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见甚欢,聊了很多。项明只记住了江雨霏拍他肩膀说的一句话:“小子,我说你还是放弃百合吧!她已经被我老爹搞定了,你还是给他们祝福吧!”

原来江雨霏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那夜在海边,打了自己一拳的男人,就是年与江,百合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江雨霏名义上的老爹。

嗨!看样子她很幸福,这样就够了,不是吗?

念及此,项明平静地对百合说:“对了,百合,你让我帮忙给你恢复数据的那个手机,已经修理好了。”

“真的吗?数据真的恢复了?”百合明显很惊喜。

“嗯,只是我这次走的匆忙忘记带了,下次见面给你。”

“好的,不着急。”

看到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高兴的百合,项明自嘲地微哂。

在Q市的时候,百合把一部被摔坏的手机给他,请他帮忙恢复里面的数据。因为她知道,项明是这方面的业余专家。他欣然接受,却在恢复好里面的数据后产生了很强烈的好奇心。

他把恢复了的手机内存卡插入电脑,发现里面根本没有多少资料。除了几份备忘录上的提醒事件,就是相册里的几张照片。

而他的视线,却是久久地停留

在了那些照片上。

百合跟现下的年轻女孩不太一样,似乎不喜欢自拍,因为手机相册里照片并不多,而且几乎都是风景和静物照。

当然,也有人物。唯一的人物。

仅仅不足二十张的照片里,有一半的照片里都是年与江。

应该是在夜市上吧,年与江坐在喧闹的街边,周围还有忙碌的小贩,还有各种热气腾腾的食物。头顶是昏黄的灯光,身后是袅袅的烤烟,年与江左手臂上搭着他的衣服,右手执筷拈着汤包,冲镜头微微勾唇。

项明现在仍然记得当时看到这些照片时候的感觉,握着鼠标的手,一寸寸失去温度。

很明显,百合那样着急找他修复数据,就是为了这些照片吧?

他当时真想将那些照片彻底删除,可最终还是默默地关了电脑,把她手机的储存卡收好。

如果删了照片就能把那个男人从百合的记忆力删除掉,他会毫不犹豫。

只是,他比任何人清楚,这是徒劳的。

受江雨霏盛情邀请来X市的时候,他是想带了储存卡还给百合的。只是拉开抽屉的那一瞬间,执念再次袭来,他咬了咬牙,空手关上了抽屉。

还是自欺欺人了,不是么?

呵,项明,放

弃吧,该放弃了。

三个人吃了午餐又顺便叫了甜点饮料,边喝边聊,突然旁边飘来一阵浓浓的香粉味。

百合的嗅觉在怀孕后变得格外敏感,忍不住转身“阿嚏”打了一个喷嚏,三个人都抬眸望去的时候,却看到了站在一边正定定地看着他们的杨素素。

穿了一件豹纹皮草,挎了一只招摇的“LV”格纹手提包,正抱着臂,笑意嫣然地看着桌上的三人,脸上的笑意比化的妆还浓,旁边还站了一位女性同伴,同样的花枝招展。

百合愣了愣,随即转过身假装没有看见,低头抿了口热茶。

“几位老同学,别来无恙啊!”杨素素冲三个人招了招手,上前两步,站在了餐桌旁边。

“这么巧!”项明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我就说怎么突然来了一股**的味道,原来是我们杨大小姐啊!”林薇冷眉横了杨素素一眼。

“别这么刻薄嘛,能在这里见到你们,我也是很意外,怎么你们三个都凑在一起了!也不知道叫上我叫肖睿和我,在怎么说也是一个学校毕业的。是吧,百合?”杨素素一点都没生气,反倒扬眉妩媚一笑,笑着问百合。

不早不迟,百合还未答她,手机响

了起来。她从包里找到手机,懒得去看杨素素一眼,当着几个人的面接起了年与江的电话。

“还没回去吗?不累吗?都出去三四个小时了。”

“还好,不累,我很快就回去。”百合轻声讲电话。

项明和林薇心照不宣,要么玩手机,要么把视线转向窗外,都把站在一边的杨素素当成了空气。

“哼,那我们走啦!”杨素素讪讪地勾了勾唇,离开时却冷眼扫了一眼百合,嘴角不屑地弯起,扭着小腰坐到邻座的位置上。

“还蛮识趣嘛!”林薇冲杨素素的背影不屑地哼了一声。

“项明,你什么时候回家过年去?”挂了电话,百合问项明。

项明抬腕看了看时间,“下午六点的飞机,我老妈发话让我今晚小年夜务必到家,老人家讲究多。”

“这么急啊,那真不好意思了,不能好好请你吃顿饭了,春节后有机会再见了。”百合遗憾地说。

“没事,你现在怀孕了,好好养身子重要。什么时候结婚了,别忘了给我发张请柬就行!”项明冲百合温和地笑了笑。

坐在旁边的杨素素听到了这边的谈话,柳眉轻轻一挑:甄百合怀孕了?年与江真是瞎了眼睛了!哼!什么货

色,也配给年与江生孩子?

张齐远寻找了一圈无果后,拎着外套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张罗江夫妇暂时下榻的宾馆房间。

张母开门一看是儿子,一直焦虑担心的脸上现出一丝惊喜,但在看到他一脸颓废沮丧的样子,顿时又失望了,“儿子,没追上雨霏吗?”

张齐远走进房间烦躁扔下外套,坐下来手无力地撑着脑袋,一句话不说。

张罗江看见儿子如此没用,气得脸色发青,指着张齐远的脑袋怒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就是你办的?你不打算给你老子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你都看到了,所有人也都看到了,还需要解释吗?”张齐远直起身,扯掉领带,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仰头一饮而尽。

“儿子,好好跟你爸爸说,这是谁故意捣乱的是不是?”张母心疼地拍着自己儿子的背,小声劝着。

“什么捣乱不捣乱的,难道视频里那些照片都是假的?自己没做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不怕别人威胁,做了被别人抓到把柄那就是活该!自己也不知道检点一点!”张罗江气得花白的发丝都已经凌乱,像头苍老的发怒的狮子,再怎么声嘶力竭怒吼,也能看出浑身透着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