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秦风他只是一个大夫,您为何要让他去抓吴缨?”
“朕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在质问朕?”
觉察到皇帝不悦,谨溪唯有压住心中怨气应声:“臣不敢!”
“不敢?还有你这丫头不敢的事情吗?”说着,赢旭轻叹一声:“朕知道你的心思,秦风与你的婚事,朕已经允了。但他终究只是太医院的御医,而你是我大秦的公主,朕必须给他一个身份,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赢旭所言让谨溪眼中闪过不解之色:“陛下苦心,臣理解,但臣担心……”
“担心什么?怕秦风会落入吴缨手中?”
见谨溪静默不语,赢旭继续道:“秦风不傻,他那小心思比谁都通透。”
“陛下的意思是?秦风不会有危险?”
赢旭淡笑一声:“自然,否则朕也不会让他去办此事,况且以你这丫头的聪慧,你当真看不明白?”
经赢旭提醒,谨溪重新分析起局势,好像一切确实如赢旭所言。
而她之所以没反应过来,仅是关心而乱。
见谨溪已然明悟,赢旭便让她离开了。
只不过半个时辰之后,谨溪就出现在秦风府邸。
相较于秦风,她的武力值更高一些,唯有她亲自守护在旁,才能宽心。
但她并未想到,赢旭居然会将影龙卫安排在秦风身边,那可是皇帝亲卫,从未出过宫墙的存在,直到此刻,她才真正相信了赢旭的话。
三天时间,大理寺跟天巡司的几乎将整座帝都都翻了一遍,却仍旧没有找到吴缨的踪迹。
“诸位爱卿,是否朕过于宽容?让尔等以为朕真不敢斩了你们不成?”朝堂之上,赢旭神色阴沉,百官尽皆沉默,不敢言语。
“三天了!别说擒住吴缨!甚至连吴缨的一点消息都未曾打探到!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说着,赢旭将目光落在大理寺寺卿身上:“郭贲,你且说说!你们大理寺的人,可有半点收获?”
惨遭点名,郭贲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是臣无能!还请陛下降罪!”
赢旭并未搭理他,又转而看向天巡司首尊纪昌:“还有天巡司!平日里号称替朕巡天!为何一个小小吴缨,就让尔等束手无策?”
纪昌闻言亦急忙解释道:“陛下!臣以为吴缨早已离开帝都,否则亦天巡司大理寺联手下,绝不可能找不到一个人!”
“纪爱卿所言,是说只要出了帝都,任何人都可逍遥法外?天巡司?就这么办事吗?!”
霎时!纪昌只觉浑身一怔!
显然他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臣,臣不敢!”
在纪昌跟郭贲承受天威之际,兵部尚书缓缓踏出一步:“陛下,臣有事禀告!”
“说!”
“三天前,北疆守军动身往帝都而来……”
“北疆军离开驻地这么重要的消息,你兵部居然过了三天才通报上来?!”赢旭冷眼看着他。
随即,赢旭大笑:“好!很好!你们倒是说说,朕养着你们究竟有何用处?!”
百官见状皆跪伏在地,齐声高喊:“陛下息怒!”
赢旭冷冷应声:“息怒?朕岂敢对诸位动怒?只怕过不两日,朕都不在此位了!”
此刻,百官也知道不能继续装傻了,首辅陈焕举着朝令起身:“陛下,吴缨掌管北疆十年,恐怕已将北疆军化作私兵,故而才能在我等眼皮底下办成此事。不过北疆距离帝都尚有一段距离,沿途还有三郡十九城,只要集合诸城守军,可将北疆军拦。”
“爱卿不愧是首辅,朕之左膀右臂!”陈焕愣神,他听得出来,皇帝这是在阴阳怪气,然而身为臣子,他也只能受着。
此时,兵部尚书也继续说道:“陈首辅,北疆军行军速度极快,他们是打着清君侧的名号而来,三郡之地已走过两郡,距离帝都最近的河阳郡更是被北疆军掌控,最迟明日他们就会抵达帝都城下。”
话已至此,百官彻底明悟,吴缨那个混账早就设计好一切,而他们只以为吴缨会逃回北疆与陛下对峙,届时他们可以在这场内患中谋取利益。
可如今北疆军入京,事态就不一样了。
“臣以为……”
“臣觉得……”
“要不就……”
得知北疆军即将抵达帝都,百官一改往日支支吾吾的模样,朝堂之上喧闹起来。
看着堂下一群老狐狸争论不休,赢旭反倒淡定无比:“诸爱卿慢慢商议,实在不行,朕便赦免了吴缨,朕乏了,退朝。”
等皇帝离开,百官面面相觑:“陛下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能猜透陛下的想法,诸位还是回去想想办法该如何拦住北疆军吧。”
“我等都是文官,在京的几位将军都上了年岁,且帝都内兵力也仅有三万,应对北疆八万大军?那不是以卵击石?”
谨溪虽不是朝臣,但其乃是最为受宠的公主,因此朝堂发生的事情也能传到她耳中。
这几日一直守在秦风身边,她仿佛重新认识了曾经以为熟悉的男人,他绝非印象中那么简单。
而且吴缨一事与秦风也有关,她便将朝会内容告知,想要听听秦风的想法。
“清君侧?这个名头倒是有趣!”
谨溪不解,问道:“有趣?不是过于牵强吗?”
“吴贵妃被打入冷宫,这个事情可以追究到我的头上。”
“难道说,吴缨是打算以你为由造反?”
“算是吧!不过吴缨终究还是把陛下想简单了。”
“什么意思?”
秦风重新复盘,如果一切都照常进行,他们可以在帮秦风洗脱罪名的同时将吴贵妃兄妹拉下马。
本来在赢旭得知整个计划的时候就可以开始监视吴缨,但他却没有那样做,反而在有了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刻意将吴缨放走。
否则吴缨早就被打入天牢,绝对不会形成如今的局面。
“这样说来,陛下是想要将北疆军吴缨派系的人全部拔除,从而重新掌控北疆军?”谨溪此刻也大体猜到了。
秦风轻叹:“我最开始还想着借陛下之力解决吴缨,想不到最后反倒是我成了陛下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