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半月,许家上奏,厉声谴责陈家,果不其然,将陈家当年陷害李氏之事也抖了出来。

彼时陈折初接到这个消息,她还在院内思索要如何偷偷摸摸地再见江景让一面。

这几个月实在要命。

不过还来的总会来的,就像如今,许家终于还是跳了出来,也到了冬日。

前些日子陈折初麻烦秦惊派人偷偷混进去给江景让送了棉衣,可就算如此她也依旧担心,只是如今的局面无论什么都要先撂下一会儿了。

二白向她一字一句地汇报后,陈折初算是彻底明白了。

就是许家上奏给了楚烁,而楚烁正巧对于陈林也没了兴趣,继续养着也只是费银子,接着如此机会除掉他,陈家的财产还能上缴国库,同放他回乡比起来,这确实不是个亏本买卖。

但陈林定是不甘心的——当年陈家做的脏事儿几乎全是同许家联手做的,如今许家想要联合皇帝来倒打一耙,他第一个不答应。

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无比顺理成章,陈家也要站起来咬许家一口,而这两位如果非要撕破脸皮不可,那当年被他们一起拉下去的李家,也需要有人站出来替他们说话。

这个人只能是陈折初,她知晓。

打探来的消息是明日一早,陈林便也会在早朝时揭发许家。

而陈折初只需要在他们将李家之事翻出来时将那些证据拿出来,然后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但这可不算容易。

陈折初要如何进去皇宫都是问题,更别说进入大殿,简直是异想天开。

若真的那样大摇大摆地进去,被楚烁发觉也一样是死路一条,也就是这样的隐患,叫陈折初第二回见到了主动找上门了的秦惊。

实在不容易,也或许是那日男人说出的话实在太不客气,陈折初甚至有些害怕。

倒也万分幸运,秦惊给她送来了身衣裳。

“明日一早,我会来接你。”他的语气依旧又低又沉,眼眸是纯粹的黑,不夹杂半点儿杂质,“带上你的东西,放聪明点儿,其他的都不必担心。”

“多谢。”陈折初垂下眼帘,思索了有一会儿,方才鼓起勇气来说出口,“那江景让呢?你们要何时助太上皇将皇位夺回来?”

秦惊的眸色稍稍顿了顿。

似乎是没想到他依旧会是这样的反应,陈折初还特意思索了一下自己方才的用词——并没有什么不对,只是礼貌性地发问罢了,不愿意回答也是可以的。

只是她不太敢这样对这个男人说话,似乎是他身上独有的威慑力,陈折初不太敢去瞧他。

还是江景让好。

她撇了撇嘴,觉得那个跟着他的女孩子也是很可怜的,他这样的人怎的会有女孩子喜欢?瞧他这个样子,说不定也是他强迫的人家。

不过她的思绪很快也会被打断了,男人破天荒地回答了她。

“很快。”他依旧有意隐瞒着什么一般,“你不会有事,江景让的人不是草包。”

“...我知晓。”

陈折初站在原地,还是想不明白这个“很快”到底是有多快。

总不能是明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