来往?”

“赵宗实平日里很少和汝南郡王府外的人来往,也没有人来找他。”张茂实说道,“他的性子比较安静,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赵旸闻言,一脸古怪:“平日里不出门,还不和什么人来往,难道是我想多了?”如果赵宗实重生了,暂时不会对他出手倒是可以理解,但是他窝在王府里不出门,也不合适其他人来往就太奇怪了。

他要是重生了,肯定会想尽办法培养自己的势力,不然怎么抢回上辈子的皇位啊。

“殿下,您在担心什么?”

“他在汝南郡王府里如何?”

“殿下,您是问?”

“他在汝南郡王府的处境如何?”赵旸继续问道,“是受宠,还是不喜?”

“他是嫡出,又曾经被送往宫里教养,在汝南郡王府还是很受宠的,不过他并不是郡王府的世子,所以并没有实权。”?

赵旸双手抱胸,右手食指轻轻敲打着左手手臂,神色若有深思。

张茂实见赵旸一副深思的模样,开口问道:“殿下,是哪里不对劲吗?”

“根据你的报道,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赵旸微微蹙眉,“你说他为什么要执意娶高滔滔?”

“殿下,赵宗实执意娶高滔滔不是因为您吗?”

“我是一个原因,但是应该还有其他的原因。”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赵宗实并没有重生?如果赵宗实没有重生,那他为什么执意娶高滔滔?难道他对高滔滔一见钟情,然后情深不已?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是重生,那么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赵宗实断断续续梦到了上辈子的事情,比如说梦到了高滔滔是他的妻子。

赵宗实迟迟没有动作,难道他没有梦到他上辈子做皇帝的事情?

“继续盯着他。”赵旸一脸深意地说道,“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他不急,可以慢慢等赵宗实露出狐狸尾巴。

翌日的早朝,宋仁宗下令废除所有的荫补制度,自然在朝堂内外掀起了不小的轰动。不少大臣反对,但是反对无效。武将们自然也反对,不过反对也没用。

其实,反对荫补制度的武将们,都是些普通的将士,并不是武将世家的将士。

以曹家为首的武将世家们并不反对荫补制度,因为对他们来说,有没有荫补制度无所谓。有的话,是好事。没有的话,也不是坏事。

普通武将们见折家他们不反对,他们再抵抗也没用,也只能接受取消荫补制度一事。

文臣们见武将们都接受了,他们再反对再闹也没用,也只能无奈地接受。

虽然取消荫补制度闹了几天,但是最后还是平息了。

如果只取消文臣们的荫补制度,那么这件事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同理,武将们也是如此。

就是因为同时取消了文臣们和武将们的荫补,再加上有晏殊他们极力支持,所以这件事情最后就没有大闹起来。

文人学子们听说取消了荫补制度,自然非常高兴。一直以来他们对荫补制度非常不满,觉得对他们不公平。但是,这是旧制,无论他们再怎么不满,朝廷也不会取消荫补制度。他们没想到有朝一日,能看到荫补制度被取消的一天。

因为荫补制度的取消,宋仁宗在文人学子们心目中的地位又上升了不少。

这次宋仁宗没有把荫补制度取消一事算在赵旸的头上,主要还是因为取消荫补制度让不少文臣和武将们不高兴。如果算在赵旸头上,那么这些大臣和武将们势必会对赵旸不满。

荫补制度顺利取消,接下来就是推行新科举一事。

在推行新科举之前,晏殊他们得深入地了解新科举制度。

这几日,赵旸经常被晏殊他们拉去讨论新科举制度一事。

这一日,太阳书局送来了消息,柳七想要见赵旸一面。

这段时日,赵旸忙着救济院、免费学堂,还有新科举一事,倒是把柳七给忘记了。再者,柳七一直没有传来消息,赵旸以为他不愿意。

赵旸带着曹许和褚越他们出了宫,前往太阳书局见柳七。

“柳先生。”

柳七回了个礼:“曹公子。“

赵旸赶紧扶起柳七:“柳先生,不是让您叫我福慧么。”

“福慧,那日给你添麻烦了,同时也谢谢你。”柳七的道谢非常真挚。

“先生客气了。”赵旸打量下柳七,见柳七今日头发梳得整齐,没有一丝凌乱。胡子好像也修理过了,衣服也穿的整齐干净,整个人显得非常有精神,和那日在画舫上见到的颓废瘦弱的小老头判若两人。“先生请坐。”

柳七依言坐下来,同时也认真地把赵旸打量了一番。

那日在画舫上,他喝的有些多,再加上画舫里烛火不是很明亮。他只记得福慧长的好看,又有一身贵气。如今见到,发现这孩子还一身威严,不愧是曹家子弟。

柳七后来得知那日他上的画舫是曹评的,再加上福慧自称姓曹,很好猜到福慧的身份。

“先生,您今日来找我,是为了我之前给您留的言吧?”

“正是。”柳七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福慧,你要办免费学堂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而且过不了几日,免费学堂就要招收学生了。”赵旸问道,“先生,不知您是否愿意做免费学堂的先生?”

“你是认真的吗?”柳七目光锐利地看着赵旸,语气不太好,“办免费学堂不会是你玩的儿戏吧,又或者这是你们曹家谋取名声玩的招术?”

