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推开厢房的门,时小川愣住了。这是一间卧室,房中间放了一张挂着帐子的雕花大床、靠墙的位置是衣柜和妆台。这是现如今卧室的标准配置并不奇怪,奇怪的是**竟然躺的有人。

现在是什么时候?下午三点多钟。这个点钟既不是午睡的时候、也不到晚上睡觉的点钟,一般人谁会在这时候还在**躺着?难道说,这**躺的是个卧床不起的重病号?

**蒙的帐子是薄纱制成的,透光性相当好,时小川隔着帐子就看见**有个人盖着被子斜靠在床头。他几步走过去,一拉帐子和**人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坐的是个女人,鬓发蓬乱光着上半身,露出一身的白R。俩人对视了两秒钟之后,那女人尖叫一声,手忙脚乱的拉被子就往身上盖。

女人的皮肤是挺白,该饱满的地方也饱满,但时小川却提不起半点儿兴趣。那女人脸上的皱纹都出来了,估计年纪有四十靠上小五十了。时小川是个二十出头心理正常的年轻人,他能对一个中老年妇女感兴趣吗?

不过,注意力不在女人身上倒是也有好处,时小川的眼睛顺着被子往下一扫,咦?这**躺的竟然不是一个人!隔着被子能看不出下面的轮廓吗?被子底下分明是躺了两个人!那女人身边还躺了一位。大白天俩人锁着门躲在被窝里,那人能是她丈夫吗?

“你是谁?”时小川盯着两个人形沉声发问。

女人心里一阵郁闷,你闯进我屋里了还问我是谁?但在这种情况下她哪敢使性子?让人家堵到被窝里了,就是有天大的脾气她也得忍着不是?“我是二太太。”

“二太太?你是知府罗恒的二老婆?”时小川问的也直接,他时间紧迫没功夫和这女人兜圈子。听**女人低声嗯了一声,时小川转身就往外走,“穿好衣服,到外面说话。还有你**那个人,一起来!”

到堂屋里一看,孟夫人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满脸通红,显然她刚才看见了里间卧室的一幕。时小川也没心思和她解释,大马金刀的往太师椅上一坐,静等卧室里的二人。现在他想走也走不了,外面都是知府衙门的人,只要一出这个大门就得被认出来。眼下也只有在这里能躲一时是一时吧。

过了好一会儿,从卧室门里一前一后走出来两个人。前头的就是那位罗知府的二太太,后头跟的那人倒是让时小川吃了一惊。这人太年轻了,看面相应该还不到二十岁,要是刚才没看见**那一幕,他还会以为这二人是母子俩呢。

至于眼下嘛,时小川只能说这二位太过前卫,过于超凡脱俗了。时小川并不想打听那个举止脱俗年轻人的身份,但这位却在一见面之后就主动交代了,原来他就是罗知府家的一名普通家丁。至于他和二太太俩人是怎么走到现在的,他也没说,时小川也没问。

既然把这俩人叫过来,时小川不会一个想问的问题也没有的,他想知道能不能利用这位二太太混出知府衙门!

当然,这话他肯定不能直接这么问,要不然,一是显得没涵养,二也是容易被这位二太太拿住他的短处。他得问的含蓄一点儿、得迂回着问。比如说,问问二太太娘家贵姓、芳龄几何、多大嫁给罗知府的?两个人婚后幸不幸福?大太太有没有给她气受?她有几个孩子?

像这些家常话聊起来就比较自然、比较容易拉近人和人的距离了。俩人一问一答聊的也挺愉快。聊着聊着,二太太突然说了一个让时小川惊讶的事实,那位花花太岁罗小虎竟然是她的儿子,她是罗小虎的亲妈!

在那个年代,门庭长幼之分是异常严格的。二太太虽然为罗家诞下了唯一的少爷,但就是因为她是二太太、就因为她家世普通,在娘家是世家望族的大夫人面前就永远抬不起头!哪怕大夫人一无所出也是一样!

刚开始吧,她还年轻貌美,颇受罗恒的宠爱。后来随着更年轻的三姨太、四姨太进门,她这个二姨太慢慢也就不吃香了。到现在快五十岁了,罗知府更是半年都不来找她一回。

二太太这个年纪,又遇上个年轻英俊的家丁每天在她眼前晃,俩人背着罗知府发生点儿什么实在太正常了。

时小川就像听大戏一样听得津津有味儿。二太太是长时间没人听她说这么多话,话匣子一打开她可就收不住了。小情人只是和她在身体上彼此依恋,平常还不爱听她唠叨。今天好不容易遇见一个爱听她说话的人,二太太还不把心里的委屈好好往外倒到吧?

时小川反正也没事儿,桂枝更是一个好听众,多情的家丁是不敢不听,二太太今天可算是找到几个知心人了。几个人这顿唠呀,差不多唠的有一个时辰还多。这一个时辰里面,百分之九十都是二太太一个人在说,另外三个人在听。

到最后,时小川就做总结:“你虽然家庭背景比不过大夫人、姿色上比不过三太太、四太太,但是你给这个家生了唯一的一个儿子。罗知府可能不喜欢你,但他肯定也不愿意得罪你。所以呢,你在这个家里,应该是地位比较超然的存在。没人招惹你,也没人和你交心做朋友。除了这位。”时小川指的是那位多情家丁。

二太太脸一红,竖了个大拇指:“高!您分析的太高明了!您说的简直太对了!就是这么回事!”

“二太太,我想让你帮个忙。这位呢,”时小川一指桂枝,“是我好友之妻。她被你们知府老爷抢到了府中。我呢,今天就是来救她出去的。我要不把她带走,你们罗知府很可能就会多个五太太。我就是来找你帮忙的,你想个什么办法把我们送出城?”

“送你们出城?”二太太先是吓了一跳,紧跟着看了眼她那个小情夫,眼中顿时泛起了无限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