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脸色阴沉,不晓得要如何去作答。
若说陈疏妤此时已疯了,但她的话里话外又都头头是道,逼的陈林无处可退,但她这样的极端,完全不给他转身的余地,又真像是疯了。
陈林头一回被一个小辈儿,还是自己的女儿逼成如此模样。
他沉吟片刻,还是决定要先控制住陈疏妤,微微颔首,“那我答应你,不动你和你母亲的位子,你且要她回陈府来,不要在外头兴风作浪。”
这哪里像是服软的语气。
陈折初轻嗤,觉着这人有意思的很,话里话外都是在责怪大房的不懂事儿与善妒,这门口守着如此多得婢子,这若是给传出去了,王氏的贤德名声还要不要了。
光这么听着,陈折初便替她觉着气,只是可惜这位正牌大家闺秀并未在府中,不然也得给气个半死。
陈疏妤似乎也被这话给雷到了,她脊背冰凉,霎时挺得笔直,眯了眯眸子,并没有表现的有多冷静,相反的,她竟将将匕首又上前推了推。
“父亲说这话,女儿觉着是在有些白眼狼。”
“这还嫌不中听,莫不是大小姐锦衣玉食时候多了,连人家说话也要挑挑刺儿,我们岚毓若是你那个得到老爷都一句话,都是高兴得不得了的。”
那容夫人蓦地插了句话,也不装那温婉形象了,语气尖锐的很,满满都是阴阳怪气的气息。
陈疏妤凉凉地瞥了她一眼。
陈折初记着从前,起码是陈回川还未嫁给太子的时候,陈疏妤也是端的那温婉模样儿的,礼仪也是陈家几位小姐里头学得最周全的,如今变成这副模样儿,倒也是陈林逼的。
她浑身都在颤抖。
“父亲若是有服软的意思,便请将方才那句话收回去,换句女儿满意的来。”
陈疏妤笑了笑,扬起下巴,几滴泪顺势砸下来。
她似乎实在挽救自己最后的尊严。
陈折初竟觉着心里头有些堵得慌,陈疏妤身为嫡女,曾经又是陈府的一朵花儿,陈林什么都给她最好的,若不是陈回川到最后当头一棒,她嫁给太子,也不会受什么亏待。
那时候陈林整日捧着她,从她出生那一日起便对她寄予了厚望,瞧见她也都是笑着的。
若说她对这个父亲半点儿感情都没有,也不会有人相信罢。
陈疏妤这个人儿,骨子里应当还是骄傲的,陈折初常常想,自己若是个嫡女,被捧在手心儿,她也不会掉以轻心,会将自己想嫁之人的心抓得牢牢的,也不会将自己逼到如今这个地步。
寸步难移的地步。
不过。
她的心上人不是太子,她若是真成了嫡女,没准儿也无法识得江景让了。
除非他呢,始终只认定自己一个人。
陈折初正有些出神儿,便见陈疏妤丝毫没有要松口的意思,逼着陈林重组措辞,还要他写下字据。
这叫他到时候想耍赖不承认都没法子。
陈林自然是不愿意的,他其实还在盘算着要如何将那个容夫人扶正。
他眸色阴沉,面上不大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