“你怎么说话的啊。”曹许听到柳七说的这么难听,很是气愤地说道,“我们曹家还需要靠办免费学堂来谋求好名声么,你看不起谁啊。”

赵旸看了一眼曹许,“阿许,柳先生不是这个意思。”

“福慧,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办免费学堂?”柳七那天看到赵旸留下来的纸条,并没有当真,但是这段时日他一直在想这事,想的他心思不宁,所以还决定来问清楚。

“让贫困家庭的孩子能读书,能识字。”赵旸坐直身子,神色非常凝肃,“柳先生,我不是在玩家家酒,也不是为了谋取好名声,我只想为贫苦家庭的孩子做一些事情。”

“让贫困家庭的孩子能读书,能识字?”柳七板着脸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柳七质问怀疑的态度,并没有让赵旸生气,相反他很高兴柳七这么问。“柳先生,既然知道我是曹家的子弟,那你应该知道我不缺钱,我办免费学堂的目的很简单,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学堂的地点和先生,我都找好了。”

“你一个权贵子弟怎么会想帮贫困子弟?”

“柳先生,我一个权贵子弟为什么不能帮贫困子弟吗?”赵旸反问道。

“权贵怎么会管贫民的死活。”

“大多数权贵是不会,但是我们曹家并不是。”赵旸又问柳七道,“先生,你可曾听说过曹家做过欺负百姓之事?”

柳七想了想说:“并没有。”

“我姑姑身为皇后,种谷养蚕研究出能种两季的水稻,又培育出能吐出好丝的蚕。”赵旸认真道,“姑姑经常教育我们,为百姓做事,为百姓造福,我想办免费学堂并不是怪事。再说,我已跟姑姑说过此事,姑姑非常支持我这么做。”

提到皇后娘娘,柳七脸上的质疑减少了些。

“福慧,你想要怎么办免费学堂?”

“先生,有一件事情必须跟你说清楚,我办免费学堂并不是培养贫困子弟去参加科举。”赵旸言道,“我只是想让他们能读书、能识字,能从书中懂得做人的道理。”

柳七听了这话,面露吃惊:“不是为了科举考试?”

“先生,没有寒窗苦读十年,怎么能参加科举考试。”赵旸笑道,“我就算再有钱,也供应不了贫困子弟读十年的书啊,所以只能供他们读书三四年。三四年的时间,足够让他们识字,也能让他们懂一些道理。”

听到赵旸这么说,柳七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同时心里也相信赵旸办免费学堂不是闹着玩的。

“汴京城里的贫困子弟可不少,我还没有不自量力到供应他们每个人读书十年考科举。”

“福慧,你真的想让我做你学堂里的先生?”柳七说到这里,脸上不由地露出一抹羞愧的神色,“小老儿的名声并不好。”

“先生,关于你的事情,我早就听说了。如果我嫌弃你名声不好,是不会邀请你做先生的。”

柳七想想觉得也是,他柳七在汴京城里也是一个“名人”,福慧知道他也不奇怪。

赵旸忽然站起身,郑重地向柳七行了个礼:“先生,我真诚地邀请你做免费学堂的先生!”

柳七被赵旸诚心的态度打动了,心中很是动容。他站起身,伸手扶起赵旸。

“福慧,你不嫌弃我名声不好就行。”

“先生,以你的才情去教贫困子弟,属实委屈你了,你不嫌弃就好。”

“我不嫌弃,我答应你!”这段时日,柳七想了很多事情。他这辈子辉煌过,也潦倒过。这几十年来,他浑浑噩噩地活着。如今有个机会,让他在死之前做一件正经的事情,做一件好事情,他不愿意错过。

“我替学生们谢谢先生。”赵旸笑着说,“我相信先生能教导好孩子们。”

“是我该谢谢你。”柳七再次郑重地向赵旸行了个礼。

接下来,赵旸跟柳七详说免费学堂的事情。

柳七听完后,心中很是震撼,他没想到福慧是要永远地把免费学堂办下去。

跟柳七说完免费学堂的事情后,赵旸又带着他去了学堂。

学堂就在举子仓的对面,前后院加起来一共有二三十个房间。后院的几个房间是给先生们准备的。前院的十几个房间是用来做学堂的。

虽然房子有些陈旧,但是已被装饰的非常雅致。

因为赵旸不想以皇太子之命办免费学堂,就以太阳书局的名义办了这免费学堂,所以学堂叫太阳学堂。

“先生,你今日就可以搬到学堂后院里住下来。”

“我今日回去收拾下,明日再搬进来。”柳七问道,“什么时候开学?”

“五日后,明日我会派人把书籍和笔墨纸砚送来。”赵旸说道,“明日应该有其他先生会住进来,届时就麻烦先生你和其他先生收拾整理送来的东西。”

“没问题。”

“明日也会有人来给先生们做饭洗衣。”

“给我们做饭洗衣?”柳七惊了,随后连忙摆手说,“我们并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不需要人伺候。”

“先生,你们要忙着教书,哪有时间自己做饭洗衣服啊。”赵旸知道柳七在想什么,劝说道,“先生,给你们做饭洗衣的人是学生们的母亲或者姐姐,她们不仅要给你们做饭,也要给学生们做午饭。”

“福慧,你这……”

“当然,我会付工钱给她们,让她们赚些钱贴补家用。”

“福慧,你这太好心了。”

“先生,我只是在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下,柳七彻底不怀疑赵旸办免费学堂的用心。

赵旸陪柳七逛了一会儿太阳学堂,这才离开。

柳七见不少老人前往对面的举子仓,而且有很多还是乞丐,他觉得有些奇怪,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先生,对面的举子仓要改建成救济院,专门收助无儿无女的老人和无父无母的孩子。”

柳七看向赵旸问道:“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