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奎已经到了这个程度,自然不是县令三言两语就能劝住的。

而就在这时,门外忽然急匆匆的跑来了一名城卫军。

这名城卫军看到县衙大门居然敞开着,那些县吏们一个个严阵以待的看着院子里的场景,顿时脸色一变,连忙上前询问道。

“怎么回事?县衙这是怎么了?”

看到城卫军出现,那几个县吏连忙将场中的情况说了一声。

“什么?居然有歹人带着炸药跑到了县衙之中威胁县令?这……”

城卫军听后都蒙了,冠军侯赵彻今天可是来蓟县了啊,若是让他知道这一幕还得了?

“不行,马上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我告诉你们,冠军侯刚才已经抵达了蓟县,要是这件事情传到他的耳朵里,咱们都得死!”

城卫军急匆匆的说道,说完之后便在想办法如何能够在不让炸药爆炸的情况下解决这个问题。

“不用了,这件事主子很快就知道了!”

城卫军的话刚说完,背后忽然想起了一道冷漠如冰的声音。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赵彻身边的贴身护卫雨化田走了过来。

原本,雨化田将赵彻送到客栈之后,是打算过来知会一声,让县令不用大费周章的过去拜见什么的,但是现在看来,这蓟县县令,今天还真是非去见赵彻一面不可了。

“指挥使大人!”

看到雨化田出现的时候,城卫军立刻面如死灰,他知道,今天蓟县注定是不能平静下来了。

而雨化田并没有理会这个企图瞒报赵彻此事的城卫军,而是径直走到了大门口。

这会儿,里面的老奎还在和县令等人对峙,并没有在意雨化田的到来。

雨化田见状,陡然出手,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寒芒从他手中射出,瞬间没入了老奎的身体之中。

“啊!”

老奎只是惨叫一声,便忽然倒在了地上,手中的炸药包也落到了一边。

“老奎!”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老奎倒地之后,刚才还一脸惊恐的县令,居然不顾危险,跑到了老奎身边查看起了他的情况。

还好,雨化田只是为了解决这个僵局,用银针刺入了老奎的麻穴让他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而已。

“蓟县县令,你是不是该对这里的情况有个解释?”

雨化田走进县衙之中,蓟县县令一抬头看到雨化田身上的衣服之后,又是眼前一黑。

完了完了,这件事情现在越闹越大了。

老奎的这个炸药虽然没引爆,但现在很明显比爆炸了的后果还要严重千百倍。

说老奎是个爱较真的人吧,他敢提着黑火药跑到县衙威胁县令,但老奎这较真的本事,跟赵彻可没法比。

赵彻那较起真来,可是敢指着嬴政的鼻子骂的,拉着半个大秦朝堂的人排队在菜市场砍头这种事情,对于赵彻来说,只不过是基操而已。

“完了,这下整个咸阳都得震动几下了!”

蓟县县令长叹一口气,看着将老奎控制起来的几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让开。

老奎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实人,刚才拿着火药逼到县衙已经是无路可走的疯狂举动了,这会儿被控制起来,早已失去了刚才的勇气。

现在只剩下即将被审判的后怕和恐慌。

“指挥使大人,此事情况比较复杂,请容许下臣将所有涉及此事的相关官吏召集过来,然后再对冠军候通禀!”

听到蓟县县令的话,雨化田点点头,能把一个黔首逼到这份上,想来情况的确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估计三言两语是解释不清楚的,这会儿赵彻也赶了一天路了,倒不如等他休息好之后再说。

“此事我会回去禀告侯爷的,至于他愿意给你们多长时间,那就不是我能保证的了。”

“是是是,多谢指挥使大人体谅!”

听到雨化田的话,蓟县县令连忙道谢。

一个晚上的时间已经足够多了,这件事现在已经没有了善后的余地。

他之所以跟雨化田讨要这一晚上的时间,只是希望能将事情整理一下,到时候即便是赵彻询问的时候,他也好回答的更加有条理清晰一些。

反正这件事情说难听点,真的爆出来了,对他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老奎的事情,蓟县县令没少出力,但是每次只要一查下去,就会遇到一大堆的阻力。

这些阻力来自于各个地方,甚至是比他更高的人都有牵扯其中。

哪怕蓟县县令拼着自己这一身官袍不要了,也得给老奎找出一个真相来。

但是,仅仅凭他一个县令,下面的人对他的命令阳奉阴违,甚至是直接无视,他想查什么都查不到。

也有人可能会问了,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蓟县县令不直接帮助老奎讲这件事情给爆出去呢?若是能引起上面的重视,再不行直接告诉检查司的人也行啊。

这其中的原因,就更加复杂了,虽然检查司是独立于大秦政务之外的一个部门,但是除非他们有切实的证据,否则是不会轻易去查一个位高权重的大秦官吏的。

不然的话,检查司的权力若是过大,就会搞的大秦官场人人自危,权力失衡也会让检查司直接变成明朝后期的锦衣卫东厂之类的部门,到时候对于大秦的影响更大。

所以,蓟县县令知道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根本不能去找检查司。

而且,就算是他想往上面捅出去,但是上面的阻力不比下面小,他的消息根本传不出去。

于是这件事情就被这么拖了下来,蓟县县令也在想办法为老奎收集证据,但是这件事情他越查越心惊,甚至有些时候,蓟县县令都不想继续下去了。

可是身为一县县令的操守,还是让他不敢懈怠。

但他也不可能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老奎这件事情上去,整个蓟县上万户黔首的身家性命都在他的担子上,这件事只能被拖着。

但是拖得时间越久越不好查,显然老奎或许也明白到了这一点,知道自己肯定无法伸冤了,这才铤而走险做出了这件事。

“老奎啊老奎,你这一包黑火药,是要将大秦掀翻天啊!”

看着腿软的都快站不住的老奎,蓟县县令有些无奈的摆摆手,让人给他找了个凳子坐着。