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折初再醒来时已然是第二日午时,她迷迷糊糊睁了眼,环视四周,强撑着身子坐起来。

装潢实在华贵,是她高攀不起的模样。

陈折初这才确定下来自己不是被卖了,没准儿是被哪个好心人救了,她只隐约记着昨个儿是因平生那事儿她出去喝了些酒,往后…

是如何了?

于是她眼睁睁瞧着那所谓的“好心人”江景让跨进来,直直是懊恼地差点咬疼舌尖。

得,好心人是未曾见着,人情又欠了一个。

倒不晓得她得猴年马月方才能还完这锦衣卫大人的债。

“江大人。”

陈折初瞧着自己身子上依旧是昨个那件衣裳,不过是有些褶皱,送了口气儿来,朝江景让报以一个礼貌的笑。

“多谢大人。”

江景让微微颔首,眸里瞧不清是如何情绪,一双桃花眼轻眯,显然是有些戏谑。

“不知三姑娘可否记着你昨个傍晚前儿去喝了酒?”

“记着的。”陈折初点点头,站起身来,“臣女许是遇着了什么危险?”

江景让眉间带着些许不悦,轻咳一声,“倒是有的,只不过本大人将你救下了而已。”

陈折初送了口气儿:“今日之恩,臣女…连同着以前的铭记。”

她笑的有些甜,大抵是在告诉江景让自己未曾忘了欠他那点人情。

江景让懒懒抬眸,许是有些达到目的了的愉悦在,他微微勾唇,“来人送陈姑娘回府。”

陈折初微愣,只是觉着她今日算是漏了馅儿。

前些日子还故作冷然地拒绝江景让的好意,昨个便不争气地被人家救了回来,属实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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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府算是炸开了锅,陈折初一夜未归,本想着这事儿传出去得引来不好轰动,更能显得陈疏妤大家闺秀,只是这丫头现下不光回来了,还是同江景让的人回来。

这说明什么?

他们只能生生将这事压下去,不论如何江大人都是惹不起的人物啊。

陈折初念着这家子人安分,倒是也不多说什么,结果又没过几日人江大人又找上门来了,说是要陈折初帮忙查个案子。

吓得陈林是以为什么案子将陈折初也牵扯了进去,追问半晌。

是人家江大人必须要女儿家配合。

陈林心里头狐疑,江景让便眯着眼眸开口,“本大人同三姑娘算故交了,这事儿倒也不得不找她。”

“丞相若是有何意见…”

“哪敢哪敢。”

陈林暗自咬牙,骂着陈折初不安分,还是弯着腰应下去,倒不知晓这传出去外人该如何说。

陈折初这丫头不会是真攀上了高枝罢。

再说陈折初,她这会还在自己院子里头无所事事,陪着秋菊找找陈疏妤的刺儿,倒也觉着有些意思。

再瞧见江景让,惊地下巴快要掉下来,赶紧打发走秋菊,向前凑了凑。

她环视四周,声音可以压低了些。

“您这日来…不会是来讨债的罢。”

陈折初咽了口唾沫,拽着手帕便开始抹眼泪,见着江景让纹丝不动,咬牙,“您且要给臣女通融通融…”

“这样?”

江景让懒懒倚在一边,竟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来,“本大人记着前些日子,姑娘还格外冷然地说高攀不起本大人这情分。”

他挑眉:“今日要通融,怕是不成,既高攀不起,那便快些还了了结。”

陈折初:……

现在后悔倒也不怎么来得及。

她欲哭无泪,尾音拖的老长,吸了吸鼻子,“大人…”

江景让这才笑出来。

“今日找你来是正事。”

他难得认真,不管不顾进了人家姑娘闺房坐下,“有个案子,是要女子配合调查,本大人思来想去,也便只有你合适些。”

陈折初当即有些害怕。

同锦衣卫调查案子危险的紧啊,她可不想将小命丢在那地方去。

犹豫着想开口,被江景让的话压了下去。

他那双桃花眼依旧带着笑意生生望着她,叫她也险些发愣,只不过他忽然向前凑了凑,叫姑娘瞧了个清楚。

“瞧够了?”

那股子气息温热,嗓音低沉下来。

“身边上就你这么一个女子,可要帮帮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